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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

十月，在德国的土地上，在莱茵河畔，野蔷薇花仍在开放。我们在《德

国卷》中，选用了大文学家歌德的《野蔷薇》为首篇，我们愿把十月的蔷薇

花献给广大读者。

德国的寓言作家很多，从我们这卷书中，就可以看到十多个作家的作品。

但，在这些作家当中，莱辛是杰出的代表。莱辛生于1729年，1781年逝世。

他是德国著名的剧作家和文艺评论家。大文豪歌德和席勒在箴言诗的创作上

受到过他的影响。在我们这卷《德国卷》中尽力收集莱辛的寓言作品，但也

很难收集齐全。莱辛的寓言“超越了对一般人性弱点的鞭挞，抨击封建统治

者的专横和教会的愚昧，有时矛头直指普鲁士宫廷。莱辛还用寓言讽刺当时

文学创作中的不讲创新、只求模仿，以及华而不实、矫揉造作等现象。”（引

自《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文学卷577页）。我们认为，莱辛的寓言有一种

高洁之气，与某些作家无聊的应酬之作形成强烈对比，这是十分难得的。

十月是美丽的，愿读这卷寓言的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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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文图寓言故事德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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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蔷薇

[德国]歌德①

少年看到一朵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那样娇嫩而鲜艳，

急急忙忙走向前，

看得非常欣喜。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少年说：“我要采你，

荒野的小蔷薇！”

蔷薇说：“我要刺你，

让你永不会忘记，

我不愿被你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野蛮少年去采她，

荒野的小蔷薇；

蔷薇自卫去刺他，

她徒然含悲忍泪，

还是遭到采折。

蔷薇，蔷薇，红蔷薇，

荒野的小蔷薇。

（钱奇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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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古代宝石的解说

[德国]歌德

在美丽的花园里面，

有一棵小无花果树；

一只山羊站在旁边，

好像要将它守护。

可是，公民们，多么失着！

树木没被保护好；

一只甲虫逞其阴谋，

正在另一边嚷叫。

这位勇士披着甲胄，

飞到树枝上偷尝，

山羊也有很大的胃口，

想慢慢攀登而上。

因此，朋友们，你们看到，

小树的叶子已扫光；

它立在那里，十分苦恼，

正在求天神帮忙。

因此，勿把这明训遗忘，

你们妙龄的孩子：

保护小树要慎防山羊，

以及甲虫的利齿！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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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德四季晨昏杂咏之四 ①

[德国]歌德

孔雀叫得难听，但它的叫声，

使我想到它的高贵的羽毛，

因此我也不讨厌它的鸣叫。

至于印度鹅却不可相提并论；

要忍受它们真不可能：

这种丑禽，叫起来令人难忍。

（钱春绮译）

①

由于阅读中国的诗歌，受到启发而做。全诗共十四首，只选寓言哲理味十足的第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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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公牛

[德国]约翰·戈特弗里德·赫尔德①

四头强壮的公牛，结成了最亲密最真挚的友谊，他们总是一起在一片美

丽的草原上吃草，永不分离。附近不远的地方，往着一只可怕的狮子，他当

然很想吃了他们。但是他很清楚，这下大可能，因为他们四个总是在一起。

确实，如果他想以自己的力气跟他们较量的话，那么他的生命甚至都有危险。

因此，狮子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谨慎地、狡猾地思考着计策。他开始秘

密地分别对四头公牛说，别的公牛在出卖朋友呢。不久，他们相互猜疑起来

了。狮子继续这样做着，后来，这些公牛便生了气，不再互相信任。这些以

往非常忠实的伙伴们，如今相互之间十分冷谈而且客气，并且避免说话。没

过多久，他们就吵起嘴、打起架来，连客气里都满是忿怒。这时，狮子很容

易地扑向他们，一头一头地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这就是互相不和的结局。它为狡猾的敌人敞开了门。团结和互相信任产

生力量和坚韧，可以使最危险和看来很高强的对手都难以得逞。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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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蚂蚁

[德国]海因里希·斯坦因霍威尔①

一只渴极了的蚂蚁，小心谨慎地爬下井去，但是正当他要喝水的时候，

却掉进了水里。井边有一棵大树，有一只鸽子正栖在上面。鸽子看见蚂蚁躺

在水面上，便用嘴从树上折了一根小树枝，扔到井里。蚂蚁爬上树枝得救了。

这时有一个捕鸟人走过这里，想要捉住鸽子。他在一根长竿头上插了一根涂

了胶的细枝。蚂蚁发现他正在做的事情，便爬去咬他的脚，那人吓了一跳，

长竿掉在了地上。响声惊动了鸽子，她立即飞到空中。这样她免于一死，她

的好心得到了蚂蚁的报答。

如果没有理智的动物对善行知道感恩，那么有理智的人类就该怖得怎样

感恩，而且学会以德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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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和青蛙

[德国]马丁·路德①

一只老鼠想游过一条小溪，却办不到。于是他去向一只青蛙请求帮助。

那只青蛙是个坏家伙，他对老鼠说，“把你的脚系在我的脚上，我就游着把

你带过去了。”

但是等到他们下到水里，那只青蛙却潜到了水下，想把老鼠淹死。老鼠

挣扎着要活命，有一只老鹰飞下来，抓起了者鼠——连带着青蛙——都吞了

下去。

你要找什么人，应该谨慎，世界上到处是欺诈和虚伪。任何人对另一个

人有所影响，那就是把他拖进罗网。然而欺诈的人常常是自讨苦吃，就像这

个故事中的青蛙一样。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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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鼠和野鼠

[德国]马丁·路德

一天，家鼠在田野里散步，被一只野鼠邀请到家里作客。野鼠非常客气，

拿出橡树果、核桃、大麦以及它储藏室里所有的东西来招待家鼠。家鼠却说：

“你真是一只可怜的老鼠，你这种寒酸的日子还要在此继续过多久呢？跟我

一起走吧！你会看到我生活得多么富裕，你可以尝到各式各样美味的食物。”

它们一起进了城，来到一座华丽的房子里。家鼠就住在这里面，它们马

上来到食品库。那里有肉、油脂、香肠、面包、奶酪——应有尽有，取之下

尽。家鼠说：“哎，吃吧！尽管吃吧！像这样的食物，我天天享受不尽。”

正在此时，厨师来了。他用钥匙卡嗒卡嗒地开着锁。两只老鼠吓了一跳，赶

快逃跑。家鼠迅速地溜进了自己的洞里，野鼠却摸不清东南西北，一会儿跳

到墙上，一会儿又跳下来，四处逃命。厨师走后，家鼠说道，“现在可没有

什么危险了，让我们俩在此一起快快活活地吃吧。”野鼠回答道：“你说得

真好！刚才你自己知道赶快找到自己的洞，而我却差点吓死。你还是当你那

富有的家鼠，吃着香肠和肥肉吧；而我情愿仍然做一只可怜的穷野鼠，啃啃

橡树果。你虽然过得很富裕，但是你在厨师、猫还有捕鼠器面前，简直没有

一刻是安全的。说实话，这整座房子都是与你为敌的；我却是自由自在、无

忧无虑地生活在田野之中，住在简陋的小洞里，用不到担惊受怕。”

这则寓言说：富有的人也会有许多优虑，须得经受种种危险和嫉妒。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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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小羊

[德国]马丁·路德

一只狼和一只小羊在同一时间同一条河里饮水，狼在上游，羊在下游很

远的地方。狼发现了小羊，就走到他那里，说：“你为什么把水弄混了，使

我不能再喝了？”小羊答道，“我怎么能把水弄混呢？是你把水弄混的，因

为你是在我的上游喝水的！”狼说：“什么，你敢骂我？”小羊回答说：“我

不是骂你。”狼说：“那是你的父亲六十月以前这样说的，你跟你的父亲一

模一样。”小羊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与父亲有什么关系？”狼说：

“可是你在我的田地和牧场上啃草，糟塌了它们！”小羊答道：“那是不可

能的，我还没长牙呢！”

“好啊，”狼说，“你满嘴都是借口，我现在就要吃了你！”——他就

把无辜的小羊吃了。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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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的份额

[德国]马丁·路德

有一回，牛、山羊和绵羊与狮子结伴，一起到森林里去打猎。”它们打

到一头鹿，便将它分成了四份。狮子说：“你们知道，这一份是属于我的，

因为我是这个小组的四分之一；第二份嘛，我作为百兽之王，理当奉敬我；

第三份也该归我所有，因为我比你们强壮，跑得也比你们快，我出的力比你

们三位合在一起还要多：至于第四份，谁要想得到，谁就得凭力气跟我抢。”

就这样，牛、山羊和绵羊白白地花了许多辛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狮子

把所有的一切统统拿走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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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是怎样骗乌鸦的

[德国]马丁·路德

有只乌鸦偷到一块干酪。它高高地坐在树上，正想把干酪吃掉。

可是，由于乌鸦的习性，吃东西时，从不肯沉默的。一只狐狸听到它啃

干酪时那种得意的啧啧咯咯的声音，便跑来了。狐狸狡猾地对乌鸦说：“啊，

乌鸦，我有生以来从未见到过像你这样长着漂亮的羽毛和优美身段的鸟哩！

要是你还有一副好嗓子，唱得非常动人的话，那不用说，大伙肯定会选你为

王，请你当百鸟首领的。”这些赞美和恭维奉承的甜言蜜语，说得乌鸦心里

痒痒的，它多想让人家听一听它那优美的歌声啊！正当它张开嘴想唱时，那

块干酪掉下去了。狐狸马上敏捷地一口咬住，边吃边嘲笑着这只愚蠢的乌鸦。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当心啊，要是有人也像狐狸赞美乌鸦那样赞美

你的话！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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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与羊

[德国]马丁·路德

有一回，狗突然来找羊，向它讨还一块面包，狗硬说羊曾向它借过。羊

不承认有这回事。狗便去找了几个证人来作证。第一位证人是狼，它说：“我

知道，狗确是借过面包给羊。”第二位证人是鸢，它说：“当时，我也在场

的。”第三位证人是兀鹰，它对羊说：“你真不知羞耻，怎么胆敢赖起帐来

了？”这下羊真是有口难辩。于是，当众判决：羊必须立即将面包归还给狗。

羊不得不提前去把羊毛剪掉，赔偿那笔根本没欠过的债务。

这则寓言指出：谁要是想干坏事，他总会找到跟他一样的坏蛋做帮凶的。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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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松鼠是怎样互相欺骗的

[德国]马丁·路德

一天，小松鼠正快活地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玩耍着，树下却有一只狐狸

出神地盯看它。过了一会儿，狐狸说，”你那么神气活现，跳来跳去，自以

为了不起！其实，你的父亲要比你能干得多。它可以闭着眼睛从一棵树跳到

另一棵树，从不会掉下来。”

“真的。”小松鼠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它马上闭起眼睛，往最近

的一棵树上跳去。可是，它没跳在树枝上，却一脚踩空，悼了下去。狐狸一

个箭步跳上去，抓住了小松鼠，就想往嘴里送。

小松鼠看到自己中了狐狸的诡计，死到临头了，便说：“呵，亲爱的狐

狸，你这么做，也太不像你父亲以前的样子。从前，你父亲只要抓到什么吃

的东西，它在开始吃之前，总要先向上帝祷告一番；而你呢，连祷告都不想

做，却先忙着塞饱肚子了。”

“喔！”狐狸答道，“要是我的父亲曾这样做，那我也是能做到的。”

它放开松鼠，用后脚坐着立起身来，开始赞美起上帝来了。小松鼠乘机飞也

似地跳回树上。它在上面嘲笑起狐狸来，悦它是一个傻瓜。狐狸看到自己受

骗了，只好咒骂自己的愚蠢，井发誓，以后一定要先吃，然后再做祷告。

由此可见，常有一些人，他们自以为相当聪明，却常常会被比他愚笨的

人所欺骗。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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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和狼

[德国]马丁·路德

有一天，狼因过于贪馋，狼吞虎咽地吞吃了一只羊。结果，有一根骨头

卡在喉咙里了。狼非常恐惧，当众许诺说，要是谁能帮助它把骨头取出来，

它将赠送一笔很高的报酬和许多谢礼。这时，正好来了一只鹤，它将自己的

长嘴连同长脖子伸进难的喉咙里，取出了那根骨头。随后，鹤便向狼索取报

酬。狼却不认帐说：“什么，你向我要报酬？你得感谢上帝，当你的脖子在

我的喉咙里时，我没有将它一口咬断，你该给我报酬才对，因为是我放你一

条活命。”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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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宙斯和马

[德国]莱辛①

“万物之父啊，”马走近宙斯神的宝座，这样说着，“人家想让我变成

您的创造物中最美丽的，以装饰大地，而我自以为，这是可以办到的。难道

我身上的各个部分不能改进了吗？”

“什么，那么你认为你还可以改进吗？说吧，我听着呢。”宙斯神微笑

着说。

“或许，”马接着说，“如果我的腿再长一点，再细一点，我就能跑得

更快；如果再有一个天鹅样的长脖子也不会不相称；一个宽阔的胸膛会增强

力气。既然您的神令要我运载您的宠儿——人类——我最好有一个给骑手用

的现成的鞍子。”

“当然了，”宙斯神说，“先忍耐一会儿！”然后他做出严肃的表情，

开始说起创造的咒语来。尘埃聚集到一起，旋转了起来，生命移动着它们。

这时宝座的旁边，出现了一头笨拙难看的骆驼。

马一见就发抖了。“这就是你现成的鞍子、”宙斯说，“天鹅的脖子，

比你宽阔得多的胸瞠，然而你真希望变成骆驼的样子吗？”

马仍在颤抖着；他没有回答。

“走吧，”宙斯接着说，“这一次，教训你而不惩罚你。但是，新的创

造物，你会常常使这匹马悔恨他自己的厚颜无耻。”宙斯缓慢地望了骆驼一

眼，“因为马会永远一见你就发抖的。”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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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

莱辛

有人问鹰：“你为什么到高空去教育你的孩子？”鹰回答说：“如果我

贴着地面去教育它们，那它们长大了，哪有勇气去接近太阳呢？”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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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拨鼠和蚂蚁

[德国]莱辛

“你们这些可怜的蚂蚁哟，”土拨鼠说，“你们整个夏天拼命干活儿，

才搜集到这么一丁点儿东西，值得吗？真该让你们去瞧瞧我的收藏！——”

“听着，”一只蚂蚁回答，“如果你藏的食物比你需要的还多，那就活

该让人们来掏你的窝，搬走你仓库里的所有东西，并叫你为了你那强盗般的

贪婪送掉性命！”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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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和狐狸

[德国]莱辛

“你说说看，有哪一种灵巧的动物我猴子不能模仿？”猴子对狐狸夸口

说。

狐狸却反问道：“那么你也说说看，有哪种低贱的动物会想起来模仿你

猴子？”

我们民族的作家啊！——难道还要我讲得更明白么？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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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和公牛

[德国]莱辛

勇敢的男孩骑着一匹火红的骏马，骄傲地奔驰而来。一头粗野的公牛见

了冲着马喊：

“真可耻！我才不肯让一个孩子驾驭呐！”

“可我肯，”骏马回答。“再说，把一个孩子摔下来，又会带给我什么

荣誉呢？”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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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和猪

[德国]莱辛

一只贪食的猪在高高的大橡树下，狼吞虎咽地吃着树上掉下来的橡树

果。它刚刚咬碎一只，另一只已连核一起吞下去了。

“忘恩负义的畜生！”橡树对着下面叫道，“你用我的果实喂肥了自己，

你却没有朝上看过我一眼。表示半点谢意。”

猪听罢愣了一下，接着嘟嘟囔囔地答道：“要是我早知道你是为了我才

让果实往下掉的话，那我早向你表示感激和敬意。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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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

[德国]莱辛

凭着粗重的吼声、笨拙的严肃和

傲慢的虔诚

熊早已平步青云，担起了

所有弱小动物的风纪检查官的重任，

像暴君似地为所欲为，一意孤行。

动物个个都怕它，没谁有勇气

觊觎它的位置，和它进行抗争。

终于有一天，正义感在狐狸身上苏醒。

从此这儿那儿也有只狐狸将风纪整顿。

如今我们发现它俩追求同样的目标，

同时却看见它们走着不同的途径。

熊只想以严刑峻法提高德行，

狐狸也惩罚，却满脸笑吟吟。

这儿只一味咒骂，那儿老说笑打浑；

这儿只修饰外表，那儿则改善内心；

这儿是昏天黑地，那儿却快活光明；

这儿在虚以委蛇，那儿在追求德行。

你深思远虑的读者，岂不会马上问：

熊和狐狸该已成为好朋友吧？

真这样就好啦！真这样，

道德、智慧，风纪何其有幸！

可是不，倒霉的狐狸受到熊的排挤，

它尽管用心良苦，仍被逐出了教门。

原因何在？因为狐狸竟敢把熊批评。

这次我不能多谈故事的含义；

钟已敲五点，我得赶紧上剧院去。

朋友，别再说教！愿不愿和我同行？

①

“演什么？”——“《达尔丢夫》。——”

“要我去看这丢人的戏文？”

（杨武能译）

①

《达尔丢夫》系法国剧作家莫里哀的著名喜剧，同名主人公为一典型的伪君子。随着该剧的广泛流传，

“达尔丢夫”成了“伪君子”的代名词。——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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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罗普斯

[德国]莱辛

“我必须请教请教你，”一只小鹰告诉一头思想深刻、学识“渊博的老

雕。“听说有一种叫美罗普斯的鸟，它飞向空中时总是尾巴朝上，脑袋朝下。

是真的吗？”

“唉，没有的事！”老雕回答。“那是人们愚蠢的编造。他们可能自己

就是这样的美罗普斯。他们想飞上天想到了极点，眼睛却又一刻也不肯离开

地面。”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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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的故事 （七则）

莱辛

一

一只恶狼上了年纪，打定主意，要与牧人友好相处。他便动身到离他的

洞穴最近的牧羊人那里去。

他说道：“牧人，你把我说成是嗜杀成性的强盗，事实上，我并非如此。

的确，我饥饿的时候看上了你的羊，因为饥饿使我难受。请不要让我挨饿吧，

只要让我吃饱，你就一定会对我满意。若是我吃饱了，那我真是最温顺，最

驯服的动物。”

“若是你吃饱了？这倒是可能的。”牧人答道，“但是，你到底什么时

候饱呢？你的贪婪永远不会饱。滚吧！”

二

狼遭到拒绝后又走到第二个牧人那里去。

他开口说，“牧人，你明白。一年来我可能吃掉了你的一些羊。倘若你

愿意每年给我六只羊，那我就满足了。你就可以放心睡觉，不必犹豫，把看

羊狗辞掉。”

“六只羊？”牧人说道，“那简直是一大群了！”

“好吧，既然你嫌多，我只要五只也行。”狼说道。

“五只羊，你开玩笑！我在一年里奉献给牧神的也不过五只羊呢！”

“四只也不行吗？”狼又问道。牧人轻蔑地摇摇头。

“三只？——两只？……”

“一只也不给！”牧人终于断然答道，“我既然能够凭我的警惕来保卫

自己，而我还要去向敌人进贡，那简直是傻瓜了。”

三

“好事三回成。”狼这样想着，便走到第三个牧人那里去。

他说：“你们牧人把我诽谤成最残忍、最没天良的野兽，这真使我伤心。

现在我要向你证明，人们对我是多么不公平。只要每年给我一只羊，你的羊

群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树林里去吃草，那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会制造危险

的。一只羊！多么微不足道！我够慷慨无私了吧？——你笑？牧人，你笑什

么？”

“哦，不笑什么！但是，好朋友，你多大年纪了？”牧人问道。

“我的年纪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它是足够扼杀你可爱的羊

“别生气，老狼！我很抱歉，你的建议来得晚了几年，你残缺的牙齿暴

露了你自己。你只是为了更便利、更安全地喂饱自己，才装成一个无私者。”

四

狼被激怒了，却克制住自己，走到第四个牧人那里去。这个牧人的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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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死了不久，这对狼是个有利的机会。

他说：“牧人，我和树林里的弟兄们吵架了，因此，我再也不愿与他们

和解，你明白，你曾经多么害怕他们！倘若你愿意雇我来代替你那已死的狗，

那么我向你保证，他们决不敢再看上你的羊了。”

“你是想保护他们，不让你树林里的弟兄们吃他们么？”牧人道。

“当然罗！我还有什么别的意图呢？”

“这倒不坏！但是，倘若我现在把你留在我的羊群里，请告诉我，谁能

够保护我可怜的羊群不让你把他们吃掉呢？为了防备外贼，而养一个家贼，

我们人类认为这是……”

“我已经听到你在说教了，”狼说道，“再见吧！”

五

“倘若我不这么老就好了！”狼咬牙切齿地说，“遗憾的是，我必须适

应时代。”于是，他又到第五个牧人那里去。

“你认识我吗，牧人？”狼问道。

“我至少认识你的同类。”牧人答道。

“我的同类？我很怀疑这种说法。我是一只不同一般的狼，配得上和你、

和所有的牧人交朋友。”

“你是怎样的不同一般呢？”

“即使要我的命，我也不杀、不吃活羊，我只吃死羊，这不是值得称道

的么？请允许我，经常到你的羊群里来，你可以查究，是否对你不……”

“别说了！”牧人说道，“倘若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就一只羊也不会吃，

甚至连一只死羊也不会吃。一只野兽，他既然吃我的羊，饿了的话，便会很

容易把好羊当做病羊，把病羊当作死羊，别打算和我交朋友了，走吧！”

六

“为了达到目的，必须使出上策！”狠这样想着，便走到第六个牧人那

里去。

“牧人，你看我的皮毛怎样？”狼问道。

“你的皮毛？”牧人道，“让我看看！真漂亮，那些狗真不应该常常欺

侮你。”

“那么听着，牧人，我已经老了，不会再活得很久了。把我喂养到死吧；

我把皮毛遗赠给你。”

“原来如此！”牧人说，“你这个老贪婪鬼的诡计又来了么？不，不，

你的皮毛结果要我付出超过它七倍的价钱。倘若你当真要送我这件礼物，那

么你现在就给我。”——于是牧人抓起棍子，狼逃跑了。

七

“哦，这些硬心肠的人！”狼叫道，陷入极度的愤怒之中。“在我辽没

有饿死以前，我如果要死，也要作为他们的敌人而死。因为他们不愿意改善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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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进那些牧人的屋子，拖他们的孩子，终于被那些牧人毫不费力地打

死。

当时牧人之中最聪明的人说道：“我们把这个老强盗逼上了绝路，剥夺

了他一切从善的机会——即使他悔改得太晚，并且是被迫的——这确实做得

太不公平了！”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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鹈鹕

[德国]莱辛

对于成材的孩子，父母亲怎么关怀都不为过份。反过来，一个痴情的父

亲为不成器的儿子呕心沥血，那么爱就变成愚蠢了。

一只慈祥的鹈鹕发现它的孩子们身体虚弱，就用利喙撕开自己的胸脯，

拿自己的血去滋养它们。

“我赞赏你的慈爱，”一只老鹰大声对鹈鹕说，“同时可怜你瞎了眼。

①

你不瞧瞧，在你孵化出来的孩子中，也有好些低贱的鸤鸠 哩！”

确实是这样，冷酷的鸤鸠也真把自己的蛋偷偷塞在了鹈鹕的羽翼下。忘

恩负义的鸤鸠的生命值得花如此高昂的代价去换取吗？

（杨武能译）

①

杜鹃的一种。——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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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葡萄

[德国]莱辛

我认识一位诗人，他的那群渺小的模仿者的交口赞赏，要比他那些批评

者的嫉妒、轻视使他受到危害更大。

“它是酸的！”狐狸这样评价一串长久以来得不到手的葡萄。一只麻雀

听见了，便说：“你说这串葡萄是酸的？我说它可不酸。”说着就飞过来，

尝了几颗，发现它出奇的甜，于是叫来了上百个贪吃的伙伴。

“来尝尝吧！狐狸说这些美好的葡萄是酸的！”

所有的麻雀都尝了。不一会儿，那串葡萄就被啄得七零八落了，再也没

有狐狸冲着它蹦跳了。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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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

[德国]莱辛

乌鸦看到鹰孵卵花了整整三十天的功夫。它说：“毫无疑问，鹰的孩子

一定因此才变得身强力壮，目光锐利。好的！我也要这样做。”

从此以后，乌鸦也真的用三十天的时间来孵卵，可是它孵出来的仍然只

是一些可怜的乌鸦。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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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与驴

[德国]莱辛

当伊索寓言里的狮子与驴同到树林里去时——驴用他可怕的声音为狮子

开路。一只多管闲事的乌鸦在树上向狮子叫道：“真是一对好伙伴！你和驴

同行，不觉得害臊吗？”

“我需要谁，”狮子答道，“我就赏赐他走在我的身边。”

所有的大人物，当他们要赏赐某个小人物与他们为伍时，都是这么想的。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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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雄狮为伍的驴

[德国]莱辛

驴跟着伊索的雄狮走进森林，让雄狮把自己当作猎号。另一头与它相识

的驴碰见它，对它喊：

“早上好，我的老哥！”

“不知羞耻！”它竟回答。

“干吗这样？”那头驴不肯罢休。“难道因为你跟狮子在一起，就比我

优越？就不只是一头驴了吗？”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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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

[德国]莱辛

驴们到宙斯面前诉苦，说人类对它们太残忍了。

“我们强壮的脊背驮负他们的重荷，”驴说，“换上他们自己和任何虚

弱一些的动物，都准会被压垮了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无情地鞭打我们，迫

使我们快跑；就算大自然赋予了我们快跑的本领吧，在那重荷之下也快不起

来啊。请您禁止人类这么恣意妄为，宙斯，要是他们也愿意改变改变自己的

话。我们之所以还情愿替人类效劳，就因为您看来是为此而创造了我们的。

只不过无缘无故地挨打，我们却不乐意。”

“我的造物，”宙斯回答驴的发言人说，“你们的请求并非没有道理。

可是，我看没办怯使人类相信，你们天生的缓慢不是偷懒。只要他们还抱着

这个成见，你们就只好永远挨打。——不过我仍然想改善你们的命运——打

眼下起，我让你们变得感觉迟钝吧。你们的皮将会坚硬起来，不怕鞭打，反

倒叫鞭打你们的人胳膊酸疼。”

“感谢宙斯！”驴们叫起来，“您真是永远仁慈和英明！”说完，它们

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宙斯的宝座——那施予众生以博爱的宝座。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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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朱彼特 和阿波罗

[德国]莱辛

朱彼特和阿波罗争论他俩谁是最好的射手。“让咱们比试比试吧！”阿

波罗提议。他说着便张开了弓，一箭正中靶心，叫朱彼恃根本没可能再超过。

“我看见了，”朱彼特说，“你射得确实很不错。要超过你我得费些力。不

过我还是想下一次再试试。”聪明的朱彼特，他还要试一试！

（杨武能译）

①

朱彼特系罗马神话中的主神，相当于希腊神里的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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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啬鬼

[德国]莱辛

“我真不幸啊！”一个吝啬鬼对他的邻居叫苦抱怨。“夜里有人把我埋

在花园里的财主给挖走啦，在原来的地方埋了一块该死的石头。”

“你反正不会用你那些财宝，”邻居回答说，“你就把那块石头想象成

你的财宝吧。这样子，你也就一个钱没有丢。”

“要是我真一个钱没有丢，”吝啬鬼驳斥说，“那小子不就一个钱没弄

到吗？事实上他发了大财！我真气得发疯。”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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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和狐俚

[德国]莱辛

鹿对狐狸说：

“这不咱们弱小动物该倒霉啦！狮子和狼勾结在一起了。”

“和狼吗？”狐狸问。“那还不要紧！狮子爱吼，狼爱嗥叫，你们一听

见常常还来得及逃掉。要是什么时候强大的狮子想到和鬼鬼祟祟的山描勾结

起来，那才真要咱们大伙儿的命。”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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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涅瓦

[德国]莱辛

别理睬你因不断增长的荣誉而出现的那班渺小而心怀恶意的嫉妒者，朋

友！你干吗要用你的才智，去使他们本该被遗忘的名字永世不朽呢？

在巨人族反对众神的荒唐战争中，巨人们发出一条恶尤去咬密涅瓦。密

涅瓦却一把将龙抓住，猛地把它甩上了天空。如今，龙还在天上闪闪发光。

这样，本来常常是对伟大业债的奖赏，却成了龙所受到的惩罚，真令人羡慕。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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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和鸵鸟

[德国]莱辛

“你尽管为你身体的高大强壮骄傲好了。”麻雀对鸵鸟说，“可是比起

你来，我更算得上一只鸟。要知道你不能飞，我却能飞”，虽说我飞得不高，

虽说只是一窜一窜地。”

①

比起一首冗长而平淡的赫尔曼颂的作者来，一位写快乐酒歌和爱情小诗

的轻佻诗人更算得上天才。

（杨武能译）

①

以歌颂战胜罗马人的日尔曼统帅赫尔曼为内容的仿古诗。这类诗作不少带有民族主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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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和燕子

[德国]莱辛

燕子飞到一头绵羊身上，打算拔一些羊毛去铺它的窝。绵羊跳过来跳过

去，非常不乐意。

“干吗对我这么吝啬呀？”燕子问“你就允许牧人把你身上的毛通通剪

光，却一小撮毛都不肯给我，为什么哟？”

“为什么？”绵羊回答，“就为你不懂得像牧人那样好好从我身上取毛。”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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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和象

[德国]莱辛

“那些不通情理的人哟！”熊对象说，“哪样事情他们不曾逼着我们这

些高等动物干过！？我，庄重的熊，竟不得不和着音乐跳舞！而且他们明明

知道，这种玩艺儿和我高贵的身份极不相称，要不，他们干吗一见我跳舞就

发笑呢？”

“我也和着音乐跳舞，”明达的象回答说，“而且我相信，我也像你一

样庄重，一样高贵。可是他们却从来不笑我，而只在脸上露出欣喜的赞赏。

相信我吧，熊老弟：人们不是笑你跳舞，而是笑你跳起来那么笨拙。”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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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树

[德国]莱辛

在一个风暴之夜，狂怒的北风在一株高大的橡树身上显示了它的威力。

而今，橡树倒在了地上，一大片小灌木被它的身躯压得七零八落。清晨，狐

狸从它那位于不远处的洞穴中爬出来，看见橡树后发出惊叹道：

“好了不起的一棵树啊！我从来设想到它会这么高大！”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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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行

[德国]莱辛

“在动物中间，你知道还有比我们更伟大的慈善家吗？”蜜蜂问人。

“有！”人回答。

“那么是谁呢？”

“绵羊！因为它的毛为我所必须，而你的蜜却只能给我以享受而已。”

“你想不想知道，我还有一个理由把绵羊看作是比你蜜蜂更伟大的慈善

家？绵羊把自己的毛送给我，却不给我造成一点点麻烦。而你呢，在送我蜜

时老让我担心你的刺。”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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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

[德国]莱辛

大自然让一头鹿长得异乎寻常地高大，并且在脖子上披挂着长长的毛。

鹿于是心里想：“你完全可以让人把你当成一头驼鹿啦。”为了冒充驼鹿，

这个爱虚荣的家伙又十了什么呢？它悲哀地低垂着头，装出经常性情暴躁的

样子。

一些可笑的纨绔子弟电经常以为，他们要是不抱怨脑袋疼和得了忧郁

症，人家就不会当他们是才子。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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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隼

[德国]莱辛

在世界上，这个人的幸福可能就是那个人的不幸。“一个古老的真理。”

有人会讲。可这个真理挺重要，值得用一则新的寓言加以解释，我回答说。

一头嗜血的鹰隼发现一对正在亲亲热热地谈恋爱的鸽子，便箭一般地尾

随着两个无辜的情侣追去。眼看着鹰隼离自己已经那么近，一对恋人相信必

死无疑，己相互在情意绵绵地说着诀别的话。不想鹰隼突然从高空往下瞥了

一眼，发现下边有一只兔子。它忘记了鸽子，猛地一下俯冲到地上，逮往了

对它来说是更加肥美的食物。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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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的狐狸

[德国]莱辛

“我真叫生不逢时啊！”一只小狐狸对一只老狐狸抱怨说。“我的计谋

几乎总是不成功。”

“你是会成功的，毫无疑问。”老狐狸道。“不过告诉我，你啥时候制

订你的计谋来着？”

“啥时候？都是我肚子饿了的时候呗。”

“你肚子饿了的时候？”老狐狸接着说。“对啦，问题就在这里！饥饿

和周密考虑从来走不到一起。你将来制订计谋要趁肚子饱饱的时候，这样它

们的结果会好些。”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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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和田鼠

[德国]莱辛

麻雀对田鼠说：“瞧，那儿站着一只鹰！赶紧瞧瞧吧，它已经振动翅膀。

准备进行勇敢的飞行，翱翔太空，与太阳和闪电亲近！咱俩打个赌：我尽管

样子不像雄鹰，却和它一样善于飞行。”“飞吧，牛皮匠！”田鼠大声道。

说话问雄鹰已振翅高飞，麻雀也大胆跟进。它俩刚飞到树梢已越出田鼠的视

野。愚蠢的近视眼于是得出结论：啊，它俩的飞行本领同样高明。倔强的F.

①

君想唱得如弥尔顿豪迈 。他成功与否全看裁判选的是什么人。

（杨武能译）鹿和狐狸[德国]莱辛“鹿啊，真的，我下理解你。”我听

见狐狸对鹿讲，“怎么你那么缺少勇气。瞧一瞧，你身体多魁梧！难道说你

还会没气力？再大再壮的狗，你用角一戳就可以将它戳死。我们狐狸的软弱，

总还可以原谅，因为我们确实无力还击。然而一头鹿，事情明摆着，绝不应

该退让。请听我的结论：谁要是比敌人更加强壮，准就无须从他面前逃避。

朋友，你比那些狗强得多，所以绝不可一见狗就逃逸。”

（杨武能译）

① F.君指莱辛同时代的德同诗人F·克洛卜斯托克（1724—1803）。弥尔顿（1608—1674）是英国杰出诗人，

克洛卜斯托克模仿其《失乐园》创作了《救世主》。虽缺少弥尔倾式的革命热情却受到当时一些评论家的

吹捧，莱辛不以为然。——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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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面具

[德国]莱辛

很久很久以前，狐狸捡到了一个面具。这演戏用的道具张着大嘴，只有

前脸，没有后脑。

“这也算个脑袋！”狐狸一边瞧，一边说，“脑子空空，嘴却张得好大！

这难道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饶舌者！”

狐狸认出了你们！你们这些嚼舌头的家伙，喋喋不休，折磨人们最无邪

的感官——耳朵。

（萨了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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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苹果树

[德国]莱辛

在一棵野苹果树空空的树干里，住着一群蜜蜂。它们使树于藏满了珍贵

的蜂蜜，野苹果树因此骄傲起来，再也瞧不起任何别的树。

一棵玫瑰冲它喊道。

“为借来的甜蜜而骄傲，可悲！你的果实难道因此就不那么酸涩了吗？

有本事，就让蜂蜜长进你的果实里去。那样人们才会祝福你！”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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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

[德国]莱辛

一只被追赶的狐狸逃上了墙。为了安全地跳到另一边的地上去，它抓住

墙跟前一棵带刺的灌木。顺着这灌木，它成功地溜了下去，只不过刺把它扎

得很痛。

“可悲的救助者！”狐狸吼道。“你们就非得在救人的同时伤害人么！”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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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燕

[德国]莱辛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只燕子问正在忙碌的蚂蚁。“我们在贮藏食

物过冬。”它们迅速地回答。

“这很聪明，”燕子说，“我也要这样做。”她立即动手把一些死蜘蛛、

死苍蝇衔住自己的巢里去。

“弄这做什么？”她的母亲终于忍不住问道。“做什么？预备过严寒的

冬天呀，亲爱的妈妈，你也来搜集吧！是蚂蚁把这种方法教给我的。”

“噢，把这种小聪明让给那些地下的蚂蚁吧，”老燕说，“适合于它们

做的并下适合于优秀的燕子。仁慈的大自然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更吉利的命

运。如果丰腴的夏天结束了，我们就从这里飞走：在旅行中我们慢慢地休养

生息，随后迎接我们的是温暖的沼泽，在那里我们一点也下缺乏必需的食物，

直到一个新的春天把我们唤向一种新的生活。”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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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和云雀

[德国]莱辛

有些诗人是那样喜欢高高地翱翔在他们大部分读者的理解力之上，对于

他们我们该说些什么呢？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夜莺一次对云雀说过的那句

话：“安静吧.朋友，你飞得那么高，不就是为了不让人听到你的歌唱吗？”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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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兽争长 （四则）

[德国]莱辛

一

群兽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关于等级高低的争辩。马说道：“我们可以

请求人来调解这个争端。因为他不参与争论，便可以公正一些。”

“但是人对这件事完全理解吗？”田鼠发问道，“他必须有最细致的洞

察力，才能识别常常深藏在我们内心的美德。”

“这真是一个聪明的提醒！”土拨鼠说道。

“好极了！”刺猬也叫起来，“我总不相信人有敏锐的洞察力。”

“安静！”马命令道，“我们十分清楚，谁对自己的才德最缺乏自信，

就常常最怀疑公正人的判断。”

二

于是人成了公正人。

威严的狮子向人喊道：“在你宣判之前，还有一句话，你是按什么标准

来判定我们的价值呢？”

“按什么标准？”人回答道，“毫无疑问，按照你们对我的用处大小而

定。”

“那好啦！”受到揶揄的狮子气愤地说，“依此标准，我要比驴低下得

多！人！你不配作我们的公正人！离开会场吧！”

三

人退走了。

田鼠嘲讽地说道：“现在你看到了吧，马？狮也认为，人不能成为我们

的公正人。狮了所想的正和我们一样。”——土拨鼠和刺猬也附和他的话。

狮子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我的理由比你门要高明些！”

四

狮子继续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等级高贵之争是毫无意义的。无

论别人把我看成是最高贵的还是最低贱的，我都无所谓。只要我自己知道自

己就行了。”于是他走出了会场。

继他之后走的是智慧的象、勇敢的虎、庄重的熊、聪明的狐、高贵的马……

简言之，那些知道自己价值或自信有价值的都走了。最后走的，也是对这次

四分五裂的六议抱怨得最厉害的——便是那猴与驴。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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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

[德国]莱辛

一只鹅有着令新雪羞愧的洁白羽毛。它为大自然这眩目的赏赐得意洋

洋，竟以为自己生来是只天鹅，而不是平平凡凡的自己。它离开同类。孤独

而高傲地在水池里游来游去。一会儿它伸直脖子。拼命想使这令它难堪的短

家伙变得长起来。一会儿它又努力将脖子弯来扭去，想使它像天鹅这阿波罗①

的神鸟一样优美无比。然而白费力气，它的脖子太僵硬，任随怎么使劲它仍

然是一只可笑的鹅，没能变成天鹅。

（杨武能译）

①

阿波罗：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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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战的狼

[德国]莱辛

“想到我的父亲就感到荣耀。”小狼时狐狸讲。”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他在整个地区曾引起过何等的敬畏呀！他一个接一个地战胜了两百多个敌

人，把他们肮脏的灵魂送进了地狱。奇怪的是，他终于被一个敌人打败了！”

“致悼词的人可以这样表达，”狐狸说，“然而实在的历史学家会这样

补充：他一个接一个地战胜的两百多个敌人全是些绵羊和驴子；而那个征服

他的人。是他胆敢触犯的第一头牡牛。”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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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保护的羊羔

[德国]莱辛

赫拉克斯，是一条出身于狼狗世界的狗，守护着一只温顺的羊羔。另一

条狗，拉可达斯，他的皮毛、口鼻和耳朵同样也与狼十分相似，看到了赫拉

克斯，便朝他冲去，叫道，“狼！你要拿这只羊羔怎么样？”

赫拉克斯答道：“你自己才是狼！（两条狗互相误认了。）滚开，你该

明白，我是他的保护人。”

但是，拉可达斯要从赫拉克斯那里把羊羔强夺过来，赫拉克斯又极力护

着他，这只可怜的羊羔便因此在两位极好的保护人中间，被撕得粉碎！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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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蛇

[德国]莱辛

如今宙斯给蛙儿们换了一个皇帝。派来一条贪吃的水蛇，替换原来那根

太平无事的木头。

“你若愿意作我们的皇帝，”蛙儿们叫道，“因为什么又要吃掉我们哪？”

“就因为是你们求我来的。”水蛇回答。

“我没求你来！”一只小蛙叫道。

水蛇已经把眼睛盯往了它。

“没有？”水蛇说道，“那更糟！因为你没求我来，所以我就得吃掉你！”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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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

[德国]莱辛

“我们这一族在这块土地上退化得多么厉害啊！”一只正在散步的卷毛

狗说，“在世界遥远的另一部分，即我们称为印度的地方，那儿还有真正的

狗；我的兄弟们，你们也许不相信，可我却真的亲眼看见过，那些狗连狮子

都不怕，甚至敢于向它挑衅。”

一只老成的猎狗问卷毛狗：“它们也能战胜它，战胜狮子吗？”

“战胜狮子？这我不敢说。不过，只要想一想，它们攻击的是一头狮子

啊！”

“噢，”猎狗接着说，“如果它们不能战胜它，那么你所称赞的印度狗

——一点也不比我们强——只是更愚蠢罢了。”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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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和狼

[德国]莱辛

驴子碰到一只饿狼。“可怜可怜我吧！”驴子混身颤抖着说，“我是一

只有病的可怜虫。你瞧，我的脚踩到一根什么刺上去了！”“啊！是的，我

真为你感到难过。”狼答道，“我从内心感到有责任帮助你从这痛苦中解救

出来。”话音未落，驴子早被饿狼撕成碎块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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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然而不见得好

[德国]莱辛

一头赤鹿，慷慨的大自然让他活了好几个世纪。有一大，他对他的曾孙

说：“我还能够记得人类还没有发明他们那带响的火器的时代。”

“对我们的种族来说，那该是多么快乐的时代啊！”他的曾孙叹息着说。

“你过早下结论了，”老赤鹿说。“那时代是不一样——然而不见得好；

人类没有火器，但是有弓箭，我们和现在一样不安全。”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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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蚊子

[德国]莱辛

阳光振奋了一团熙熙攘攘的活物，

其中有一个年轻的英雄，

它带着吮血的武器，

使人痛肿成了它所追求的光荣。

可是人们还算幸运，

只要一双长筒袜就能阻止它逞能。

这位年轻的英雄就是蚊子，

请洗耳把这英雄的业绩恭听！

它离开了它的同伙

开始它的十字军和骑士的远征，

它发现一头酣睡的狮子，

由于猎捕耗尽了精神。

“看哪，姐妹们，狮子在那儿酣睡。”

它翻飞着朝姐妹们呼喊，

“现在我要把它惩治一番，

我要给它放血，这专制的暴君！”

它飞奔过去，勇敢的一纵，

落在了兽王的尾端，

它刺了一下，马上又飞开，

对自己涩毒的桂冠骄傲非凡。

这狮子怎么动也不动？

怎么？它死了？这可使我解气！

蚊子的匕首是这样的狠毒，

难道还不能做出这点奇迹？

“我现在解放了森林，

要不那里就会杀气腾腾。

看吧，姐妹们，连老虎都惹不起的狮子

现在已经死去！谁能不赞扬我的螫针！”

姐妹们围着自攻自擂的胜利者。

兴高采烈地欢叫。

“怎么？打败了狮子！

妹妹，难道丁出乎你的意料？”

“是呵，姐妹们，必须勇敢！大胆！

这种事连我自己都没有料到。

冲呀！让我们去把更多的敌人打倒。

这个开头是多么美妙！”

在这一阵凯歌声里，

蚊子们高谈自己的胜利。

疲倦的狮子重又醒来，

去追捕猎物，浑身充满力气。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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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榻上的狼

[德国]莱辛

一只狼已经奄奄一息。他对自己的一生作了一番检查和回顾。

“我确是一个罪人，”他说道，“但是，我希望，我还不是罪大恶极。

我作过坏事，但也作了不少好事。我记得，有一次，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离群

迷了路，朝我走来，离我这么近，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他扼死，而我没有伤

害他。与此同时，我还忍着性子听那只绵羊以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说着嘲笑

和诽谤我的话，尽管我并不害怕看护他的狗。”

“这一切我可以替你作证，”狼的朋友——准备帮助他料理后事的狐狸

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完全清楚地记得当时的一切情况。也就是在那时候，

你喉咙里正痛苦地鲠着根骨头，好心肠的鹤后来才把它取出来。”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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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与狐狸

[德国]莱辛

乌鸦叼起一块有毒的肉飞走了。这块有毒的肉是看守园子的人为了毒邻

居的一只猫，故意掷在地上的。乌鸦刚刚停到一棵老橡树上，准备吃肉。一

只狐狸蹑手蹑脚地走来了，它对乌鸦喊道：

“请为我祝福吧，上帝的鸟！”

“你把我看成谁了？”乌鸦忙问。

“我把你看成谁？”狐狸回答说，“你不就是那只威武的神鹰么，你每

天从宙斯的右边来到人间，给我这个可怜的人送食物，对么？你干吗要隐瞒

呢？难道我没有看到在你那无敌的爪子下，你的上帝让你给我送来的礼物

么？”

乌鸦一听，非常吃惊，但它心里却乐滋滋的，人家竟把它当作一只鹰了

呢！“我就让它继续错下去。”乌鸦想到这里，便装出宽宏和仁慈的样子，

把自己叼来的肉掷给了狐狸，感到非常自豪地飞走了。

狐狸哈哈笑着，抓起这块肉，洋佯得意地吃了起来。没一会儿，狐狸乐

极生悲，民上感到肚子阵阵绞痛，毒性开始发作，狐狸很快便死去了。

该死的马屁精，难道你们对毒药都要阿谀奉承吗？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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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奇怪的羽毛

[德国]莱辛

一只骄傲的乌鸦，用孔雀脱落的羽毛打扮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漂

亮了，便厚着脸皮混到朱诺富丽的鸟儿们中间。她立即被认了出来。孔雀们

用尖嘴凶狠地攻击她，拔光了她骗人的华饰。“放了我吧！”最后她喊叫起

来，“现在你们都收回去了。”但是孔雀们发现乌鸦有光亮的尾羽，便说：

“住嘴，你这个笨蛋！这些也不收是你的！”于是他们把乌鸦自己身上的羽

毛也都啄光了。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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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

[德国]莱辛

“现在我要飞了！”庞大的鸵鸟叫道。全体鸟族都聚集在他的周围，郑

重地等待着。“现在我要飞了！”他又叫道。展开那巨大的翅膀，恰似一只

张满了帆的船。——一下子又趴倒在地上，未敢离开原地一步。

你门可以看到那种毫无诗情之人的饶有诗意的面孔，他们在那自命不凡

的颂歌的头几行就忘乎所以地扬言，他要凌驾于九天之上。却始终堕于尘埃

之中！

（李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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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弓的人

[德国]莱辛

从前有个人，他有一张非常名贵的弓，这张弓是用乌木制成的，能射得

很远，百发百中，他简直视若宝贝。有一天，他仔细打量着这张弓，自言自

语道：“哎，你有点太粗笨了，半点装饰也没有，真可惜！——对了，把它

加工一下。”他突然想起，“我去请一位最高明的艺人将弓雕刻装饰一下。”

于是，他立即去找人。雕刻大师在这张名贵的弓上精心雕刻了整个打猎的场

面，在一张弓上，还有什么比雕刻打猎图更合适呢！

这个人高兴极了。“我亲爱的弓，只有你才配这种装饰啊！”说着，他

张开弓一拉——弓折断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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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和驴

[德国]莱辛

驴对伊索说，“如果你再用我写寓言，就让我说一些有理智的、有意义

的话吧。”

“你说些有意义的话！”伊索说，“这合适吗？人们岂不要说你是道德

家，而我是驴子吗？”

（高中甫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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鸵鸟

[德国]莱辛

一个人有两种才能时，人们往往根据自己的猜测来判断他的能力，一般

只相信他及不上别人的那种才能才是好的。

跑得像风一样快的驯鹿看见鸵鸟，便说：“鸵鸟的奔跑不是真的那么了

不起，不过毫无疑问，他飞得倒不错，”

另一次，老鹰看见了鸵鸟，便说：“鸵鸟肯定能飞；不过我想他必定跑

得很好。”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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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丹

[德国]莱辛

莫里丹携带妻儿乘船远航。

不期然遇上了狂风恶浪。

“神啊，请发发慈悲，平息风浪！”

莫里丹伸出双手叫嚷。

“只要这次不让海水把我门埋葬。

我发誓，永远不再过海飘洋！

海神波塞冬，请听我讲！

我会非常感激您，

我将献上六头黑牛供您独享！”

“六头黑牛？”和他一同乘船的邻居蒙达尔——

在一旁惊呼，

“六头黑牛？你疯了吗？

我心里非常清楚：

命运不曾赐予你如此多的财富；

难道你以为，波塞冬心中无数？”

人啊人，你常常相信、

神灵比你的邻居更容易上当！

（萨了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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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德国]莱辛

汉斯去见神父，

向他忏悔他的罪孽。

汉斯既年轻。又无名，

是个呆头傻脑的年轻人。

神父留神听着。汉斯忏悔的不多。

他又有什么好忏悔呢？

他不知什么罪孽，倒挺会玩乐。

玩乐无伤大雅，用不着忏悔。

“喏，就这点儿么？”神父问。

“难道你再想不起什么要说？”

“神父大人，别的一点……”

“再没有一点别的什么？”

“真的没有，以我的名誉担保！”

“你一点不再承认？这可不好！

罪孽这样少？汉斯，你得认真思考。”

“唉，大人，经您严加追问，

我好像又想起什么。”

“嗯？快讲！”——“是的，这个，

神父大人，叫我无法开口对您说。”

“是吗？你看来已经知道

怎么对付妓女，叫她们不致发火？”

“大人，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更好。你难道对偷窃和杀人

也一无所知？难道你父亲没去逛过窑子？”

“噢，我母亲曾经说过这种事。

可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那好，快说，快坦白。

你究竟犯了什么罪过！

我保证为你严守秘密，

绝不将你的忏悔往外说。”

“换个人也许会听信您的诺言，大人。

可我却不是傻瓜！

你只需告诉一个小孩，尊敬的大人，

我的幸福就全部除脱。”

“执迷不悟的坏蛋！”神父大声呵斥。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可知道我能够将你强迫？

滚！让你的良心去折磨你！

你将见不到任何一个圣者！

圣母玛利亚不会，玛利亚的儿子也不会

原原你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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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吓得可怜的农家小伙儿

心儿差一点就要破碎。

他哭泣，他悔恨，他说道：

“我终于……”——”我早知道，

你终于会认识罪过。可究竟是什么？”

“是不好说出口的……”

“干吗还吞吞吐吐？”

“我承认……”——“什么？”

“一个鸟窝。可请您别问在哪儿，

我担心将它失落，去年马茨那小子

就给我掏走了整整十个。”

“滚，你这傻瓜，一个鸟窝

哪值得你来向我忏悔，

害我挖空心思，费尽周折。”

我知道一伙可笑的人，世人也知道他们，

好多年来他们就折磨着自己，

用自己太多的好奇心，

可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曾弄清。

轻信的人们啊，别再纠缠不休。

别再钻牛角尖，一本正经。

谁无所隐秘，准就容易守口如瓶。

饶舌的病恨原在本无所饶舌。

谁要真知道什么，就让我的寓言给他教训：

秘密往往并不能给我门揭示秘密，

到头来我们多半会说，不值得啊，

“害我挖空心思，费尽周折。”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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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受难十字架

[德国]莱辛

“汉斯，”神父说，“你快快去，

去邻近的城市为咱们买个十字架，

带上马茨，这儿给你钱。

可当心别让人要高价。”

汉斯和汉茨进了城，

见到一个雕刻师便以为挺高明。

“先生，您可有那稣受难的十字架？

马上要过复活节，卖一个给咱行不行？”

雕刻师是一个捣蛋鬼，

喜欢嘲笑头脑简单的傻瓜，

使愚蠢的家伙更加愚蠢。

“但不知你们要的是怎样的？”

他开始打趣地提问。

“喏，喏，最最漂亮的，”马茨说。

“您拿出来咱们一定能看清。”

“这个我相信。不过你们是要

活的或者死的，我原本想问。”

马茨和马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大张着嘴巴，半天吭不了声。

“请快告诉我啊！

难道你们没让神父说明？”

“我的天！”汉斯说，仿佛大梦初醒，

“我的天！他什么也没讲啊。

马茨，你知道吗？”——“我捉摸：

你都不知道，我怎会了解详情？”

“这么说，你们又得跑一趟喽。”

“不，咱们才不干这苦差事哩，

除非有官家的命令。”

他俩想过去，想过来，

始终得不出个要领。

想了半天，马茨终于说：

“有了！汉斯，咱们买个活的，

岂不更好？——因为嘛，

就算不合神父意，咱们再把它打死，

也不会比杀一头公牛更费劲。”

“是的是的，”汉斯说，“正合我意，

这样办我们不必太担心。”

神学家先生们啊，这就是汉斯和马茨

作出的永远正确的论证。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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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士

[德国]莱辛

在一座城市附近有个林子，

人们没告诉我这座城市的名字；

林子里曾经住过一个怪人。

这个怪人是一名年轻的隐修士。

某个自作聪明的人会想。

一座城市，未曾说出名字？

那他会指哪儿呢？

有了，我几乎可以断定，

他指的是那座——下，这座——无疑。

一句话，这家伙想来又想去，

还在读我的故事之前已作出结论，

这座城市肯定就是柏林。

“柏林？不错，不错，事实马上会清楚，

要知道柏林附近有座林子确系实情。”

这个结论非常果断，我敢担保；

不过我想，它还并非确凿无疑。

说那座林子很像在柏林，

一点不牵强附会，生拉活扯；

至于其它方面是否也像，

我就留给读者你去评说。

我知道，它的希腊文称呼是：

克拉波里斯。可谁又懂得它的意思？

在那儿，在克拉波里斯近郊，

曾生活过一位年轻隐士；

他栖息在密密的森林中。

小茅屋主空荡荡，全无家什。

但凡隐修者做过的事情。

他都热情而积极地从事。

他祈祷、赞颂、呼天喊地。

从早到晚，不分昼夜，日复一日。

他不吃肉，他不饮酒。

他以草根作他的粮食。

他的饮料汲自清清的小溪。

他即便再饿也不大喝大吃。

他鞭笞自己直至鲜血淋漓，

他知道这会使他清醒理智。

他整天整天地禁食斋戒。

并且坚持只用一条腿立地。

是啊，为了走完艰难的天国之路。

他真是拼命地折磨他自己。

有什么奇怪呢，没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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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林中的年轻圣者的名声

便轰传开来，在城里无人不知。

第一个从城里来见他，

对年轻圣者顶礼膜拜的

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

她扶杖而行，颤颤巍巍，

好不容易找到圣者的隐居地。

他呢，老远已见她走来，

便跪倒在一具木制十字架下。

她走得越近，他捶自己胸脯

越加有力，还不住嚎陶呜咽，

就跟个圣者似地专心致志，

旁若无人，虽然早将她看在眼里。

直到最后，他腿跪软了，

假装虔诚也不再有趣，

才开始给她讲斋戒、苦刑、修炼，

讲玛利亚的圣像、祭祀仪式，

讲忏悔、涂油礼、安魂弥撒，

讲掐着念珠诵经祷告，

还有立遗嘱也没忘记。

他讲得那样情词恳切，

叫她痛哭失声，哀哀叹息，

仿佛被他打了一顿似的。

临了儿，愁眉苦脸的圣者

总算勉勉强强给了她允许，

让她从他的小茅屋上

撕去一小块神圣的树皮；

老妪捧着树皮又是吻，又是舔，

把它放到干瘪的胸脯里。

带着这珍贵的圣物。

她回到家中，心满意足，

让有的虔诚女士吻一吻它，

有的却只准瞧一瞧而已。

她走东家，串西家，

大街小巷全听见她在叫：

“谁不去朝拜我们的隐士，

谁就将遭到神诅咒和抛弃！”

她列举出上百条的理由，

证明朝拜对妇女尤其有益。

一个老太太也自有其能耐，

能叫女人们哭出声，男人们笑开怀。

这句话尽管并非永远正确，

就连男人也可能有女儿态；

不过他们这一次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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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女人们才像发痴发呆，

一心想去将林中圣人参拜。

男人们呢，倒也并不反对，

往随他们的女人去到城外。

于是丑的和美的，

老迈的和年幼的，

贫穷的和富贵的，

一句话，全城的女人都去受了感化，

个个都如愿以偿地将时光打发过去。

“什么话？在圣地打发时光？

真不知你为什么唱这个反调？”

要说唱反调？那可真不少！

“可他不是还讲了天国的幸福吗？”

噢，他是讲了；不过嘛，

同年老的他总讲死和万事皆空，

同贫穷的地总讲天堂里乐融融，

同丑陋的他总讲必须品行端正，

只是同年轻貌美的，他才说不完

基督徒也有的原初的冲动。

那是什么呢？谁这么问还能算基督徒？

但凡基督徒都不会不同意：

那便是可爱的爱。

我已说过，那隐士非常年轻。

英俊吗？谁要问英俊不英俊，

就请他自己来鉴定。

我看只要女士满意，就成。

这小子身强力壮又当青春年华。

既不胖得酒桶一个，也不瘦成麻杆一根

“喏，喏，从他的饮食容易想见。”

可是还得知道，

只要得到上帝的宠爱，

石头也会开花结果，欣欣向荣，

而且这样的果实吃了不会发胖！

隐士长着一张黝黑的面孔，

不大不小，被浓密的胡须

包裹着，很富有男性；

他目光放肆，却不乏柔情；

鼻梁高高，如小说中写的国君。

他纷披着蓬松的头发，

破烂的袍子半遮半掩，

使他身体更重要的部分

显得越发美妙，越发迷人。

再说一说他的小腿肚吧：

它们粗壮坚硬如同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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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并非什么坏的特征，

只是理由我不打算再说明。

真的，这样一条汉子会叫女人们动心。

不是我说，确实已经出过那种事情。

“哪种事情？什么？

如此说他们竟动了真格？”

我亲爱的傻瓜。这还用问？

不然他干吗来传道？

干吗大讲甜蜜的冲动的学问？

爱人者也希望被人爱，

她们的教士自然不会招来仇恨。

呵，上帝，你可必须遮盖某些罪孽！

须知此地的道德规范异常严格，

不少人都不敢去照一照镜子，

怕的是自己会被自己吓死。

于是我只好带着我的说教，

不声不响地回到自己家里。

忽然之间我又心生一念，

要是有位出版商对我青睐，

愿意将我的故事用大开本付梓，

那我也不妨凑凑合合，

把它连同一百条我在商店看来的

英国式道德，一股脑儿吹嘘出去；

我还要用灵巧的手指查找

各种秘籍宝典、道德范例

以及古典和现代诗人的选集，

把他们说过的和没说过的

以统一的格调抄进我书里。

我再说一遍，要是有人

愿意让我的著作问世，

我定保持手稿的原样，

不愿意自己欺骗自己。

我继续将故事往下讲——

事实上，我乐于承认，

我有时非常希望看见，

当厚颜无耻的隐修士

狡猾地、一步一步地

从精神讲到肉体。

那些怀着神圣念头来朝圣的女士

一个个的模样会有多么惊异。

可我怀疑，出于羞耻

她们会满面怒容，

嘴和手会一齐行动表示抗议，

虽然它们平时都喜欢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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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不一会儿

就会出现谅解和好的场面，

谁了解女士们该不会怀疑。

须知就连雄狮也能被驯服，

何况本来就是羔羊的妇女。

“羔羊？你可真了解她们。”

不错，当她们自己往火坑里跳时，

确实可以称她们是小羊咪咪。

“你不是要继续往下讲吗？

怎么老在一个地方打转，

揪着女士们评来说去？”

噢，诗人看来也太偏重教益。

好吧，我真的继续往下讲：

话说春去秋来过了一年多，

隐士的流氓行径露了底。

“一年多以后才露底？

哈，这家伙真是好样的！

我可不相信自己有偌大能耐，

他那勾当叫我干一季也不愿意。

可是，他究竟怎样露的馅？

是一位狡猾的丈夫探知了真情？

还是一个饶舌的女人泄露天机？

怎么样？还是一个好奇的老妪

告了密，出于心中的妒嫉？”

噢，不，应该朝好的方面猜，

罪责全在两个快活的少女。

她俩按捺不住内心的虔诚，

做了母亲们也做过的事情；

然而母亲们却不情愿

带着女儿们去朝拜圣人。

“她们于是发现了奥妙？”——

还把真情报告给父亲。

“女儿向父亲告了密？

她们对母亲的爱又在哪里？”

噢，爱一点不受影响！

须知女儿如果爱母亲，

危难之时就会省下

嘴边的最后一块面包，

送给她的母亲去解饥；

可是在爱情胜过理智的场合

女儿却会对母亲心生妒嫉：

你们这些小美人啊，你们尽管

有孝心，却不肯亏待自己！

简单讲，事情让姑娘们闹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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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那隐士让全城的女人

成了他孩子的妈，男人成了他的舅子。

该死的流氓啊！谁能料想得到！

整座城市燃起了怒火，

丈夫们个个发誓赌咒，

要在当天夜里把他和他的姘头

以及他的安乐窝统统烧掉。

市民们已经集合好队伍，

做好了复仇雪耻的准备。

高瞻远瞩的市政府却把住城门，

封锁了出城的通道，

决心以法制代替私刑。

它随即派出几名狱吏

去到森林里，从十字架下

抓来那流氓，严加监禁。

他的罪行实在令人发指，

人都说该处以绞刑和磔刑。

是的，没有任何刑法

对于他说来过份严厉。

只有一个老鳏夫，一个狡猾的律师，

却说：“嗨！别处死他，

多亏了他辛勤播种，

才增加了那么许多生命。”

隐士被关在牢狱中，

忐忑不安，彻夜难眠，

第二天被带到了审判官面前。

审判官是个大恶棍，

无论整谁都十分开心，

可就相信他老婆美玉无瑕

（人啊多么容易害妄想病！）

“她是所有虔诚女性的模范，

总共只去过一次森林，

是为了将隐修的神父参见。

就一次！哪会惹出多少麻烦？”

你就心安理得地这么想吧，

不用多久，事实、诗人

还有尊夫人都会展露笑颜。

说话间隐士已被带来。

“朋友，你最好自动招出

那些你们彼此了解的妇人；

这样做，皮肉之苦你就可幸免。

不过……”——“我全部招出来，

不愿忍受您的苦刑。

您只管记录吧，审判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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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揭露自己的相好？

一位隐士难道不能默不作声？

通常可只有纨绔子才爱饶舌。

审判官开始记：“第一个芳名叫

卡米拉，”——“谁？卡米拉？”——

“对，一点不假！还有索菲娅、劳拉、

朵莉丝，科琳娜、克洛莉丝、安格莉卡。”一

“让她们通通上绞架，

别急，一个接着一个！

须知放过了一个………

“不会是多大的损失，”

市议员们都抢着在说。

“别吵，”他们喊，“听他往下讲！”

因为每一个议员都担心，

隐士会供出他们的老婆。

“不，先生们！”审判官大声道：

“必须查个真相大白；

要不然咱们怎么好判决？”

“放掉他算啦，”众议员一起喊。

“不行，得申张正义……”——

结果，罪犯又道出了一些芳名。

这样，她们倒霉的丈夫

便一个个戴上了绿头巾。

他们总人数已超过一百，

审判官仍逼着隐士继续供认；

可他吞吞吐吐，直摇脑袋，似有隐情——

“喽，只管往下讲！伯什么？

干吗突然停下来啦？”

“已经全部讲完！”——“胡说！

你可是个好汉！快招，痛快点！

你看，你说的最后几个是

克拉拉，普谢莉亚，苏姗娜，

夏绿蒂，玛利亚娜和汉娜。

仔细想想！我给你时间！”

“就这些啦，真的！”——“嗯？

你莫非想先尝尝咱们的厉害！”

“不，再没有了，我记得清楚……”

“哈哈！我看还得给你……”

“好啦，大人——还有就是您夫人。”

为了不使这故事

变成女士们的丑闻，

我再添上四句诗，

说清楚其中的教训：

谁想让别人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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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丑的终于是自己！

因此你们读后才有收获，

我也才坦然他讲这故事。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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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

[德国]莱辛

封·克利桑特是一位老男爵。

他身为单身汉远近知名！

不想小爱神和他开了个玩笑，

他六十岁突然善感多情。

邻里有一位市民女儿。

菲奈特是姑娘的芳名。

她体态轻盈，迷人异常，

叫老少爷们望穿了眼睛。

男爵老爷也被她征服，

醒里梦里都看见她的倩影。

男爵老爷终于暗忖。

“为什么只是个影子？影子

只好想一想，要搂在怀中却不成！

她非做我的老婆不可，和我一同起身，

一同就寝！笑骂的任随他笑骂；

高贵的姑妈、侄女和弟媳妇，

菲奈特是我妻子，也是诸位的——仆人！”

已这么有把握？请慢慢往下听。

男爵老爷上门去提亲，

他拉住姑娘的小手，

举止文雅，完全合乎身分。

他说：“我，封·克利桑特男爵，

选中了你，孩子，做我的夫人。

我的田产宽广又肥沃，

希望你不要自误终身。”

说完他戴上一副大大的眼镜，

开始念一张长长的清单，

表明上帝给了他多少财富，

他愿给她的聘礼何等丰盛。

将来他还要留给她大笔遗产。

老财主从头念到尾，

每念一条，都透过眼镜

贪婪地瞅一瞅他的小美人。

“喏，孩子，你看怎样？”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声不响，

同时慢慢摘下了眼镜——

（因为他考虑，这个聪明姑娘

才不会放过眼前的机会呐，

她会忙不迭他说一声“好的”，

我也马上给她一吻，让我俩幸福无疆。

可是呢，激动之中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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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断了我贵重的服镜腿！）——

眼镜于是被小心地摘下来，拿在手上。

这就给了菲奈特时间，

让她考虑成熟后，再讲：

“老爷，您谈到求婚和聘礼，

啊，老爷，这统统都很美妙！

我将穿绸裹绒四处走。

走干吗？我不会再走，而是

坐着六匹马的车四处巡游。

旁边还有一大群仆从，

供我差遣，将我侍候。

啊！我说过，一切都十分美好，

要是我……如果我……”

“什么如果？我倒要瞧瞧，”

说时老财主胸口一挺，

“看有什么‘如果，能妨碍我！”

“如果我发誓不……”

“发誓不什么？菲奈特，

发誓不嫁人，是吗？

噢，胡思乱想，”男爵喊道，

“胡思乱想！”同时抓起眼镜，

再一次透过镜片，

将姑娘细细端详，

嘴里一个劲儿喊：

“发誓不嫁人！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且慢！”菲奈特道，

“只是发誓不嫁

像老爷您这样的

总将眼睛藏在兜里的新郎！”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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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渴望

[德国]莱辛

一头被捕猎激怒了的熊

追赶着一位来林中漫游的人。

它要咬死他，为着报仇雪恨。

（对漫游者来说，真可谓飞来横祸。）

报仇？有读者会讲，愚蠢的畜性，

你怎么谁是仇人也分不清！

，别骂我这善良的动物，

它从来没有理智，只能依靠本能。

甚至在咱们中间……我说什么来着？

不……在狗中间，也没少出这种事情。

快！漫游者，你快逃命！

他逃，熊追。他叫喊，却无处藏身。

熊紧追不舍，咆哮着冲过丛莽，

眼看赶上他。他只好不断变换方向，

时而右，时而前，时而左；然而

枉费心机，为什么？因为熊也非木头。

是的，我这个追逐的故事并不好笑！

漫游者必须当机立断，否则不得了。

情急中，他爬上面前的一棵树。

！谁也不会想，这是最好的出路。

他想必惊慌失措，忘了

熊同样是爬树的能手。

疯狂的畜牲一看事情起了变化，

也停下来扒搔树干，咆哮怒吼。

它站直笨重的身躯，前爪搭上树权，

动作迅速得如受惊的猫。

尽管沉重的身体上升缓慢，

它还是步步逼近，把人赶上了树梢。

惊恐中我们又有什么干不了？

漫游者为了摆脱他的敌人，

鼓足浑身的力气，伸出一只脚

狠狠地蹬熊的脑袋。可这么蹬一蹬，

并没收到奇效。本来嘛，谁想杀熊，

他哪能只是伸一伸脚？

熊被蹬得不过晃了晃身子，不但

没摔下去，反而将他的腿抓住，

用它那一双利爪。

它又是抓，又是咬，熊性大发，

恨不得将他拽下去，一口吞掉。

然而，熊拽得越凶，

人把树杆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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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出充分的骑士风度。

当智慧和勇气救不了我们，

盲目的命运经常会将我们拯救。

发狂的大笨熊

身躯实在太重，

压断了树枝，猛地摔到地上，

差一点将老命送。

它喘息着，悻悻地走开。

漫游者又惊，又怕，又痛，

处境仍旧十分尴尬。

他该己怀着感激，

用想得出的一切语言，

赞美老天大发慈悲，

大错特错！才不哩！

他以微弱而颤抖的嗓音，

诅咒亵渎上帝，大叫上帝欠了他债。

他嘟嘟囔囔爬下树来。

泪眼汪汪，脚手流血。

疼痛诱使他渴求死亡，

已将仓皇逃命的情景忘怀。

他一会儿怪熊没把他完全撕碎，

一会儿怪自己大贪生实在不该。

“噢，快来吧，我渴望的死神！

快将我的生命、痛苦和困厄都拿去！

我求你了，用我最后的一口气息！”

嘶！嘶！什么在响，那树丛后面？

有福了，漫游者！你将很快如愿。

来了另一头熊，是它打扰了你。

一头熊？——别害怕！确实是的。

是死神派来了它，毫无疑问。

死神？——是的，是的，刚才

渴望他恳求他的，正是你自己。

“一个讨厌的客人，刽子手！

难道对礼仪一窍不通？

可惜我这双腿已没法逃开！”

他吃力地站起身，

然而一步也挪不动。

突然他有了一个主意，

这主意他刚才没想起来。

大约在十年前，

他听一位旅行者讲过，

只是在危难时忘记了：

熊很少吃死人。

想到这他马上朴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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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伸直已吓得冷凉的四脚，

使劲屏住呼吸。

如一具僵硬的尸体。

熊嗅了嗅他，发现毫无活气；

它不喜欢吃死人肉，

吼叫几声便离开了，

全然不打扰“死者”安息。

朋友，你又希望什么？说出来吧！

你刚才渴望死，死神来了却又逃避。

起来！熊走了，看你还骂它什么？

还是它没咬断你的脖子和腿，

你该真心感谢它？

亵渎神灵有何用？难道能减轻痛苦了

你还想死吗？打心眼里渴望它吗？

太遗憾，死神刚才目睹了你的虚伪，

不然他早叫你如愿啦。

酷暑的一天过去了，夜晚已经来临。

呵，但愿它也给在懊热的林间

和粗硬的野地上受熬煎的人

带来清醒和精神！

眼看着空气渐凉，

天空划过道道闪电。

“呵！”漫游者喊道，“来吧！

雷电啊，快结束我的痛苦和生命！”

雷神很快被他的祈求打动。

整个天空密布乌云，

最亮的星星也隐藏在云幕后，

电光飞快掣动，雷声此起彼伏。

高兴吧，漫游者，你死期已近！

死神就要驾着霹雳，

来将可怜无助的你攫去。

还开什么玩笑？……朋友们，请留神。

请你们克制自己，别嘲笑垂死的人……

“唉，多么痛苦……不如快快死去！……

来吧！死神！来，干吗犹豫？

不过躺在这儿我看不太安全！

我不是听人说过，

雷喜欢劈打橡树，

生活给了教训和经验。

呵，但愿有棵月桂树

能够为我提供荫庇。

哎唷！腿好痛！死神啊，请将我攫去！

瞧那儿已遭雷击——不逃已来不及，

如果我不想被雷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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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须向安全地带转移！”

去！愚蠢的家伙，去寻找安全，

一会儿想死，一会儿想将死请走！

你的优柔寡断教我认识人类的怯懦，

我必须听他们像你一样大胆地渴求。

相信我吧，朋友们：只有既热爱生。

又能勇敢地死的人、才算聪明优秀！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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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的普谢妮亚

[德国]莱辛

普谢妮亚病了……“是报应吧，

谁叫她那样寻欢作乐……”呸，你们

心怀恶意的嫉妒者，还是先听我说！

普谢妮亚病了。痛苦不时扰乱她的心，

可更糟是她得了忧郁症，

良心永远失去了平静。

“什么？什么？普谢妮亚得了忧郁症？

你这个撒谎者，你不如干脆讲她在修行。”

你们干吗又打岔？住嘴，听我讲吧！

当她疼痛难忍，大声呼唤，

她的使女就说：“让我去把神父请来，

您对他忏悔，上帝就会将你原谅；

您必须忏悔啊，如果您想上天堂。”

“好，这建议不错，”病中的美人说，

“你快去，或派人去请神父安德雷斯；

安德雷斯，记注，他一直是我忏悔神父，

每次我和亲爱的主和好，都靠他帮助，”

于是马上派了个仆人，去敲教堂大门。

敲得门快破了，里边才传来答应：

“慢，慢！别急，别急！”问找什么人？

“喂，先开门再说！”门终于开了。

“请安德雷斯神父快快去看我家小姐，

她想作临终忏悔，因为已快不行。”

“谁？”一名教士问。“安德雷斯？

这好人十年前已去天堂把忏悔听！”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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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和猫

[德国]莱辛

“是的，好客的主人，这种水果

我确实吃不惯；坦白说，

要我讲什么果实的好话，

我只能将核桃称赞。

那真是有点味道啊！我发誓！

就算苹果再嫩，也不如它好吃，”

一只小猫——女主人的爱物，

从来没被勉强去抓老鼠，

当时它坐在她怀里，尖着耳朵，

将客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它想，“核桃味道竟有如此美妙？

别急，是真是假我马上会亲口尝到。”

它从女主人怀里跳下来，

马上跑进花园。嗨，这只蠢猫！

为了一只核桃竟离开美人儿的怀抱，

你要是个公子哥儿，看她还爱你不爱？

你倒不如把这个位置让给我，

我一定尽情享用、不会像猫不知好歹。

这只是顺便说说而已。

请听我继续往下讲：小猫已到花园里。

不对吗？对。在园中的第一棵

核桃树下，它已经馋涎欲滴。

诸位如果想为我这寓言画插图，

那就请将核桃的皮画成青的。

我们的猫找着的正是这样的玩意儿，

问题全部就在这里。要知道，

它刚咬了一口，就又呕又吐，

像是吃了一口碎玻璃。

“那人称赞你，”它道，“就让他来吃吧。

呸，这家伙不知长着条什么舌头，

竟喜欢吃如此酸涩的东西！”

你给我住嘴吧，愚蠢的畜生！

你没有资格对核桃瞧不起。

要吃到果核，你才会明白，

人家称赞的是它，而不是皮。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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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显形

[德国]莱辛

我时常在森林中偷听鸟兽们的谈话。一天，我又躺在森林最幽寂的深处，

躺在一道小小的瀑布旁，努力给我的一则寓言装点上一些诗意，就像差点儿

把寓言娇惯坏了的拉封丹十分喜欢做的那样，我冥思苦想，我搜索选择，我

挑剔摒弃，我头昏脑胀——白费力气，完全写不出任何东西。我气急败坏，

一跳而起；可瞧啊！——突然间，掌管寓言的缨斯女神自己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微笑着对我说：

“徒弟，干吗吃力不讨好呢？真理需要寓言的美，寓言又何须和谐的美

呢？你这是往佐料中间再加佐料。只要是诗人的发现就够了，讲的方式尽可

以朴实无华，就像哲人的智慧那样。”

我正想回答，缨斯女神却已失去踪影。

“失去了踪影？”我听见一位读者在问。“你多半只是想愚弄愚弄我们

吧！你由于无能才得出那些肤浅的结论，却把它们塞进缪斯的嘴里！不过是

个司空见惯的骗人把戏……”

对极了，我的读者！我眼前确实没有出现过任何缪斯。我讲的只是一则

寓言，从中你自己己得到教益。人们爱把自己的怪念头说成是显形的神灵的

妙语，而我既非其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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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兔子

[德国]莱辛

一头狮子纡尊降贵，把一只可笑的兔子当作自己的密友。

“难道是真的吗，”一天兔子问狮子，“一只可怜的公鸡喔喔一叫，就

会把你们狮子吓得逃跑？”

“当然是真的，”狮子回答。“附带讲一讲，咱们这些大动物身上通常

总有某种小缺点。例如象吧，你也许听说过，它就对吉那咕噜咕噜的叫声害

怕得要命。”

“真的？”兔子打断了狮子，“对了，这下我算明白咱们兔子为什么那

样怕狗啦。”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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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和马

[德国]莱辛

一头毛驴不自量力，竟敢和一匹专供打猎的骏马赛跑，较量的结果很可

悲，驴子遭到了耻笑。

“我现在真的找到失败的原因了，”驴子说，“几个月前我的脚扎进了

一根刺，眼下还痛哪。”

“请原谅，”里德霍特神父说，“如果我今天的布道不够深刻、感人，

没有满足大家对一位莫斯海姆的荣幸的摹仿者所抱的期望。我嗓子哑了，各

位听见的，哑了已有八天。”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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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牧羊人

[德国]莱辛

一场可怕的瘟疫，使牧羊人丧失了整个羊群。狼得到消息跑来悼念。

“牧羊人，”他说，“你真的遭到了如此可怕的不幸吗？你失去了你的

整个羊群吗？这些可爱的、温驯的，肥美的羊呵！我真为你难过，真想为你

哭泣，哭得流出血泪。”

“多谢你，狼先生，”牧羊人回答。“看得出来，你很富于同情心。”

“他确实富于同情心，”牧羊人的狗补充说，“不过只是在别人倒霉它

也遭殃的时候。”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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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和夜莺

[德国]莱辛

“我向你保证，”蟋蟀对夜莺说，“我的歌声完全不缺少欣赏者。”

“说说他们是谁吧。”夜莺回答。

“那些勤劳的割麦人听我唱歌就津津有味儿，”蟋蟀道，“而且，它们

是人类之国的最有用的人，这你大概不想否认？”

“这点我确实不否认，”夜莺说，“可正因此你就不能因为他们的喝彩

而感到骄傲。专心一意地劳动的诚实的人，绝不会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你还

是先别为你的歌声自我陶醉，除非本身笛子就吹得很好的无忱无虑的牧羊人

也怀着欣喜，倾听你歌唱。”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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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和秃鹫

[德国]莱辛

一只秃鹫猛扑向一只正在唱歌的夜莺，说。

“你的歌声这么甜美，你的肉吃起来一定更美吧！”

秃鹫的话是恶毒的挖苦呢，还是头脑简单？我不知道。但昨天我听人说，

“这位夫人的诗写得无与伦比，她绝不可能是个俏丽迷人的女性！”这才肯

定是头脑简单！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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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

[德国]莱辛

许多个世纪过去了，凤凰又欣然回到世界上。它一露面，鸟兽们立刻将

它团团围住。它们瞪着它瞧，它们惊讶不止，它们羡慕之极，还发出没完没

了的赞叹。

可是不久，连最善良、最友爱的鸟兽也不忍再瞧它，叹息道。

“不幸的凤凰哟！残酷的命运使它没爱人，也没朋友。它是自己同类中

唯一的一个！”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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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神

［德国］莱辛

普鲁托对神的使者说：

“我的复仇女神都已经又老又迟钝。我需要新的。去吧，墨丘利，去世

上给我选三个能干的女性来。”

墨丘利去了。

在那之后不久，朱诺也对她的使女说：

“伊丽丝，你相信在凡人中能找出两三个严守贞操和德行的姑娘来吗？

但要严守贞操！懂不懂？酋塞恩夸口说整个女性都让她征服了，我偏要找几

个来叫她好看。给我走遍天涯海角，直到找着她们。”

伊丽丝也来到世上。

地球上有哪个角落忠诚的伊丽丝不曾寻找过啊！然而白费！她独自一个

回到天上，朱诺冲着她大喊：“怎么会呢？呵，贞操！呵，德行！”

“报告女神，”伊丽丝回答，“本来我是可以给您带来三位姑娘，三位

完全严守贞操和德行的姑娘，她们全都一辈子没对任何男人微笑过，全都没

让心中燃起过哪怕一点点儿爱情的火星。可是很遗憾，我去晚了。”

“去晚了？”朱诺问。“怎么回事？”

“正好让墨丘利替普鲁托先挑走了。”

“普鲁托？他要这些严守贞操的女子做什么？”

“做复仇女神。”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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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莱西阿斯

[德国]莱辛

①

提莱西阿斯 拄着杖在野外行走。他信步走进了一座圣林。在林中的一个

三岔路口，他看见两条蛇在交尾，便举起手杖来打那热恋的一对儿。——这

下可出奇迹啦！他的手杖刚一碰着蛇，提莱西阿斯自己已变成一个女人。

九个月后，女的提莱西阿斯又穿过那座圣林，在同一个三岔路口，她这

次看见两条蛇正在格斗，提莱西阿斯再次举起手杖，朝那对势不两立的仇敌

打去，瞧——真是奇迹！手杖刚一把格斗的蛇分开，女的提莱西阿斯马上还

原成了男人。

（杨武能译）

①

提莱西阿斯，荷马史诗中的盲先知。——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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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的礼物

[德国]莱辛

两位仁慈的仙女来到一个小王子的摇篮边。这位王子将来会成为他的王

国最伟大的统治者。

“我送给我这个宠儿雄鹰一般犀利的目光，”一位仙女说，“在他广大

的国土上，将来连最小的蚊虫也休想逃出他的眼睛。”

“你这礼物好极了，”另一位仙女打断她的后，“王子会成为一位富有

远见卓识的君主。不过嘛，鹰不仅拥有看得见最小蚊虫的犀利目光，还有不

屑于追逐小小蚊虫的高傲，就让王子从我这儿得到这另一份礼物吧！”

“我感谢你，姊姊，感谢你这聪明的限定。”第一位仙女说。“可不是

吗？许多国王原本会伟大得多，要是他们不经常纡尊降贵，以他们的远见卓

识去管那些琐屑的小事的话。”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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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显灵

[德国]莱辛

一个诚实的老人忍受着正午的酷热，亲手在自己地里耕作，亲手将纯净

的种籽撒播进疏松肥沃的泥土里。

蓦地，在一棵菩提树宽阔的树荫下，出现了一个幽灵，惊得老人一下子

愣住啦！

“我是所罗门，”幽灵语气亲切他说。“你在这儿干什么，老人家？”

“你要是所罗门，还问什么？”老人反问。“在我年轻的时候，是你自

己叫我去蚂蚁那儿，看它们忙忙碌碌干活儿，学习它们勤奋和积赞东西的本

领。那时怎么学的，我现在还怎么干。”

“可你只学了个半吊子，”幽灵回答。“再上蚂蚁那儿去一次，也学学

它们在生命的冬天如何休息，并且享受自己的积蓄。”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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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德国]莱辛

相信我吧，朋友们，广大的世界不适合于智者，丁适合于诗人！他们不

了解它真正的价值，唉！他们经常愚蠢到拿这种价值去换取一些毫无价值的

东西。

远古时代，燕子像夜莺一样，也曾经是只嗓音悦耳、歌喉婉转的鸟儿。

可它很快就厌倦了在幽寂的丛林中生活，因为那儿除去勤劳的农夫和纯朴的

牧羊女，就再没谁来聆听和欣赏它唱歌。它离开自己更有耐性的女友，搬进

了城里。——结果怎样？由于城里的人没工夫听它美妙的歌曲，它就渐渐丢

掉唱歌的本领，而学会了——筑巢。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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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

[德国]莱辛

一只富于哲学头脑的老鼠赞美仁慈的大自然，说大自然把鼠类创造成了

一种能够长存世间的优秀动物。

“因为我们中的一半都从她那儿得到了翅膀，”老鼠说，“即使我们在

地上全都被猫吃掉，大自然也可以让蝙蝠轻而易举地再生出我们这个被灭绝

了的族类来。”

这只善良的老鼠不知道，世间也有长着翅膀的猫哩。我们的骄傲，多半

都出于我们的无知。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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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和公鸡

[德国]莱辛

有一次，孔雀对母鸡说：

“瞧瞧吧，你的公鸡走来走去有多么骄傲，多么趾高气扬！可人们并不

讲 ‘骄傲的公鸡’，而总是讲 ‘骄傲的孔雀’。”

“人们这样做，只是因为他们忽视了一种理由充足的骄傲。”母鸡回答

说。“公鸡骄傲的是它的警醒和男子气概，而你又凭什么骄傲呢？——凭五

颌六色的羽毛。”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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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鹿和老鹿

[德国]莱辛

仁慈的大自然让一只老鹿活了好几个世纪。一天，它对它的一个孙子说：

“我还清清楚楚地回忆得起过去的时代，那会儿人类还没有发明雷鸣般

的火铳。”

“对于我们这个族类，那该是何等幸福的时光呵！”孙子感叹道：

“别匆匆忙忙下结论！”老鹿说。“那个时代是不一样，但未必更好。

人们那会儿没有火铳，却有弓箭，咱们的日子和现在一样不好过。”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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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和夜莺

[德国]莱辛

缪斯的宠儿，你在为帕尔纳斯山上那伙讨厌鬼的大声喧嚣气恼么？——

噢，听我告诉你夜莺曾经不得不听的话吧。

“快唱啊，亲爱的夜莺！”在一个迷人的春夜里，牧羊人向默不作声的

歌手喊道。

“唉，”夜莺回答，“青蛙们聒噪得这么厉害，我的兴致全没了。你难

道没听见？”

“我当然听见了，”牧羊人说。“可坏就坏在你的沉默，不然我哪里会

听见它们！”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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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母鸡

[德国]莱辛

一只习惯扒地觅食的母鸡瞎了眼。尽管如此，它仍然勤勤恳恳，不停地

扒呀扒呀。可对它这个勤劳的傻瓜又有什么好处呢？另一只明眼的母鸡珍惜

自己娇嫩的脚爪，一直守在它身边，虽然从不扒地，却享受着扒地的成果。

要知道瞎母鸡每扒出一粒粮食来，明眼母鸡立刻便吃掉了。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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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和狐狸

[德国]莱辛

“不要为你那飞行的本领洋洋得意！”狐狸对鹰说，“要知道你飞得那

么高，不过是为了能找到更远处的死尸罢了。”

我也认识一些人，他们使自己博学多思，世界扬名，但他们并不是出于

对真理的热爱，而是贪图一个收入丰厚的教授职位。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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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羊

[德国]莱辛

羊口渴了，来到小河边。出于相同的原因，对岸又来了一头狼。有何水

隔着，羊觉得安全，便存心要挖苦一下狼，它冲着河那边的强盗大声喊道：

“狼先生，我该没有弄浑你的水吧？仔细瞧瞧我，看我是不是六周前在

背后骂过你？我没骂至少我爸爸也肯定骂过。”

狼明白羊的讥讽。它望着宽宽的河面，咬牙切齿。

“算你运气，”它回答说，“咱们狼已经习惯了对你们羊耐心和蔼。”

说完，狼大摇大摆地走了。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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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主义者

[德国]莱辛

有个人背熟了整个自然界的名字，说得出每一种植物以及危害这种植物

的每一种害虫的名称乃至于各式各样的别名。他整天搜集石头，追捕蝴蝶，

并以科学家的无动于衷将他的猎获物钉起来，做成标本。——这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自然主义者 （他们喜欢听见人家称他们为自然研究家）有一天穿过

森林，终于在一处蚂蚁窝旁边停下来。他动手在窝里翻来翻去，检阅它们搜

集的食物，观察它们的卵，并且把其中的几个放在他的显微镜底下细看、一

句话，他在这个勤勉和谨慎的国度里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终于，有一只蚂蚁大起胆子来和他搭腔，说：

“你该不就是所罗门派到我们这儿来长见识、学习我们勤奋工作的懒汉

中的一个吧？”

愚蠢的蚂蚁啊，竟将自然主义者当成懒汉。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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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和猫头鹰

[德国]莱辛

朱彼待的鹰和帕拉斯的猫头鹰

发生了争论。

“讨厌的夜游神！”——“谦虚点吧，

我倒想问一问：

我和你同样托庇于天空，

凭什么你自视高我一等？”

鹰说：“不错，咱俩都生活在天上，

可是也有一点不一样：

我全靠自己飞来飞去，

你却离不开女神的翅膀。”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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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跳舞的熊

[德国]莱辛

一头会跳舞的熊挣脱锁链，

重新回到了森林里。

它习惯地用后脚立起来，

为同类表演它的拿手好戏。

“瞧瞧，”它大声道，“这就是艺术，

这就是人世上学来的技艺！

跟着跳吧，要是你们能够并且欢喜！”

“滚，”一头老熊咆哮起来，

“这样的艺术只显示你的卑鄙和奴性，

哪怕它多么难学，

哪怕它如此稀奇。”

一位显赫的廷臣，

一个善于谄媚弄权

然而缺才少德的人，

他窃取了君主的宠信，

阿谀逢迎，平步青云。

这样一个廷臣，一个大人物，

是该赞扬呢，还是批评？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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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

[德国]莱辛

那个赐予我们白昼的星球说：

“嗨，诗人，学习学习我们的言语吧！

难道我们还必须绞尽脑汁，

如果你给我们讲一些琐事，

并且用愚蠢的寓言折磨我们？”

那好吧！于是太阳遭到反问：

被表面假象蒙蔽的世人

竟认为巨大无比的它的直径

仅仅只有一样长，

这难道不令它痛心？

“我该为此伤心吗？”太阳问。

“世人是谁？这么想的是什么人？

一群瞎眼的蛆虫！只要那些智者

在追求真理的幽暗道路上，

能分清现象与本质，了解

我的真情，就足以令我高兴！”

诗人们呵，你们的热情和智慧

为愚众迟钝的目光所视而不见，

读者的冷漠和轻视令你们难过，

那就学习学习太阳的自满自信吧！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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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夫妻

[德国]莱辛

我要歌颂一个罕见的典范，

全世界听了都会感到惊奇。

人人都错了，人们却相信：

天下夫妻哪对不吵架扯皮？

我见过一对夫妻中典范的典范，

他俩宁静得像最宁静的夏夜。

呵！没有谁见过了他们，

会骂我是在胡扯瞎编！

虽说妻子不是什么于使，

还有丈夫也并非圣者，

各人都有自己的缺陷，

并没谁身上全是美德。

要是有个俏皮鬼问我，

怎么会出现这种奇迹？

那就让我回答他吧：

丈夫是聋子，妻子是瞎子。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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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爱夫妻

[德国]莱辛

克洛琳德死了；六周之后

她的丈夫也一命鸣呼，

离开嚣烦的尘世，他的灵魂

踏上了通往天国的笔直道路。

“彼得先生，”他喊，“请开大门！”

“谁呀？”——“一个信奉基督的

正派人。”——

“怎么个正派法？我倒想听听。”

“我整夜整夜地惊恐、祈祷和战栗，

不得安眠，自从我卧床不起，

得了肺结核病。

快开门吧！”——门马上开了。

“哈哈！原来是克洛琳德的丈夫！

我的朋友，”圣彼得说，“快快请进！

您的太太旁边还有一个座位空着呐。”

“什么？我老婆也进了天堂？怎么可能？

你们真的收容了克洛琳德吗？

那么再见！谢谢您费心劳神！

我却想去别的什么地方栖身。”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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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和孔雀

[德国]莱辛

一只爱交际的夜茸在森林的歌手中招来一大堆嫉妒者，却找不到任何一

个朋友。也许在其它鸟类中我会找到朋友的，它想，于是它飞下去对孔雀表

示友好。

“美丽的孔雀啊，我赞赏你！”——“我也赞赏你，可爱的夜莺！”

“那就让咱俩做朋友吧，”夜营继续说，“我和你下会相互嫉妒：你悦

人眼目，我饱人耳福。”

夜莺和孔雀果真成了朋友。

克涅勒和蒲伯的交情因此也超过了蒲伯和爱迪生。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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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蜂

[德国]莱辛

一匹战马在勇敢的骑士胯下被射死了。它那高贵的躯体已经溃烂，腐朽。

生生不息的大自然总是利用一种动物的残骸，去繁衍另一种动物。于是从被

遗弃的战马腐尸内，便飞出来一群小黄蜂。

“呵，”黄蜂们嚷着，“瞧咱们的出身有多神圣！这匹漂亮无比的骏马，

①

尼普顿的宠驹 ，它是咱们的生育者。”

（杨武能译）

①

尼普顿，罗马神话中的海神。──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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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

[德国]莱辛

一座曾经给麻雀们提供无数巢穴的老教堂进行了修缮。当麻雀归来之

时，教堂已面目一新。它们寻找自己的旧窠，却发现全被堵起来了。

“这幢大建筑还有什么用呵？”麻雀们嚷起来。“快走吧，快离开这个

没用的大石堆！”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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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鹤

[德国]莱辛

“给我讲讲你观光过的所有国家的情况吧。”狐狸对远游归来的鹤说。

鹳于是大讲它到过的一个个水洼，一片片湿润的草地，大讲它在那儿享

用过的美味的蚯蚓和肥胖的青蛙。

您在巴黎呆过很长时间，我的先生。请问巴黎哪家餐馆最好？什么牌子

的酒最对您的口味？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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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和掘宝者

[德国]莱辛

掘宝者是个很不通情理的人。一次，他大胆潜入一座古老的强盗骑士宫

堡的废墟，在那儿看见一只猫头鹰正抓住一只瘦老鼠在吞食。“这怎么成？”

他说。“密涅瓦通达哲理的爱鸟怎能这样干？”

“为什么不能？”猫头鹰反问，“难道因为我爱沉思默想，就可以喝西

北风过活吗？尽管我知道，你们人类就这样要求你们的学者……”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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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和老虎

[德国]莱辛

狮子和兔子都习惯于睁着眼睛睡觉，一天，狮子追逐猎物剧烈奔跑得累

了，便睁着眼睡在它那可怕的洞穴的入口处。

碰巧有一只老虎打前面跑过，它嘲笑起狮子睡觉不安稳来。

“好个无所畏惧的狮子！”老虎喊叫道。“睡觉时不是还睁着眼睛么？

自然呐，跟兔子一样嘛！”

“跟兔子一样？”狮子一跃而起，咆哮着掐住了嘲笑者的咽喉。老虎在

血泊中挣扎着，泄了愤的狮子却又躺下睡它的觉去啦。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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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牛和牡鹿

[德国]莱辛

一头笨重的公牛和一只敏捷的牡鹿一道在草地上吃草。

“壮鹿，”公牛说，“要是狮子来攻击咱们，咱俩就团结一心，勇敢地

抵抗它吧。”

“可别指望我这样做，”牡鹿回答，“既然逃走更加安全，我干吗冒险

去与狮子作力量悬殊的较量呢？”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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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上的马

[德国]莱辛

两个男孩想下棋。国为缺一匹马，他们就用一个多余的卒做上记号代替。

“嗨，”其它马嚷嚷着，“哪儿来的，你这位走卒先生？”男孩听了这些嘲

讽话，厉声说：“住嘴！它为我们出的力难道和你们有什么两样吗？”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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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像

[德国]莱辛

一尊出自某位杰出艺术家之手的铜像让熊熊的烈焰熔化成了一块铜坯。

铜坯落到另一位艺术家手中。他凭着自己精湛的技艺，用它铸出了一尊新的

铜像。与先前那尊相比，新铜像只是表现的对象不同，在艺术趣味和美的方

面却毫无差别。

嫉妒见了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它总算想出了个聊以自慰的解释：

“要不是老铜像的材料让这位好人得心应手，他连这件十分羞强人意的

作品也休想弄出来。”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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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库勒斯

[德国]莱辛

①

赫尔库勒斯被接纳进了天庭。当着所有的神灵，他首先向朱诺致敬。整

个天界和朱诺都对此感到惊讶。

“你怎么对你的敌人特别有礼貌？”好几位天神大声问他。

“是的，我就是要这样对她，”赫尔库勒斯回答。“只因为她迫害我，

才使我有机会完成那些业绩，赢得了升入天庭的权利。”

奥林帕斯的众神赞赏这位新伙伴的回答，朱诺也因此消解了对他的怨

恨。

（杨武能译）

①

赫尔库勒斯系希腊神话中天神宙斯和王后阿尔克墨涅所生之子，因此受到天后朱暗的嫉恨和迫害。他力

大无比，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了十二件伟业，终于也成了神。——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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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和蛇

[德国]莱辛

男孩在玩一条温驯的蛇。

“我可爱的小畜生，”男孩说，“要不是你的毒牙给拔掉了，我才不去

跟你这样亲近哩。你们蛇都是些最凶残、最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读过一则寓

言，讲一个贫穷的农夫出于怜悯，从篱笆上拣来一条冻僵了的蛇揣在自己温

暖的怀里，这条蛇也许就是你的祖先吧。可这凶恶的家伙刚一苏醒，立刻咬

了它的恩人一口，善良的农夫不得不死去。”

“我感到惊讶，”蛇说，“你们写寓言的人竟如此不公正！要让我们来

写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你那位善人以为蛇真已冻死，加上那又是一条色彩

鲜艳的蛇，他就把它揣进怀中，准备回家去剥下美丽的蛇皮。难道不是这样

吗？”

“嗨，住嘴，”男孩反驳说，“没哪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找不到理由为自

己开脱。”

“说得对，我的儿子。”在一旁听了这场争论的父亲抢过话头。“不过

嘛，当你听到一桩异乎寻常的忘恩负义的事例时，你可得先把全部情况都调

查清楚，然后才给人家烙上那可憎的耻辱的印记。真正的行善青很少遇上忘

恩负义之徒。是的，为了人类的荣誉，我希望——永远下会遇上。反过来，

那些怀有利己的小算盘的行善者，我的儿子，却活该受到别人忘恩负义的对

待。”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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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牛和牛犊

[德国]莱辛

强壮的公牛在挤进低矮的圈门时用角牴碎了门楣。

“看看吧，牧人！”一只牛犊叫起来。“我才不会给你闯这样的祸啊。”

“要是你也能这样干，我就太高兴啦！”牧人回答。

牛犊和那些渺小的哲学家正好一个腔调。

“可恶的拜尔！他以自己大胆的怀疑伤了多少正直之上的心呵！”他们

说。

噢，先生们，如果你们人人都能成为拜尔，我们真非常乐意伤心！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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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食供品的乌鸦

[德国]莱辛

狐狸看见乌鸦偷食神坛上的供品，过着寄身生活，它于是暗暗想道：“我

倒要搞清楚，它乌鸦因为是一只能预言未来的鸟，才得以分享供品呢，还是

因为它竟然恬不知耻地分食神的供品，才被当作了能预言未来的鸟？”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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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老虎

[德国]莱辛

狐狸对老虎说：“我真希望能像你那样身强力壮，跑得飞快。”

“除此以外我再没有什么令你羡慕了吗？”老虎问。

“什么也没有！”

“连我美丽的皮毛也不羡慕吗？”老虎继续问，“它可跟你的内心一样

花哨呀，它会使你表里如一，对你再适合不过。”

“正因此我才敬谢不敏喽，”狐狸回答。“我就是不愿显露本相。相反，

我倒巴不得上帝把我的皮毛换成羽翎哩。”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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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狗

[德国]莱辛

一个人被狗咬了，盛怒之下打死了那条狗。他的伤势看上去挺危险，只

好请医生诊治。

“我知道的最好办法是拿一块面包在伤口里浸一浸，然后扔给咬你的狗

吃，”凭老经验办事的医生说。“要是这种感应疗法都不生效，那可就……”

说到这儿，他耸了耸肩膀。

“该死的盛怒吁！”被狗咬伤的人叫了起来。“这法子不会有效了，因

为我已经把狗打死。”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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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

[德国]莱辛

山羊请求宙斯也让它们长上角。这就是说，当初山羊头上是没有角的。

“好好考虑考虑你们的请求吧，”宙斯说，“和角这份礼物不可分割地

连在一起的还有一点别的什么，它未必会令你们满意。”

可是山羊坚持自己的请求，宙斯于是说：

“那你们就长出角来吧！”

山羊真长出了角——还有胡子！要知道，当初山羊也没有胡子。噢，这

丑陋的胡子多么令它们难过哟！难过得山羊完全忘记了那高傲的角所带来的

喜悦！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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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和绵羊

[德国]莱辛

绵羊不得不忍受所有动物的欺凌。它于是来到宙斯跟前，请求宙斯减轻

它的苦难。

宙斯看上去挺乐意，对绵羊说。

“我温驯的造物，看起来，我是把你造得太缺少自卫能力啦。这样吧，

你来选择一种克服这个缺点的办法。让我在你嘴里装上可怕的獠牙，在你脚

上装上尖利的爪子好不好？”

“噢，不，”绵羊回答，“我完全不想跟那些猛兽一个样子。”

“要不，就让我给你的唾液加进毒素吧？”宙斯继续说。

“唉！”绵羊道，“毒蛇才叫遭人恨呐！”

“那可叫我怎么办？我想在你额头安上角，并且让你的脖子变得强劲起

来。”

“也不要，仁慈的父亲。那一来，我很容易变得像山羊一样好斗。”

“可是，”宙斯说，“你想要保护自己不受别的动物伤害，就必须有伤

害别的动物的能力。”

“你说我必须！”绵羊叹了口气，说，“唉，仁慈的父亲啊，那就让我

还是老样子吧。因为我担心，伤害别的动物的能力，会唤起伤害别的动物的

欲望，与其去行不义不如忍受不义。”

宙斯祝福了温驯的绵羊。从此，绵羊便忘记了诉苦抱怨。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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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

[德国]莱辛

朱彼特庆祝结婚纪念日，动物们纷纷送来贺礼，唯独不见绵羊到来，朱

诺心里挺不高兴。

“绵羊跑到哪里去了？”女神问道，“虔诚的绵羊为什么还不来送它的

礼物？”

狗接过话头说：“天后息怒！我今天还见过绵羊。它样子很悲伤，老是

咩咩地叹气。”

“绵羊它干吗叹气呢？”已经受了感动的女神问。

“‘我这个穷光蛋呵！’它说，‘我现在既没有毛，也没有奶，叫我拿

什么去送朱彼特好呢？我不如去找牧人，请他把我宰了献给朱彼特吧。’”

说话间，一股甜美的香味儿钻进朱彼特的鼻孔里，原来是已经成了供品

的羊肉的香味，随着牧人的祈祷一起飘上天来了。

倘使泪水也能沾湿她那不朽的眼睛，朱诺此刻该是泪水盈眶了吧。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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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

[德国]莱辛

“告诉我好不好，你对过路人的衣服干吗那样贪婪？”杨柳问荆棘。“你

想拿它们来于什么？它们对你有何用处？”

“毫无用处！”荆棘回答。“我也并不想夺取路人的衣服，我只是想撕

破它们而已。”

（杨武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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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猫

狐狸对猫说：

“我真想不通，

敬爱的好邻居：

你在屋里

抓老鼠；

我到圈里

去偷鸡。

你呀，

人人喜欢，

喂养在家里；

而我，

刚刚走近鸡圈，

马上人声鼎沸。

我都来不及找个洞，

逃脱仆人和狗群。”

同一事情分两面，

千篇一律不可能。

选自《德国的伊索》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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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

有只刺猬，

想过得舒适一点

它在山岗上，

挖了一个窝。

布置要随季节，

气候更加重要。

用草和树叶，

堵上钻进北风的洞口，

再打开朝南的另一扇门户。

有只海狸对它说：

要是能讲究一点建筑艺术，

把围墙加高一点。

这幢房子，

就会更加美丽。

要是能用上

某些规律，

那这座宫殿啊，

将会有自己的

风格和外观。

而如今，

挖得毫无艺术，

又是如此差的位置，

如此下好的环境。

“满好，满好！”

只听刺猬这么说，

“这座房子呀，

已经使我很满足。

在此能避暴风雨，

因此我说很舒服。

按照各人愿望，

各盖自己房屋。

我说我的房子最好，

因为，

它已实现我的愿望；

尽管看起来，

那么简陋昏暗。”

选自《德国的伊索》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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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堆里的青蛙

有只小青蛙，

爬进一捆干草中，

它被一起装上了车。

“快看呀！”

它大声喊叫着，

“瞧我多么高！

如今，

我再也下去水塘洗澡。

所有的一切呀，

都在我脚下。

人们不得不承认，

我坐在宝座上。

我的奴仆呀，

烈日下，

在我王杖前，

恭恭敬敬地

脱帽致礼。

谁都得在我面前

卑躬屈膝。”

可是，

车子刚到厩棚边，

那只小青蛙呀，

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根草叉子

刺穿了它的背脊。

高傲和危险呀，

从来形影不离。

选自《德国的伊索》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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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

从前有个猎人，

想去捕捉夜莺。

他走进一座森林，

只闻莺歌阵阵。

林边有个大水塘，

猎人悄悄地绕过，

却惊动了水中的百姓——

开音乐会的青蛙们。

“安静，孩子们！”

老青蛙一跳而起，

对小青蛙高声喊道。

“你们没看见，

有位年轻人，

他来偷听我们合唱。

他竟想

让我们教他

如何在水中弹奏演唱。

我们捉弄他一下，

谁也别再歌唱。

要是他带来一只鹳，

那我们什么也不要

演奏给他听。

对我们非凡的天才，

如果他不万分敬重，

那就叫他的愿望

付之一空。

凭他两只

偷听的耳朵，

叫他白白地

傻守空等。”

“嘿，你们瞧，

他正在水边徘徊。

再看看他，

还想拼命地

引诱我们唱歌。

大家听听，

他那嘶哑的笛声。

你呀，

别再白费时间啦！

去睡吧，

躺到那边地上！

老是镀来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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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枉然。”

“啊哈，”

猎人笑呵呵，

“你们呀，小青蛙！

怎么不叫啦？

你们这些傻瓜，

谁对你们说过，

我要听你们那

嘎嘎的喊叫声？

我来到这里，

为的是捕捉夜营；

哪管你们嘎嘎乱叫，

还是永远沉默无声？”

就像有些人，

只要有点什么事，

一见有人跑来，

他就满以为——

定是人们喜爱他；

便觉得——

人们万分尊敬他。

为此，

让我们好好告诫他

只有傻瓜才会这么想。

迷自《德国的伊索》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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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和鸽子

院子里有群孔雀，

早晨刚刚睡醒。

欣赏着那天赋的华丽，

当然只看那长长的尾部。

谁又想去看脚，

竟是那么的鬈曲、丑陋。

展开那宽阔的尾巴，

这才值得它们高傲、骄矜。

它们喋喋下休地炫耀着

各自羽毛的五彩缤纷。

个个都以为，

天下再也见不到

如此鲜艳的色彩。

它们自吹又自擂，

胜过所有吹牛者。

如此自我吹嘘，

实在是值得一看。

总算自吹自擂够了，

这些傲慢自大的家伙。

还感美中不足呀，

未获别人赞美。

鸽子并非同类，

住得不算太远，

它们作为裁判，

多少年以来，

总是主持正义。

因此，

该让它们当评判。

来了一只鸽子，

它得趁此机会，

揭示真理和实情。

“喏！”

自负的孔雀摆好姿态，

“你得仔细瞧瞧我们，

怎么想就该怎么说！

现在呀，

请你快说说：

我们还有什么可挑剔？

我们是否不配受尊重？

说吧，

老老实实莫隐瞒！”

鸽子咕咕把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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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诸位先生，

我可不会恭维奉承人。

天生忠厚又愚笨，

只会当面说实话：

你们确实值得受敬慕，

只要看看那五彩缤纷的尾巴。

没有一只乌打扮得如此华丽，

谁都能将你们一眼认出。

你们只要站在光滑的平面上。

镜子便能清清楚楚将你们映出。

无论谁见了你们，

都会对你们颂扬赞美。

只是你们的嗓子和双脚，

实在是有点美中不足。”

鸽子刚才的言语，

孔雀们岂能容忍？

不许它往下再说，

快对它依法起诉！

大伙成群结队扑向鸽子，

可怜的鸽子呀，

不得不用鲜血

换来说实话的报答。

只是因为：

它揭露了实情真理。

所以，

人们对看到的丑恶，

只好保持沉默。

对那些大人物，

只能竭力地美化。

将他们装饰得

更加仪表堂堂。

因为，

谁要是在此

揭示了缺点，

犹如对孔雀

指出了难看的脚，

马上就会受到惩罚；

就如在这里

将鸽子的脖子扭断。

选自《德国的伊索》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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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枪和兔子

[德国]马格帑斯·戈特弗里德·利希特韦

有位猎人

躺在麦垛上。

双手当枕头，

睡得好香。

他的猎枪里，

装满霰弹，

放在脚旁。

跑来一只傻兔子，

老远看到

那支猎枪。

它一下子忘掉了危险，

走近前来，

它的鼻子呀，

竟憧到

实弹的枪口上。

“冒失鬼，

还不快滚！”

猎枪严厉警告说，

“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

我能从背后

送你进地狱？

我的火光一闪，

无论是老虎和狮子，

还是老熊、野猪和野牛，

所有比你这只无能的兔子

勇猛聪明的动物，

谁敢不害怕？”

“我的朋友啊，

你可讲错啦！”

长耳兔子笑着把话答，

“你的威胁，

都吓不跑一只小猫。

只有你的主人，

我们才个个害怕。

只要他的眼睛睁着，

所有野兽都怕你；

要是他双眼紧闭着，

那么又有啥危险！”

法律、惩治有何用，

要是衙门官府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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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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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百兽之王

[德国]维尔纳·赖纳特

雨停了，太阳露出了笑脸，阳光洒在兽笼上，宠子前面站着许多穿得漂

漂亮亮的大人和小孩。他们用手指着笼子里的野兽，欢乐地说笑着。

“你看到那些猴子了吗？”一位胖胖的女人问那个正挖着鼻孔的红头发

小女孩，“它们什么都模仿人，甚至还打它们的孩子。

“它们为什么要打孩子？”红头发女孩问。

“孩子们不听话，所以要打。”胖女人答道，“假如你不乖，我也要打

你。”

“你瞧这些人，”老猴子对坐在它前面、抓着后脑壳的小猴子说，“他

们今天又是那么滑稽可笑。”

“我不喜欢他们。”小猴子说，“他们什么都模仿我们。只有一个人，

我还喜欢，瞧，他正好过来了。”

“这是小胡克迪普克。”老猴子说，“对，他还不错，”

小胡克迪普克走近鲁笼，“你们好！”他说，“日子过得怎么样？”

“谢谢，”小猴子答道，“还算不坏。”

“幸好雨停了，”小胡克迪普克说，“我全身都湿透啦。有件事，我一

直想请教你们：究竟谁是百鲁之王？”

“百兽之王？”老猴子惊奇地问，“你都五岁了，难道还不知道谁是百

兽之王？”

“我妈妈说是狮子。”小胡克迪普克说，“不过，她也说不清楚。”

“真可笑，”老猴子喊着从树上爬下来，对小猴子说，“你听说过么，

我的小宝贝？他说是狮子，而咱整个野兽国哪个不知，百兽之王除了猴子还

有谁！”

“你？爸爸，你是百兽之王？”小猴子吃惊得连搔痒都忘了。

“那当然罗，我的宝贝儿子。”老猴子自豪地说。

“为什么呢，假如我可以问问的话？”小胡克迪普克大声问道。

“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老猴子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是所有野兽中

最聪明的。像我们这样聪明的只有人类了。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们能模仿我

们的一切。”

“是你们在模仿我们。”小胡克迪普克说，“不过，我并不想同你们争

吵，现在我要到狮子那儿去。”

“你尽管去吧。”老猴子满不在乎地跳回树上。

狮子正躺在太阳下，打着哈欠。它刚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有点睡意朦

胧。

“你好啊，狮子先生。”小胡克迪普克问候道：“你身体好吗？”狮子

懒得答腔。它正用血红的大舌头舔着黄毛爪子。

“它的脑袋多大啊！”小胡克迫普克想，“它准是百兽之王。”

“狮子先生，”他边说边朝铁栏杆走近一步，“狮子先生，您长着如此

威武的大脑袋，人们都以为，您肯定是百兽之王：可是，百兽之王原来却是

猴子！”

狮子那通红的大舌头突然停止舔黄毛爪子了。它慢慢地站起来，抖动一

下身子。无数的水珠如同千万只小太阳从它的皮毛上抖落下来。“是谁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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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胡说八道的？”它吼叫着，愤怒地用尾巴打着地面，“猴子是百兽之王？

真可笑，百兽之王是我！”

“为什么说你是百兽之王呢？”小胡克迪普克问道。“这还要问？”狮

子轻蔑地说道，“因为我是最凶猛的野兽。所有的动物在我面前都要发抖，

我只需吼叫一声，它们就要慌忙逃命。”狮子说着便咆哮了一声，小胡克迫

普克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吓得连忙跑开了，他一口气跑到蛇的前面才停住。

蛇盘蜷着身子，躺在铁笼中间。它那银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它抬起那扁

长、闪着绿光的脑袋，那带叉的信子正在空中剧烈地蠕动着，那小小的眼睛

金黄通亮。“你好啊，蛇太太！”小胡克迪普克很有礼貌地上前招呼道，“有

件事想请教您。”“你想知道什么？”蛇太太问道。它那金色的眼睛细细地

打量着小胡克迪普克。“我想知道，谁是百兽之王？”小胡克迪普克说。蛇

将身子晃来晃去，咝咝地哼道：“想知道这件事并不难。”

“对我来说却是很难的。”小胡克迪普克说，“我刚才从狮子那儿来，

它说，它是百兽之王。”

“那你干吗又来问我？”蛇咝咝地叫着，“难道你不相信它的话？”

“我也不知道。”小胡克迪普克耸耸肩膀，“也可能是它，也可能是猴

子。”

“也可能是狮子，也可能是猴子？”蛇咝咝地叫着，“你尽说蠢话。百

兽之王是我！”

“你是百兽之王？”小胡克迪普克闹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只要我愿意，我就能杀死它们。”蛇咝咝叫着，“你仔细瞧瞧我

的牙，它可尽是毒汁。谁被我咬一口，谁就活不成。”

“那么说，你是百兽之王了？”小胡克迪普克说。这下，他心满意足地

回家去了。

在小河边的草地上，小胡克迪普克又碰到公鸡。这只公鸡长着金色的羽

毛，火红的鸡冠，它正高傲地在草地上踱着方步。

“我又知道了一点新鲜事，”小胡克迪普克说。

“你知道了什么新鲜事？”公鸡昂着头问道。看来它心情不佳，因为今

天只有一只小母鸡对它表示过爱慕。

“我已知道，谁是百兽之王了。”

“该是谁呢？”公鸡说，“我敢打赌，我对它要比你熟悉。”

“你可什么也没说啊。”小胡克迪普克喊道，“你已同猴子谈过话了吗？”

“同猴子谈，难道它也想当百兽之王？”

“它当然想。”小胡克迪普克说。

“那它凭什么？”

“因为它是最最聪明的野兽。”

“最聪明的野兽？”公鸡大笑道，“你竟相信这无赖的鬼话？”

“我没有说相信呀。不过，究竟谁比猴子更聪明呢？”

“当然是我。”公鸡说。

“你？”小胡克迪普克吃惊地眼睛睁得老大。

“不错，正是本人。”公鸡拍拍胸脯说，“猴子除了啃香蕉。抓跳蚤或

者揍揍小猴子，究竟还能干点什么？这也算什么本事吗？相反，你看看我：

在鸡院里总共有五十只鸡，但只有一只公鸡，这就是我。当然还不仅是这些。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还是一位星学家。此外，没有谁能像我那样精确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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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我整夜地观察天空，时间一到，我便开始啼叫。我的啼叫声响彻全村，

所有的人都按我的报时行动。”

“不错，你可能比猴子聪明。”小胡克迪普克只好承认，“不过，你不

如狮子那么凶猛强壮。你能随心所欲地啼叫，而狮子吼叫起来，可比你响得

多。所有的野兽见到它都赶快逃开。”

“嘿，小胡克迪普克，你真傻。”公鸡说，“就看谁叫得最响么？不是

的！这要取决于其他的一些方面。”

“取决于什么呢？”小胡克迫普克问。

“请注意。”公鸡说着，便掉转头，开始大声啼叫起来。所有的母鸡都

立即飞跑过来，团团围住公鸡，列成了一个半圆形。

“你瞧，小胡克迪普克，”公鸡喊道，“当一只野兽吼叫的时候，其他

野兽都逃开；相反，当我啼叫时，大伙都跑拢来，这才对呀！”

“你别再吹了。”小胡克迪普克说，“你肯定比不过蛇，因为蛇是百兽

之王。”

“你谁不能说，竟说蛇？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因为它的毒汁能杀死任何一只野兽。”

“啊哈，就算是这样。”公鸡说，“你可是大错特错了，小胡克迪普克！

不该看能杀死谁，而要看能救活谁呀，我在救生方面可内行啦。”

“你又不是魔法师，”小胡克迪普克说道，“要能把人救活，可得会魔

法哩。”

“我可不是像你那么想的。”公鸡说，“好好听着：每天早晨，我用自

己的啼叫声，不是将人们和动物都救活了么？他们睡了整整一夜，像死去一

样。每当清晨来临，我便拼命啼叫着，他们这才醒过来，是我使他们重新看

到新的一天的光明。”

“你说得好极了。”小胡克迪普克说，“但百兽之王反正还是蛇。”

“难道我这一切都是白讲了？”公鸡生气地问道，“要是你还是没有听

懂的话，我现在干脆明确地告诉你，这百兽之王既不是蛇，也不是狮子和猴

子。”

“那么，究竟谁是百兽之王呢，如果不是蛇，也不是狮子，也不是猴子

的话？”

“百兽之王是我。”公鸡说着，又自豪地啼叫起来，“我要比猴子聪明，

比狮子贤德，比蛇威武。倘若你还需要一个证据表明我确是百兽之王的话，

那请你抬头看看天空：在那儿，你可以看到我的纪念像。我正高高地站在教

堂的尖顶上。我凝视着远处的国土，随风转向四面八方。”

公鸡展开它的翅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喔——喔——喔，”向

全世界高高奏起那雄壮的歌曲，震得小胡克迪普克捂注耳朵，吓得赶快跑掉。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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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子当大臣

[德国]路德维希·海因里希·冯·尼克拉

一只年轻的狮子，

当了百兽的伟大苏丹。

它只知吃喝玩乐，

从来不管国家事务。

起初，

它请老虎当最高大臣，

马上怨声四起，

意见纷纷，

因为老虎太残忍。

“好吧，

那就委任大象！”

“大象太高傲。”

“那委任熊！”

“熊压迫穷人征税收。”

短短七天中，

已委任了七位大臣。

可是，无论换哪位，

大伙仍都吵哄哄。

这没完没了的撤换，

谁不感到厌倦？

如今连狮王啊，

也弄得稀里糊涂：

“也许叫驴子当大臣，

从此可太平！

一劳永逸就这一次，

我可不愿再变更。”

驴子当上大臣，

身居要职负重任。

“一口驴子？”

百姓马上冷嘲热讽。

看看它上任后的所作所为，

瞧它尽封了那些不可靠的朋友：

它的辩护人，

马屁精，

还有自己的亲族，

统统鸡犬升天。

它委任自己兄弟为公使，

兔子却统帅全军，

鼹鼠被派遣当间谋，

猴子得意升主教，

恶狼当了它的司法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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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被委任在警察局，

连土拨鼠也任官文书处。

你们千万别指望呀，

这些蠢货主持公理，

因为，

一次很坏的选举，

早已酿成无限的祸恨。

（袁丁译）

大狗和小狗

[德国]马蒂亚斯·克劳迪乌斯

小狗阿拉达，

好久没吃喝。

肚子饿得咕咕叫呀，

正好找到

肉骨头一根。

它高高兴兴地啃着，

同其他的狗一样。

大狗巴肯，

远远打着主意：

“它那儿有好吃的，

我倒也想尝尝。

我得赶快过去，

看个明白。”

阿拉达发现

大狗远远跑来，

慌得手足无措。

它只好伤心地

丢下那根骨头，

吼叫着，

赶快跑开。

巴肯飞跑过来。

几口啃光了

全部骨头。

“那么，道义究竟何在！”

是谁在论长评短？

哪有道义啊！

难道你糊涂了，

亲爱的读者！

因为，

即使穷苦人啃着

一根骨头，

富人们还能

不去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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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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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马

[德国]马蒂亚斯·克劳迪乌斯

有那么一回，

狐狸和马，

不知怎么会

关在一只笼子里。

我对它们俩，

都是很珍惜，

这回可使我，

实在生了气。

马儿不耐烦，

拼命踢狐狸；

可怜小狐狸，

脚上没有蹄。

“这样可不行呀，

我的马先生！

人若不犯我，

我也不犯人。”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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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得救

[德国]吕克特

狐狸被鬣狗的利爪

牢牢逮住，

那残忍的尖牙，

深深扎进皮肉，

狐狸苦苦哀求。

用那谄媚的声调：

“呵，

你像宽宏大量的狮子。

你像威武雄壮的豹；

豹类万分忠诚，

狮子品格高尚。

你是恩惠宽宏的卫士，

你是国王的形象！”

“呵！

你定能宽恕我，

一只可怜的小东西。

你是那么值得我敬重，

我将念念不忘你的恩情。

请从我灰色的毛皮上，

抽回您的利爪！”

“一把毛发和骨头，

对你，

简直是太坏的食物。

害怕已将骨头折断。

请你不要再去折它！

如此不屑一顾的四肢，

你哪里看得上眼？”

甜言蜜语无济于事。

鬣狗渴着要饮血。

死亡的恐惧之中，

狐狸鼓足了勇气。

“你这只狰狞的精怪！

你这杀人的地狱之火！”

“你挺着僵硬的背脊，

你瞪着斜视的双眼，

你是懦弱阴险的英雄，

你是丑恶的狼形妖魔，

你是一条沾满毒汁的恶龙，

你得小心我的报复！”

“你准备怎样报复我？”

鬣狗觉得万分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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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际，

鬣狗松开了锋利的牙齿。

小狐狸逃之夭夭。

报复便告成功。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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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和马

[德国]威廉·海

麻雀：“小马呀，

你的马槽里。

饲料满满，

能不能抽出一点，

即使一粒，两粒，

赠送给我；

你仍然可以

吃得饱饱的。”

马：“拿吧。

俏皮的小鸟，

尽管来吃，

这里的东西呀，

足够我和你。”

它俩一起进餐，

谁也没短吃少喝。

夏天来临，

天气好热。

讨厌的苍蝇

成群飞舞。

小麻雀呀，

一下子

逮它成百上千。

小马啊，

终于免受

苍蝇折磨。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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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和风

[德国]威廉·海

松鼠：“呼，呼！

你刮得我好冷啊，

风先生！

我忙堵住

扇动的小门，

我再打开

对面的另一扇。”

风：“我也吹着对面，

随心所欲。”

松鼠：“我就重新关上

对面那扇门。

我要快活地喊着：

都在外边吧，

你呀，风！”

风呀，

板起铁青的脸，

松鼠一点没看见。

风呀，

摇晃着大树，

松鼠稳坐屋里，

几乎没有觉察半点。

让风在外边

呼啸奔跑吧！

小松鼠啊，

正敲开小核桃，

吃得津津有味。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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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鸡克雷赫尔

[德国]巴尔巴拉·格尔茨

“喔——喔——喔！”小公鸡啼叫着，脖子都快冲着天了。“喔——喔

——喔！”它站到垃圾堆上，迎接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这只公鸡还很小，但

长得很漂亮。它相信自己定能成为远近闻名的最出色的公鸡。它脖子和背上

长着古铜色的羽毛，翅膀上闪烁着绿色的微光，脚下是一双强壮的利爪，头

上顶着一副深红色的鸡冠。当然，最最美丽的要算那五彩缤纷的长长尾巴了。

小公鸡知道自己是一只仪表堂堂的公鸡，没有哪只公鸡有这么漂亮的尾巴。

它为此十分自豪。“你们肴，你们有一位多么出色的首领！”它老爱对母鸡

们这么说。它还抖动着身子，使羽毛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母鸡们只是

敬畏地一声不吭。有一只年龄最大的老母鸡无动于衷地“咯咯咯”叫着，边

走边啄脚前的麦粒子，小公鸡克雷赫尔就是它孵出来的。

到了夏天，小公鸡克雷赫尔已长成一只像样的大公鸡了。每天早晨。它

那洪钟般的啼叫声响彻村子内外，其他公鸡的啼叫声都被它淹没了。觅雷赫

尔变得更加高傲。从此，它再也不允许周围有别的公鸡存在，有一次，邻居

家的一只公鸡走错路，进了它的院子，它立即猛扑过去，用利爪朝那位闯入

的公鸡胸脯狠狠抓去，抓得那只公鸡羽毛四飞。

“你真是一只好斗成性的恶公鸡。”一天，老母鸡多克多克对自己儿子

说，“我一生中孵了五百多只小公鸡和小母鸡，还从来没有一只像你如此好

斗成性的。”

“可是，从来也没有一只长得像我这么出色的。”克雷赫尔反驳说，”

自从有了我，所有的公鸡都变成了哑巴。应该把它们的脑袋都拧下来。”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子！”老母亲多克多克气愤地叫道，“唉。当初我

坐在蛋上时，早知会孵出你这么个东西，我真该省省力气，早早从蛋上下来

就好了！如今，我也用不着为你这个不成器的逆子丢脸了。”

“不成器？”克雷赫尔大叫着，竟扑上去撕咬老母亲多克多克的鸡冠，

“你竟敢侮辱你的首领！”

“首领？”老母亲多克多克气昏了，“你只不过是我的儿子。你即使管

理着成千只母鸡，你照样还得敬重我。是我把你抱在怀里给你温暖的，是我

教会你怎样区别好麦粒和坏麦粒的，是我告诉你如何挖掘蚯蚓，又是我在千

百次的危险面前保护了你；我是你的母亲，难道连我都不能教训你！”

克雷赫尔气得鸡冠都发紫了，它扑向自己的母亲多克多克。用鸡爪子狠

狠地抓母亲的胸脯，扯下母亲翅膀上的羽毛。其他的母鸡都吓得四下逃散了。

正在此时，农夫和他的妻子走过院子，看见公鸡拼命地扯着母鸡，农夫

对妻子说，“我们得让这只老母吟再去孵小鸡了。给它一个装满蛋的窝，弄

只大篮子，让它坐在上面。”

傍晚，母鸡们蹲在鸡棚的杠子上，一个个把脑袋埋到翅膀下面。农夫来

了，他一把抓注老母鸡多克多克，把它带走了。

第二天清晨，克雷赫尔又叫醒了其他鸡后，看到老母鸡多克多克不在了，

“你们看到了吗？”它大声叫道，“谁敢不服从我的领导，便将受到惩罚。

农夫抓走了多克多克，把它杀了。”它高高地翘起那绿光闪闪的尾巴，一口

把别的鸡刚刚挖到的一条蚯蚓抢过去吃掉了——一只正派的公鸡是不会这么

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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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赫尔一天比一天更凶暴了。它经常啄母鸡们，抢走它们嘴边的食物。

谁要是挡了路，它便用利爪毫不客气地抓去。母鸡们都怨声载道，胆颤心惊。

要是谁敢表示不满，克雷赫尔就竖起它那闪光的尾巴，大叫道：“我是如此

出类拔萃，我可以为所欲为！”

一天下午，天上突然乌云滚滚，暴风雨来了。所有的鸡都慌忙逃进鸡棚

里去。只有克雷赫尔正在远处的一块草地上散步。它心想：“天气又能把我

怎么样！”此时，狂风暴雨已呼啸着席卷过来了，雨点僻僻啪啪地倾泻而下。

克雷赫尔蹲了下去，因为它连站都站不住啦，它终于不得不想赶快往鸡棚里

钻了。但暴风雨刮得它几乎寸步难行。等它回到鸡棚边上，暴风雨也正好来

到院子上空。克雷赫尔赶快一头扎进鸡窝门——突然，拐角里刮起一阵大风，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克雷赫尔猛吃一惊，吓得呼地一下跳到空中。“啊

哟，好痛呀！”它大叫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它那美丽的闪闪发光的羽毛

被夹住了，正挂在门上，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啊哟，痛呀，啊哟，痛

死啦！”克雷赫尔呻吟着、爬到最里面的拐角上躺下。直到第二天上午，已

经很迟很迟了，克雷赫尔才为饥饿所逼，钻出鸡窝。它的母亲多克多克正迎

面走来，二十只长着黄色绒毛的小雏鸡正叽叽喳喳地围着它。“你看到了

吗？”老母鸡多克多克说道，“高傲自大绝无好下场。我这群孩子中间有五

只小公鸡，它们也一定会长出非常出色的尾巴的。”说完，它便转过身去，

“咯咯咯”地叫着，带着小鸡们走开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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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天鹅的白鹅

[德国]巴尔巴拉·格尔茨

有一家农夫的院子里，养着一只鹅。它长着一身雪白的羽毛，非常美丽。

每当陌生人走过这个院子时，总要停注脚，说道：“瞧，多漂亮的鹅啊！它

的羽毛就像天鹅一样。”他们称赞过后才走开。就这样，这只鹅慢慢地变得

高傲起来了。它专是跑到水塘边上去，欣赏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嘿！”它

不满地叹惜道。“水呀，你要是不如此混浊该多好啊！我是这样的美丽，你

不配作我的镜子。这水脏到如此地步，简直不能在里面洗澡：会把人家的羽

毛都洗脏的。”

“胡说八道！”水塘生气地嘟囔着，“你的羽毛和别的鹅并没有什么不

同。多少年来，鹅都在我的水中洗澡、游戏，全部非常满意的。”白鹅回答

说：“可我并不是鹅，我是一只天鹅。”

“呵，哈哈！”水塘大笑起来，”神气什么呀！明明是来了一只普普通

通的鹅，却硬说自己是天鹅，你究竟见过一次天鹅没有啊？”

“没有。”鹅不像刚才那么神气了。“我算是猜对了。”水塘说。”因

为，你要是见过夭鹅的话，你就会知道，天鹅的颈子要比普通的鹅长得多。

天鹅能神奇地扭动着颈子，你要是见过就好了！”水塘轻轻地泛起许多小浪

花。“这个我也能做到。”白鹅高喊着，它拼命伸长脖子，不断地转动着。

由于太用劲，它的嘴张得老大老大的。水塘看了，不禁大笑道：“大家看这

只傻鹅呀！”这只白鹅感到受了侮辱，摇摇摆摆地走开了。

从这天起，鹅和水塘成了冤家对头。只要鹅一走近水塘边，水塘便叫道：

“呶，你的鹅脖子怎样啦？据我看来，至今还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脖子哩！”

白鹅却答道：“你等着瞧吧.咱们到冬天再说。”

冬天来了，水塘结冰啦。大雪纷纷落下，覆盖了整个水塘。这下白鹅可

高兴了，它每天都跑到水塘那里，在冰面上散步，它扭动着脖子说：“你现

在瞧瞧，我是一只多么美丽的天鹅！”可是，水塘一句都没答腔。

有一天，当它又到水塘的冰面上散步时，说道：“喂、你终于被我的华

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吧！你不得不承认，我是一只天鹅！”水塘仍然默不作

声。这时，白鹅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它将水塘的沉默看成是对它的承认。它

一会儿将颈子转来转去，一会儿又将脖子前伸后仰，直扭得连眼珠都差点蹦

出来了。

正在此时，农妇走过来了。她看到白鹅这个样子，吓得大喊起来：“呵，

大哪，这只鹅得病啦，赶快把它宰了吧！”说着，她一把抓注鹅，提着回家

去了。尽管白鹅拼命地叫喊着，但一点用处也没有。它那从未变成天鹅头颈

的脖子，被一刀砍断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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蝈蝈儿与青蛙

[德国]巴尔巴拉·格尔茨

在一片森林的附近，有一个水塘，离此不远的地方住着一只蝈蝈儿。这

只蝈蝈儿已经很老了，甚至连它刚跳过这片草地的时间都记不起来了。“我

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老的啦。”蝈蝈儿这样想着。它自负得很，就大声地唧

唧地叫了起来。这时，一只绿色的青蛙呱呱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又来打扰

我的午睡了？每当火辣辣的太阳照到水池，我开始发困时，你便开始叫了起

来，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休息呢？”蝈蝈儿反驳说：“你是多么的不通情达理

呀，在其他动物体息时，你为什么总是呱呱地一直叫到深夜呢？要是你把你

的生活习惯变得正常起来，夜晚休息，白天再让人们听你这讨厌的呱呱声就

好啦。”老蝈蝈儿把这只大腹便便的青蛙奚落了一顿，自己十分得意，接连

叫了三声。“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以为，你那细微的声音能和我这漂亮的男

低音相比吗？”青蛙骂了起来。

蝈蝈儿奸险地笑了笑：“哪里的话，完全不能比。即使其他的青蛙长得

比你还要肥胖，叫的声音比方还要洪亮，那人们也只能说是‘呱呱’声罢了，

可是，一听到我们的声音，他们就说是一场精彩的 ‘音乐会’。”青蛙更生

气了，因为它最不喜欢别人说它肥胖，可是一下又想不出如何回答，只是骂

了句：“啊，你这个嘴尖腿细的家伙！”

蝈蝈儿说：“是啊，我的腿是细长了些，但它对我大有益处，我可以一

下子跳得者远，有我身长的十倍那么远。”青蛙一听，笑了起来：“你以为

这算什么特殊的本领吗？我可以跳得有我身长的十五倍之远。”

蝈蝈儿叫了起来：“撒谎！让我们看看谁跳得远。”这时，刚好走过来

一只鹳，青蛙和蝈蝈儿把它喊了过来。青蛙说：“鹳先生，您来裁判……”

蝈蝈儿没等青蛙说完，就插说道，“尊敬的鹳先生，这是大肚子青蛙在这里

声称……”

“我跳得最远！”青蛙叫了起来。“不，是我！”蝈蝈儿叫得更响，鹳

说：“好的，赛赛看吧，我来裁判一下，看谁跳得远。”

肥胖的青蛙鼓足力气向前跳去，蝈蝈儿都望不见它了。可是鹳只走了一

两步就用长长的嘴巴把青蛙吞了下去。”好极了！”鹳说。蝈蝈儿听鹳说好

极了，它还以为，鹳称赞青蛙跳得好极了呢。“现在该我了。”蝈蝈儿边嚷

边向前跳去，恰好跳到了鹳的脚前。“我看到了。”鹳说完，把蝈蝈儿当做

饭后的一道点心吞进肚里。

（徐志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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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甲虫与萤火虫

[德国]巴尔巴拉·格尔茨

有一只甲虫，在一棵高高的牧草上跳来跳去。它的动作是那样的敏捷，

使人难以分清它那六条腿。太阳快要落山了，这只甲虫匆忙地赶路，因为离

它栖息的地方还远着呢，它总是习惯地睡在款冬叶子上。它是一只美丽的金

黄色甲虫，当夕阳照耀着它的硬壳时，它便像块宝石似的放射着光华。突然，

它停了下来，看到在路中间有着一只细小而不起眼的甲虫。这只萤火虫根本

就没有看到这只过路的甲虫。“快从路上滚开！可恶的东西！”金黄色甲虫

边喊边扇动着它的触须。可是，这只小萤火虫纹丝没动。金黄色甲虫又喊道：

“如果你不给我让路，我就要用胸甲把你碾碎！”接着，它就准备从萤火虫

身上爬过去。

这时，萤火虫睁开了眼睛，原来它睡着了，“天黑了吗？”小萤火虫问

道。“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没有看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吗？”金黄色甲虫

骂了起来。

“我不喜欢太阳。”萤火虫小声说道。接着舒展开身体，看去宛如一只

蠕虫。“难道你糊涂了！”金黄色甲虫骂了起来，“没有太阳，我们就不能

生存，它给大地带来了温暖，哺育了我们的孩子，并使我们的硬壳闪闪发光。

请看这里。”金黄色甲虫站立起来，残阳照射在它的硬壳上，最后的一抹残

阳再次使它闪闪发光。“真的，你真美。”萤火虫叫了起来，金黄色甲虫高

兴了：“讲对了，我是甲虫中最美的，所以人们都称我金黄色甲虫。”

“啊，这是一个多美的名字。”萤火虫说完，就不再吱声了。这时，金

黄色甲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萤火虫。”萤火虫低声地回答。”哈哈，”金黄色甲虫大笑了起来，

“人们给你起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子，你本来就像一只小蠕虫！”

“我不叫小蠕虫，我叫萤火虫，我真的可以发光。”小甲虫谦虚地说。

“什么地方发光？”金黄色甲虫用怀疑的目光、更仔细端详了一下萤火

虫。“哎呀，现在不行，必须等天完全黑了。”金黄色甲虫又笑了起来：“笑

话，蠢东西，在夜晚，我们甲虫都睡觉了，此外，一只甲虫根本不会发光。”

它说完，转身向前走去。可是它又停了下来，高傲地说：“再见，小蠕虫！”

这一下萤火虫生气了，喊道，“我还有一个名字：‘萤火虫’。“金黄

色甲虫挥动着翅膀笑道：“胡说八道，每个甲虫只有一个名字。”

“不，甚至我还有第三个名字。”萤火虫反驳说。金黄色甲虫生气地跳

了起来，因为这样一个小东西竟敢又一次顶撞了它，大叫道：“可怜的小虫，

我要杀死你！”说着就向萤火虫扑了过来。恰好天已经完全黑了，萤火虫点

燃了它的灯，顿时，它的整个身体发出了绿色的光。“这是什么？”金黄色

甲虫一见，大吃一惊，马上闭起了双眼。“哦，这是我的灯，是它在闪光，

我叫萤火虫。”小甲虫说完，就飞了起来，在草上跳跃着，宛如一颗小星。

（徐志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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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和老鼠

[德国]约翰·威廉·路德维希·格莱因

老鼠和大象，

正在论高矮。

“哈！”

大家笑笑说，

“我只要用鼻子，

就能把你量一量。”

“可我呀，”

老鼠把话答，

“长着一副小牙齿。

进出宫殿里，

吃喝好快活；

个儿高或矮，

又有啥关系！”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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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

[德国]约翰·彼得·黑贝尔

从前，有个儿子对自己年老多病、行动不便的父亲非常讨厌，以至老父

亲宁愿到附近的穷人救济院去。老人希望，在那里至少还能得到必要的照顾，

不会受到像在家里时的那种责备，那种使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受到非常痛苦

的折磨。这对那不孝的儿子来说，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太阳还未下山，

这位可怜老头已实现了他的愿望。但是，他在救济院里也没能得到他所希望

的一切。过了一段时间，他只好托人请求他的儿子为他做最后一件好事，给

他送几条被单去，使他不至于天天夜里都睡在干草上，儿子从家里找出了两

条最最破旧的床单，叫自己十岁的儿子送到救济院去给那个啰嗦的老人。可

是，他惊异地看到，这个小男孩将其中一条床单藏到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拿

着剩下的另一条给祖父送去。

“你为什么这样做？”他等儿子回来后问道。

“留着将来好用哪！”孩子冷冰冰地答道，“那时，呵，爸爸，我也会

给您送到救济院去的。”

从这个故事里，我们得到什么启示？

尊敬的父亲和母亲们，你感到舒适么？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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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东方国家的故事

[德国]约翰·彼得·黑贝尔

据说在土耳其，有时会发生一些不平的事。

一次，有位有钱有势的贵人正叱责和追打着一位请求施舍的穷人。贵人

追不上了，还朝穷人掷石头。目睹此事的人们都很恼火，但谁也不明白，为

什么这位穷人竟一言不发，只见他默默地拾起这块石头，并将它放进自己口

袋里；而且，谁也没料到，他竟从此将那块石头带在身边。他确实这么做了。

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这位富人突然倒了霉。他由于严重的欺诈罪

行，不仅被没收了财产，而且得按照当地的风俗，倒骑在毛驴上，在城里游

街示众。他无论走到哪里，群众的笑骂和诅咒声总是不绝。那位口袋里装着

神秘的石头的穷人正好也在观众之中，并认出了这位曾经侮辱过他的人。他

的手已迅速地伸进口袋，抓起石头，高高举起，准备掷向那个侮辱过他的人。

可是，这时，理智一下子控制了他，使他重新放下了石头，脸上的肌肉颤抖

着，激动地离开。

从以上故事中，人们可以得到的教益是：第一，人们在走运时，不应纵

情胡为，忘乎所以；更不能对那些地位低微的穷人，粗暴无礼，肆意侮辱。

因为，大有不测风云，情况朝夕即变。再说，“有些人作为朋友对你没有什

么帮助，但他也许会成为敌人伤害你。”第二，人们也用不着把石头揣在口

袋里，心里总想着报复别人。当那位穷人将他的石头掷在地下走开时，他对

自己说，“当敌手有钱有势，正走运时，你向他报复，那是愚蠢和危险的：

而现在，他遭到了不幸，你却去报复他，那是不人道和卑劣的。”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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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格林纳的八哥鸟

[德国]约翰·彼得·黑贝尔

无论谁，即便是一只鸟，倘若学过一点东西，总是有好处的，何况是一

个人呢！

在一个庄严的村子里——对，就在赛格林纳村。不过，事情不是发生在

那里，而就在这里，我说的不是那只鸟，而是一个人；此刻，他也许正在读

这个故事呢。赛格林纳有个理发师，他养着一只八哥鸟。这位能干的艺徒天

天教它说话。八哥鸟不仅学会了老师教给它的所有的话，而且到后来，主人

说什么，它也会自己跟着模仿。例如：“我是赛格林纳的理发师。”它的主

人在各种场台下还有许多口头禅。比如：“呵，马马虎虎，马马虎虎！”或

者“凑凑热闹”，以及“听天由命”，“你这蠢货！”等等。要是这位艺徒

不小心，把应该涂在布上的药膏抹到桌子上去了，或者他磨剃须刀时不磨刀

口却磨刀背，或者他把药瓶子打碎了，八哥鸟通常也就学会了用这些口头禅

去称呼艺徒。由于理发师还零售一点烧酒，屋里每天都有许多人来来往往。

每当客人们正在谈话之时，八哥鸟也会突然插上一、二句，好像它也听懂了，

发表自己的一点意见似的。所以，常常引得哄堂大笑。有时，艺徒便对它喊

道：“小丑，你干什么？”八哥便回嘴说：“你这蠢货！”所以，附近的老

老小小没有一个不喜欢谈论有关这个“小丑”的趣闻。

八哥鸟被剪掉的羽毛渐渐长齐了，一天，窗户正好开着，外面又是好天

气。这只八哥鸟心想：“如今，我已学会了这么多的话，我可以去见见世面

了。”于是，它溜出窗户，飞走了。首先，它飞到田野里，混进其它鸟群之

中，跟着它们一起到处飞。它想：“它们对这个地方的情况总要比我熟悉。”

谁知大伙竟不幸地一起飞人了捕鸟的罗网之中了，这只八哥鸟便说：“听天

由命。”

捕鸟的人来了。他一看捕到那么多的鸟，便小心翼翼地把鸟一只一只抓

出来，然后，扭断脖子，丢在地上，当他这双可怕的手又伸向被捕的鸟时，

做梦也没想到，突然有只鸟叫了起来：“我是赛格林纳的理发师。”这只鸟

就像知道什么能救它似的。捕鸟人先是吓了一大跳，以为这是出鬼了。当他

镇静下来后，几乎笑得透不过气来。他说，“喂，小丑，我可没有请你，你

怎么自投罗网来了？”此时，八哥鸟回答说：“凑凑热闹。”

于是，捕鸟人把八哥鸟重新送回它的主人那里，他还得到了不少谢金呢。

理发师那里从此真是门庭若市，每个人都想看看这只非同寻常的鸟——这个

有趣的小丑。现在，远远近近的人，谁要有兴趣，就到赛格林纳理发师那里

去。

请注意：像这样一只八哥鸟，可能是罕见的。但是，常有一些年轻人，

他们不愿呆在家里，喜欢到处游逛，结果也是如此“凑凑热闹”，陷入囹圄，

并且从此不可自拔。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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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算的午餐

[德国]约翰·彼得·黑贝尔

有句老话说：“阴谋暗算别人，害人反而害己。”

某个小城镇上，一家叫狮子饭店的主人便是如此。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位衣冠楚楚的客人。他简短而又固执地说，他要用

他的那些钱吃一份很好的肉汤，还要一块牛肉和一盘蔬菜。店主非常客气地

问他，是不是还想喝杯酒？”喔，那太好了，”客人答道，“用我的这些钱

所能吃到的好东西，我都要。”他美美地吃了一顿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磨

得光光的六芬尼铜板说：“喂，店主先生，这是我的钱。”店主说，“这是

怎么回事？您得付我一个银币呢！”那位客人回答说：“我可没有向您要过

一银币的饭菜，我只是说用我的这些钱来吃。这里就是我的钱，再多我可没

有了。要是你们给我家的饭菜过多了，这可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这种无赖其实并没有什么本事，只需要厚颜无耻，以及到最后毫不在乎

就行了。可是，好戏还在后面，“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恶棍，”店主说，”

本该好好教训教训您的！算了，我这餐中饭就算奉送给您。另外，这里外加

您一块二十四芬尼的钱币。刚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现在，您到我的邻居熊

饭店去一次，也对隔壁那位店土重复一下刚才的把戏。”他之所以要这么说，

是因为他同邻居熊饭店的店主同行相嫉，一直不和。他们之间老爱互相挑衅

和骂架，各不相让。这时，只见那位狡猾的客人笑着用一只手抓起送上门来

的钱，而另一只手却机灵地抓住了门，向店主道了晚安，并说道，“您的邻

居，熊饭店的店主那儿，刚才我已去过了。不是别人，正是他派我到您这里

来的。”

原来，两位店主都吃了大亏，倒让第三者捞到了好处，不过。两位店主

要是能从中好好吸取有益的教训，并相互谅鲫，从此和好的话，那他们倒还

真应该谢谢那位狡猾的客人呢。要知道，和睦相益，不和相损啊。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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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

[德国]约翰·彼得·黑贝尔

两家有教养的邻居一直相处得十分和睦亲密，直至现在还是如此。其中

一家养了一只鹌鹑，另一家终于找上门来了。他说，“朋友，每当我清晨还

想睡那么一会时，您的那位吹鼓手鹌鹑便大声喧哗吵闹起来了，您不觉得这

个有多不合适吗？要使所有的邻居都讨厌您吗？”对方竟回答说：“不，我

的看法恰恰相反。每天早晨，我的鹌鹑义务为大家报时，叫醒酣睡的伙计们，

给大家带来了乐趣。难道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不值得大家尊重吗？要知道，

只有我一个人负担鹌鹑的饲养费用。”结果，所有的意见都未能被采纳。那

只鹌鹑却越啼越早，越叫越响，那位邻居终于再一次找上门来。他问道：“朋

友，您那只鹌鹑肯卖么？”

“干吗，您想把它杀掉？”对方问。

“哪里的话！”

“那您想把它放掉？”

“不，也不是。”

“或者想把它转送到别的巷子里去？”

“也不是。我只是想把它放在我的窗前，使您每干早晨也能听到它的啼

叫。”

养鹌鹑的这家人并不是很聪明的，他也没有领会邻居的意思，心里只是

盘算着：

“要是我能分文不花地在你窗前听到它啼叫；而且，另外还能得到一笔

钱，这可比以前好多了。”于是，他问道：“你看它能值两块金币么？”那

位邻居尽管觉得价钱太贵，但这个机会却不能失去啊。于是，很快做成了交

易，那只鹌鹑当时便换了地方。

次日凌晨，鹌鹑一早便将它原来的主人从梦中叫醒，那位先生刚想说：

“哟，我的鹌鹑也醒啦！”话到嘴边，他才突然想起：“喔，不对，这已是

邻居的鹌鹑了。”

第三天早晨，他又被从梦中吵醒了。“这只忘恩负义的畜生！”他骂道，

“它在我这里过了整整一年的好日子，如今，它居然伙同别人戏弄起我来了。

唉，这位邻居也该自知之明一点，总该想想，天下不光只是他一个人，至少

这座城里不光住着他一个人。”

几天以后，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只好重新去找那位邻居商量：

“朋友，”他说，“你的鹌鹑昨晚可只睡了一会儿啊。”

“是的，这是一只很乖的鸟。”那位邻居答道，“我可没有买错。”

“在您精心饲养下，它确实变乖了。”他接着说，“您大概要多少钱才

肯把它重新卖掉？”

这时，那位邻居微笑着问道：“您是不是想把它杀掉？”

“不！”

“或者将它放掉？”

“要不，遣送到别的巷子里去？”

“不，也不是。不过，我想将它重新放到老地方去。您还能像现在一样，

清楚地听到它的叫声。”

“朋友，”那位邻居答道，“这只鹌鹑是永远不会再回到您的窗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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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您将两块金币还给我，我就放它飞走算 了。”这个人暗自思量：

“用他的钱使我摆脱这只鹌鹑。这可是一件上算的事。”于是，他马上将那

两块金币还给对方，这只鹌鹑飞走了。

如果有必要，好心的读者也会识别出，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窗前或屋里，

还是在别人那里，这将有多大的差别。再譬如，那光是指鹌鹑鸟这件事了—

—是不是有人在公共场所吹着口哨，敲打着桌子，不管人家是否受得了？此

外，是不是有人直到夜里十点钟了，还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无聊的事？不管别

人是否愿意呆下去，并且不管人家是否一直对此感到新奇，是否对此发表意

见，好像人家都得注意听似的。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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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野猫的故事

[德国]路特维希·贝希施泰因

很早以前，在海滨生活着一群狼，其中有一只狼特别残忍。有一次，它

为了要在同伙中出出风头，便到山里去打猎。山里有许多各种各样的野兽。

这里的山区早已被围起来了，野兽们都很安全，大家也都能和睦相处。这里

还住着一群野猫，它们有自己的国王。只狡猾的狼最后还是想办法钻进了这

个地区。它隐藏起来，每天都要抓一只野猫吃。这可使野猫伤透了脑筋。大

伙聚集在一起，在国王的主持下，一起商量对策。有三只雄猫特别精明能干，

足智多谋，国王召请它们来商议。国王问第一只雄猫，可有什么良策对付这

只可恶的狼。这只猫说：“我觉得除了听天由命以外，再无其它办法可以对

付这只强大的怪物了；我们怎么可能同狼对抗呢？”

国王又问第二只雄猫。这只猫说：“我建议，大家一起离开这里，另外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因为我们生活在这里太痛苦和太危险了。”

第三只雄猫却回答国王说：“我建议还是留在这里，用不着’因为这只

狼而移居它乡。我倒有一个对付它的办法。”

“快讲吧！”国王命令。

这只猫接着说：“等那只狼又捕到新的猎物时，我们便注意它将猎物弄

到哪里去吃。然后，陛下，你就带着我和我们中年轻力壮的猫慢慢走近它，

就好像我们要想吃它剩下的东西似的。那时，它一定会觉得没有任何危险，

丝毫不会戒备我们。我趁机突然向它扑过去，先抓瞎它的眼睛，然后，大家

一齐向它袭击，那它就再也无法抵抗了。不过，这时，不管我们中间这个或

那个牺牲了生命，或是受了伤，都决不能有半点胆怯。因为，这是为着拯救

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孩子而同敌人斗争。一个聪明的人，绝不会懦怯地离开自

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不！它一定会用肉体和生命来保卫它的。”

国王非常赞成这个办法。

不久，狼又捕到新的猎物，并把它拖到岩石上面。野猫们便按照那只聪

明勇敢的猫所建议的办法做了。这只恶狼终于在无数只猫的利爪和厮咬之

下，一命呜呼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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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之死

[德国]路特维希·贝希施泰因

从前，有一位猎人，他带着弓箭到森林里去。他遇到一只雄鹿，便把它

射死了。猎人将鹿背在肩上回家去了，途中他又遇上一只熊。这只熊飞快地

向他跑来，猎人为了自卫，急忙拉开弓，搭上箭，却是无法瞄准，因为背上

的那只鹿妨碍着他。猎人迅速丢掉弓，拔出刀，上前与熊搏斗。正当他的猎

刀扎进熊的胸口那一刻，熊已牢牢抓住他，将他压死了。熊受了非常重的伤，

它痛得大声地咆哮着，愤怒地抓着伤口，将它越撕越大。没多久，熊也因流

血过多死去了。

傍晚，来了一只狼，它发现一只死鹿、一只死熊和一个猎人的尸体。它

简直是乐坏了，暗自高兴地说：“我在这里找到的一切，全部都要归我，我

能吃上很长一个时期，可不能让我的兄弟们拿走了。俗话说得好： ‘会存才

会当家’。现在，我可要节省，我虽然很饿，但决不去动它，让这些东西保

留长些时间。地上有一把击发器，那弓弦，我倒是可以先咬下来啃啃的。”

于是，狼便去拨弄那张紧绷着箭的弓弦。突然，击发器一弹，弓弦上绷

着的箭，正好射穿了它的心脏。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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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猪

[德国]亚瑟·叔本华

一个冬夜，有群豪猪聚在一起，互相取暖，以免冻死。但是每头猪都感

到了别的猪身上的长刺，这样他们就又分开了。可是等到他们再次觉得需要

温暖时，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就这样他们忽儿聚，忽儿散，持续着，直到发

现了一个相互间的适当距离，使他们既能取暖，又不被长刺刺痛。

这个适当距离，被他们称做礼貌和恭敬。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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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鹿

[德国]特奥多尔·埃采尔

一只蚊子有一次落在了一只正在安静地吃草的公鹿身上。突然这动物抬

起头来，惊谎失措地拔腿就跑。“他看见我多么害怕！”蚊子得意地嗡嗡叫

着说。“快瞧呀，这只大公鹿一见我就逃跑啦！”蚊子这样说着，急忙向前

追去，却没有看见一只狮子正跟在公鹿的后面。

这场追逐穿过了田野，穿过了树林，最后公鹿被追得筋疲力尽了，垮倒

在荆棘丛里。蚊子更加得意洋洋地落到呻吟着的公鹿头上，就在这时，狮子

却从后面猛地扑了上来。“你应该感谢我帮你追到了这猎物！”蚊子骄傲地

对狮子说，狮子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些伟大的东西连感激也不知道！”蚊子悲哀地说，决心再也不帮狮

子捕猎公鹿了。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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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链条的鹰

[德国]弗里德里希·卡尔·冯·莫塞

一只威武的金鹰，一天傍晚飞回家来的时候，被一个猎户的夹子捉住了。

他被堂堂皇皇地送进了奥斯曼大帝的皇宫。所有的朝臣都赞赏他那无畏的眼

睛，尖利的嘴已，宽大的双翼，奥斯曼的宠臣，多愁善感的穆罕默德，请求

释放这个被俘的英雄，可是没有成功。奥斯曼厌烦了身边只有奴隶侍候的生

活，很久以来就希望他的脚下能有未必特的神鸟。他说，这只鸟不会因为做

了他的囚徒而后悔的。他下令让两名奴隶照看他。奥斯曼每天都要来看这只

鹰，奴隶当着他的面喂食，给他吃鲜肉和活鸟。他在银钵里饮水。但是他的

两只爪子上锁着一根链条，链条的一头系着一个金属球，因此他飞不起来了。

这只鹰意志消沉了，他冷漠地看着侍候他的人忙忙碌碌，看着为他准备

的丰美食物，以及奥斯曼的看望，还有朝臣们的称赞。只有天亮的时候，鹰

才看看链条，然后抬起头渴望地看着升起的太阳。他上千次地这样做着，同

时默默地祝愿：“谁会给我双翼呢？”

有一天，聪明的穆罕默德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将会得到我本人所不能

得到的，然而对你来说比生命还要宝贵的自由。”他趁别人不注意，把链条

从主属球上解开。“用尽你的全力飞走吧。”他对鹰说，“快飞！就带着你

的链条飞走吧！它会使你记住你曾经在苏丹的皇宫里住过。”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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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栅里的梦

[德国]威廉·夏雷曼①

在一座最大最安全的动物园里，一只北极熊每天从早到晚地在生锈的铁

栅笼子里踱来踱去。他是关在里面的一个最强壮的动物，几乎难以制服。

“真是浪费精力！”刚进动物园的一头年轻的海象奇怪地说。“这老海

盗是不是以为他能在铁栅上偶然发现一个缺口，因而可以逃出来，去攻击邻

近的动物？”

“不是的，”水池里他的一个老伙伴说，“铁栅是很坚固的，那熊不至

于这么蠢！他是坐立不安，因为他想起了辽阔的海洋，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

他曾经是那里的主人。他踱来踱去的时候，想象着他自己跟从前一样自由自

在。否则，这样关着，他的精神会垮掉的，也许他甚至会死去。”

“你用不着对我说什么不可能像这样在想象之中生活。因为这就是我们

惟一的出路。要能够忍受生活，没有很多的办法。“一种幸福的幻想也许并

不是什么坏事！”

年轻的海象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种幻想？难道我得把我们这

里的水池想象为大西洋？”他嘲笑地说。

“如果你能这样想，那为什么不呢？”答复是严肃认真的。“也许这样

会帮助你了解那边的那位孤独者，而不是仅仅笑话他——我们如果先看看我

们自己，往往就能更好地了解别人。”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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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远的见识

[德国]威廉·夏雷曼

有一天，动物园里的一只苍鹭问一只白鹭：“你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整天这样一动不动——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过去了，可你只是这样瞪着天

空？”

然而白鹭一点儿也没有改变他的姿势，脑袋仍然从两膀之间伸出，好像

他早已变成了石头——一座白鹭石像。

“而我，我只是一只普通的苍鹭，”当然，提问者尖厉地嘲讽说，“不

管怎么说，劳驾请给我一个答复，这也不至于有损你的尊严！”“你忘了，”

白鹭终于高傲地开了口，“我是从黑大陆来的，我生活在金字塔附近，我比

你和你的同类更有见识！”

“噢，那真了不起！”苍鹭说。“然而你在世界上看到和经历的一切，

对你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像木桩子似地站着，而且还粗暴地对待别人，那

么你的这些经验真是太有价值了，朋友。”苍鹭说着，便厌弃地走开了。

真正有识的人不会像这只白鹭那样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势，而并没做出什

么事来证明他确有智慧。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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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谅解

[德国]卡尔·莱勃斯

一只狐狸和一只鹅，是寓言里经常出现的动物，一次他们友好地交谈起

来。狐狸站在他塘边上，鹅正在安全的距离之外游泳。狐狸邀请鹅走近他，

鹅扭捏地谢绝了。

“你太危险了，”她说。“我受到过关于你的警告。”

“难道我总是这样的吗？”狐狸难过地说。“难道残酷的大自然总是惩

罚机灵的动物？难道因为他被赐予了特殊的精神才能，就该使他受到孤独和

误解？我怎样才能在动物的社会里当一个安分守己的公民，难道我总是被拒

绝于外，过着欺骗和暴力的生活？唉！你要是知道我是如何设法使自己的生

活过得合乎情理，而且为了同类的利益总是睁着眼睛警惕着，那就好了！你

没看见我是多么孤独吗？”

“我开始理解你了，”鹅说着，游得近了一些。

“而你呢？”狐狸又说，“你为什么要忍受人类对你的剥削呢？他们喜

欢你，喂养你，保护你，只不过是为了吃你的蛋，嚼你的肉，睡你的羽毛。

动物们都认为你愚笨，而你只是心肠好，不害人。你为什么不服从大自然的

驱使，跟一个需要同情的同类做朋友呢？他会使你从奴役中解脱出来，尽他

的力量使你恢复你真正的命运！我们能不能达成相互的谅解呢？”

“可以的，我们能达成。”鹅说，可爱地转动着一双眼睛，向岸边游来。

“现在我们相互理解了，感谢上帝！”

“是的，感谢上帝！”狐狸说着，把他蛊惑人心的牙齿咬进了鹅的美味

的脖子。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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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加卷饼

[德国]路德维希·贝希施泰因

一只野兔和一只狐狸一起出去散步。那是冬天，到处不见绿色，田野里

既无老鼠也没有虫子。“多么饥饿的天气啊，”狐狸对野兔说，“我的五脏

都在咕咕叫了，”“是啊，确实是。”野兔说，“到处干旱，如果我的嘴巴

够得着我自己的耳朵，我情愿吃了它们。”

就这样，他们饿极了，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走了一会儿，他们看见

一位农村姑娘，手里提着一只篮子。篮中飘出一股诱人的新烤卷饼的香味，

钻进了野兔和狐狸的鼻子。“你知道吗？”狐狸说，“你平躺在地下，假装

死去，那位姑娘就会放下篮子把你捡起——因为野兔的毛皮能用来做手套；

同时，我去把篮子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接着走了。”

野兔照着狐狸说的做了。躺在地下，装作死去。同时，狐狸藏到一个雪

堆的后面。姑娘走来了，发现野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便放下篮子，弯身去

捡。狐狸突然跳出来，抓起篮子，飞快地穿过了田地。转眼之间，野兔变活

了，跟着他的同伴飞奔而去。然而狐狸并没有停下——他丝毫没有与野兔分

享卷饼的表示，实际上，他的意思很清楚，他打算自己独自吞掉这些卷饼。

野兔很恼火。当他们走近一个池塘时，野兔说：“我们捉些鱼怎么样？

这样就可以像我们的老主人那样吃鱼加卷饼了！你把你的尾巴垂进水里，那

些鱼——正好他们还没有吃饱就会来抓住它，然后我们就能捕捉到他们了。

可是我们得快点儿，在池塘结冰之前就干。”

狐狸很喜欢这个主意，于是他们冲到了池塘边。池塘的水刚刚开始结冰，

狐狸将尾巴放进水里，一会儿冰就冻得很硬了。这时野兔拿起篮子，走到狐

独面前，一个接一个地吃起卷饼来。等他吃完了，就跑走了，并且边跑边回

头对他的伙伴高声叫道：“垂在那儿，直到冰融化吧！等着春天来到吧！垂

在那儿等着冰融化吧！”这时，狐狸像一只锁住的恶狗，只能在后面狂叫。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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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和蜗牛

[德国]奥古斯特·戈特利勃·梅斯内尔

“说真的，我不会羡慕你，因为你不得不背着自己的房子来来往往，而

且还得在它的重压下爬行。”一只老鼠对一只蜗牛这样说。“看看我吧，我

能多么快地在一分钟内从房间的这一头冲到那一头。”

“那是真的，亲爱的老鼠，”蜗牛耐着性子回答道，“你跑得是快。但

是太可惜了，大自然不但给了你这样的速度，也给了你的宿敌，那只猫。当

你焦急万分地在角落里钻来钻去地寻找藏身之处的时候——你难道不愿意忍

受一点儿不方便而能立刻躲藏起来吗？”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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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者必败

[德国]奥古斯特·古特莱勃·梅斯内尔

一只乌鸦栖在岩石上。一匹独角兽看见他落在那儿，便说，“现在我要

向你显示一下我的力量，那会使你大吃一惊的。因为我要让你看看，我怎样

推倒大山。”

他刚说完这句话，便用尽全力一头向山岩冲去。但是，大山纹丝未动，

他的独角却被撞得粉碎。这骄傲的动物倒在了地上，痛苦万分。

“可怜的独角兽！”乌鸦喊，“你并没有向我证明你的力量，而你那愚

蠢的举动，以及老话说的骄者必败的真理，我却不问自知了。”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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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旅行

[德国]格哈德·冯·敏登

村边有一口井，大家都从里边打水。附近有一座大森林，因为地势太高，

很少有水。井上有两只水桶用来打水，它们像天平一样这只上来，同时那只

就下去。

一天早晨，一只狐狸来到井边。有一只水桶在上面。狐狸跳进水桶，喝

了个饱，但是装着他的那只水桶同时下落了，而另一只水桶却上来了，狐狸

发现自己已到了井底，便说：“我的末日到了！我的毛皮很值钱，现在我得

为此付出代价了。妇女们要用我腿上的皮去镶边。况且我还有很多别的敌人，

尤其是我东西偷得太多了。”

狐狸正在伤心的时候，有一只受到追捕的狼跑到井边，又累又渴，便停

下来在水桶边喝水。狐狸招呼他说：“欢迎你，狼先生！帮帮我吧！这对你

有好处，对我也是一种光荣，如果你好心帮我脱离这个困境的话。一只羊在

井下把水都弄混了。”“告诉我，”狼说，“他怎么掉进去的？”“很多年

以前，”狐狸说，“我在这井里挖了一个洞。那只羊知道我到这里来喝水，

就常常瞒着我也来这儿，他胖得几乎能够堵住一条河——所以你如果听我的

话，你就可以有一顿好饭吃。”狼说：“那简直太好了！行呀，如果我知道

怎么进来——不过它并不那么窄……”“跳进桶里，”狐狸说，“下来！你

要回家的时候，我会再把你弄上去的。”狼跳进水桶，他很快沉到了井底。

他比狐狸沉，因此狐狸很快便升到了上面。

狐狸在半路上遇到了下落的狼，便说：“好，再见吧！”狼吓了一跳，

便喊：“你到哪里去？我要你陪着我！”“这是紧急情况，”狐狸回答说，

“我不得不让你留在下面。下面太暗了，而且我需要新鲜空气，世界上的事

都是这样的，这个上来了，那个就得下去。照我看，你这样最好，因为你树

敌太多了。”“那都是瞎说八道，”狼说，“是天平作用让我下来的。这样

当然对身轻的有用……再对我说说你的忠告吧，狐狸先生。我怎么才能上

去？”“如果我能给你忠告，”狐狸说，“我当然高兴。但是这是一个衡量

罪恶的地方。罪恶最大的，就会把天平压下去。”狼说：“如果我早知道这

样，我决不会下去的。我的罪恶比你重，但是我会忍受这痛苦的。”“你吃

的牛要比我吃的鸡多，”狐狸说，“如果有人来了，揍你，你就只当作是为

你的罪恶所作的苦行吧。”狐狸高高兴兴地跑回了树林中的家。狼却承受了

苦行，再也不抓羊了。

这就是生活。这个下来，那个上去；这个受苦，那个发财。这就是不公

平的世界。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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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餐时的祷告

[德国]马丁努斯·蒙塔努斯

有一天，一只松鼠自得其乐地在树上跳来跳去。一只狐狸从下面走过，

看了他好一会儿。“你跳来跳去地玩得倒真开心呀，”他说，“不过你不如

你父亲玩得那么好。他闭上眼睛不用看，也能在树上跳来跳去。”“如果他

真是那么干的，”松鼠说，“那我立刻也能办到。”于是他闭上眼睛，跳了

起来，但是他一不小心，失足摔了下来。狐狸马上扑上去，要把他吃掉。这

时，松鼠非常后悔听了狡猾的狐狸的话，然而生命已经处在危急关头，他也

变得狡猾起来。

“亲爱的狐狸，”他讨好地说，“你也不如你父亲干的那样好。如果他

得到了什么吃的东西，他决不忘记感谢上帝。可是你却没有祷告就要吃我。”

“噢，好吧，”狐狸说，“如果我的父亲是那么干的，我也能那么干。”于

是他放开松鼠，蹲在后腿上，开始祈祷，赞美上帝。松鼠趁机飞快地爬上树，

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讥笑狐狸是个傻瓜。狐狸没有办法，只好认了。“如

果我再抓到什么东西要吃的话，”他说，“我就先把它吞下去，然后再感谢

上帝。”

很多人认为自己很聪明，到头来反而被别人胜过，就像这只狐狸一样。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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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

[德国]赫尔默特·冯·库比

蜘蛛来到世界上的时候，她十分快乐。她跑到宽广的草地上，去享受清

新的早晨，发现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美好可爱，她自己也一样。但是，她的快

乐却由于遇到的一个个的生物而消失了。甲虫因为她有八条腿而烦恼，蜈蚣

却认为八条腿真是太少，一条毛毛虫觉得她走路像幽灵，蝴蝶说她这辈子也

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而人类却大喊一声“嘿！”就要把她踩死。最后，

蜘蛛变得又困惑又伤心，只好爬到一片树叶下面，如果不是饥饿迫使她走出

来，她就会永远躲在那里。但是，她尽管使劲撞击，却比不上甲虫；她尽管

长着八条腿奔跑，却连最小的蚊子也迫不上。

到了黄昏，不幸的蜘蛛决定回到天国去。她想，天堂是在上面的，因此，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附近的一棵杉树。然而第一根树枝上落着一只鸟。鸟

儿要用嘴啄她，她吓得要死，失去了知觉，从树枝上掉下来。第二天早晨的

阳光使她苏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悬在一根由她自己身体里纺出来的细丝上。

她不知疲倦地往上爬，来到了这根粘乎乎的细丝粘着一只蚊子的地方——这

时候她终于明白，上天是这样安排了她。

从此以后，蜘蛛便织起了网——可怕，像大地一样，奇妙，同天国一样。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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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的金币

[德国]佩特鲁斯·阿尔方斯

从前，有位富翁。一次，他外出散步时，不小心将钱包掉了。钱包里有

一千块金币。这钱包被一位穷人拾到了。穷人拿回家，交给自己的妻子。他

妻子非常高兴地说道：“送上门的东西，我干吗要拒绝。这是上帝赐给我们

的财富，那我们总可以留下吧！”

次日，有人在城里当众宣告：有一只装着一千块金币的钱包遗失了。他

接着许诺说：“谁要是捡到了钱包，并能送还失主，将得到一百块金币的赏

金。”这位穷人间讯后，回家对他的妻子说：“我们还是把捡来的钱送回去

吧。我们可以得到一百块金币的赏金，这种钱我们才能心安理得地花用。我

觉得，一百块正大光明得来的金币，要远远比偷偷摸摸地享有那不光彩的一

千块金币好得多。”不管妻子一再反对，这个穷人还是拿了钱袋，把它送还

了那位富翁。然后，他客气地向这个富翁索取许诺过的一百块金币。谁知这

位富翁竟是个吝啬鬼。如今，他再也不想拿出一百块金币给这位穷人了。他

便一本正经地对农夫说：

“朋友，你可没有将所拾得的钱全部送还我啊；这里还差四百块金币呢。

要是你能将这些钱也统统送还，那你就能得到许诺过的一百块赏金了。”这

位穷人对天发誓，说钱包里只有那么些钱，他自己确实没有留下一文钱。

他们争吵了很久，最后吵到国王那里。国王命令将这装一千块金币的钱

袋给他看。接着，他请来一位聪明的老人，命令他当这件事的法官。富翁和

穷人都被带到国王和聪明的老人面前。可是，当他们被审问时，各人仍是坚

持先前说过的那些话。这位聪明的老人很同情穷人，便偷偷地将他叫到身边

问道：“现在你要对我说实话，你将捡到的钱全部都送还了吗？”穷人当面

对他发誓。于是，这位聪明的老人转身对国王说：“王上，您同意我现在就

对此事作出公正的判决吗？”国王高兴地说：“好的，请你大胆决断吧！”

这位聪明的法官说：“王上，大家都相信这位富人的话，何况许多有名

望的人都为他作证。再说，谁也不能想象，他竟会贪婪到要去冒领他先前没

有丢失的钱财。另一方面，这位穷人说的也是实话，他不会也用不到说谎。

他说自己是诚实可靠的，他说确实已经把捡到的钱全部送还了。”

“那请你现在就判决吧。”国王命令道。这位聪明的老人接着说：“王

上，请您将这一千块金币暂时收管起来。从这笔钱里，请您取出一百块金币

赏给这位穷人，因为这一千块金币是他捡到的。余下的钱请您暂时保存起来，

等待那个真正丢失一千块金币的人前来认领。因为这位富人并没有丢失一千

块金币。据他自己说，他遗失的是一千四百块金币，与这笔钱还相差四百块

金币哩。等到有谁捡到了一千四百块金币送来，那时再叫这个富人前来认领

吧。”国王和众百姓对这个判决非常敬佩。

直到此时，那个富人才坦白说：

“啊，王上，求您饶恕我的罪过，请允许我说实话吧：我丢失的确实是

一千块金币。我有罪，我竟想赖掉原先许诺过的一百块金币，现在我承认自

己的罪过，请王上开恩，饶恕我吧！”

这位仁慈的国王给了穷人一百块金币，然后将余下的钱还给了富人。就

这样，智慧终于战胜了邪恶。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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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人和城里人一起朝圣

[德国]佩特鲁斯·阿尔方斯

一个乡下人和两个城里人一起到麦加朝圣。他们非常虔诚地一起朝麦加

走去。半路上，他们带的东西都吃光了，剩下的一点点面粉，只够烘烤一只

不太太的面包啦。两个城里人偷偷地商量道：“我们的面粉只够做一只小面

包了；而这个乡下人又特别能吃。得想个办法，以便咱们两人分吃掉这只面

包。”

眼看面团捏好了，面包也做成了。现在，面包已送进炉子烘啦。两位城

里人又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怎样才能将乡下人的那一份弄过来。

商量好后，他们对乡下人说：

“伙计，这只面包太小了，不够我们三个人一块吃的。现在我们是不是

都去睡觉，谁要是做了一个最最奇特的美梦，这只面包就归他一个人吃。”

乡下人同意了。他们便都躺下睡觉。

过了一会儿，两个城里人以为乡下人早已睡熟了。其中一个便说：

“明天早上我想这样说：我梦见两位天使带我走进天门，来到上帝的宝

座前面……。”

另一位接着说：“我想这样说：有两位天使领我穿过一个很深的地缝，

一直来到地狱里……。我看这个乡下人肯定想不出什么奇特的梦的。”

说完，他们俩便放心睡着了。

其实，乡下人并没有睡觉。两个城里人说的话全被他听到了。他偷偷地

爬起来，悄悄地摸到烘面包的炉子边上，把面包从炉子里拿了出来。面包还

没全部烤熟，乡下人就把它统统吃掉了。然后，他仍躺回原处继续睡了。

次日一早，两位城里人先醒了，他们叫醒了乡下人。这个乡下人故意装

着睡意朦胧的样子，嘴里还嘟嘟嚷嚷地说：“谁在叫我？”两个城里人忙说：

“是我们，你的两位伙伴呀！”这时，乡下人猛地站起来，吃惊地问道：

“喔，好朋友，你们又回来啦？”

“什么？”两位城里人一惊，“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你怎么说我们又

回来了？”

“哟！我好像看到有两个天使将你们中一位带到天上的上帝宝座前去

了；而另外两个天使又领了你们另一位穿过很深的地缝到地狱里去了。至今

为止，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会重新从天堂或地狱里返回人间的。所以，

我便起床，并将面包统统吃掉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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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人保管的财宝

[德国]佩特鲁斯·阿尔方斯

有位西班牙商人要到麦加去。他到达埃及后，往下便得越过荒无人烟的

大沙漠了。他担心路上会遇到强盗或拦路抢劫的坏人，觉得最好将财物暂时

托付给一位诚实可靠的人代为保管，归来时再取回。于是，他到处打听，想

物色一位合适的人。最后，找到一个富人，他是一位以诚实和正直远近闻名

的好人。商人将自己的金银财宝托付给那人保管后，便动身过沙漠去麦加这

个商人在麦加办完事务之后，平安回到埃及。他立即去看望那位代他保管钱

财的富人，请求取回他的财物，谁知那个人却是个老奸巨猾的骗子。他装出

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问道：“什么？你想向我要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替你保

管过什么金银财宝。你快给我滚回去！”

商人绝望地回到他的朋友们那里，向他们叙述了自己的不幸，并请求大

家帮助他重新要回他的财富。可是，无论商人走到哪里，几乎没有一个不说

这位富人好话的。谁也不相信，富人会干出这种欺骗勾当。最后，商人决定

再去找这个富人。商人非常焦急地请求富人将财物交还给他，并答应给富人

好处。商人一会儿恭维他，一会儿同他激烈地争吵，最后甚至威胁他。可结

果，那富人叫来仆人，把商人赶出了大门。

商人走投无路，只好伤心地回旅馆去了。路上，他碰到一位老太婆。老

太婆衣着普通，但外貌正直端庄，手里正拄着一根拐杖，一步一步，小心翼

翼地走着。当她看到商人一副充满忧愁的面容，听到他的叹息，便站往了。

她问商人碰到了什么不幸的事。商人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听完

商人的叙述后，说道：“谢谢你如此坦率地将自己的痛苦都告诉了我。现在，

我愿意帮助你。”商人请教她有什么办法。老太婆说：“快去给我找一位你

所最信任的人来。”商人把他最可靠的朋友请来后，老太婆对来人说道：

“你去买四只银箱来。外表要装饰得特别考究华丽，显得非常珍贵；在

里面装上石头，使它沉甸甸的，要锁好封起来。然后再找四个男子汉，将这

四只银箱抬到那个老奸巨猾的富人家去，我也陪你们一起去。”

说完，她又转身吩咐商人说：

“你只要一见那位骗子放我们进去，便马上也跟着进去。然后，你再一

次向他讨还钱财；不过，你得当我们的面，让我们也听到。”

一切都照老太婆的吩咐进行了。老太婆同商人的朋友带了抬着银箱的

人，来到那位骗子的家门口。老太婆上前敲门，请求准许进去。她说道：

“喔，先生！劳驾，有件事要麻烦您。这里有四位西班牙商人，他们的

银箱里尽是金银宝石。他们要去麦加，可是不便带着这些银箱过沙漠。于是

我就向他们建议，暂时将这些银箱寄存在您这里，等归来时再取回。因为您

是正直和德高望重的人，能不能麻烦您将这些珍宝收藏起来，保存到这四位

商人从麦加归来？不过，请您千万别对任何人讲，以免被人偷走。”那骗子

满口答应。四个商人便将银箱留下了。

正值此时，又有人敲门，来人正是那个被骗掉金银财物的商人。他一进

门便喊道：“喔，先生！您看，我又回来了。劳驾，请把我寄存在您这里的

东西还给我吧！”那位骗子一见是他，便私下考虑：“现在我要是仍不肯将

东西归还他，那这四个人便会马上将这些银箱抬走。”他立即微笑着迎上去

说，“喔，我的朋友，你在哪儿耽搁了这么久？我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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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要真这样的话，叫我将你这些金银财物怎么办呢？”

骗子走进内室，取出商人交给他保管的金银财物，他以为，这样就可以

骗取那些比这还多四倍的金银财宝了。

就这样，大伙一起离开了骗子的家，他们将那四只装满石头的银箱留了

下来。

那位商人重重地谢过老太婆后，便和他的朋友欢天喜地回旅馆去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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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故事的人和羊

[德国]佩特鲁斯·阿尔方斯

有个小学生老是央求老师给他讲寓言故事。但是每当老师讲完一个后，

这位小学生总是说：“这个故事还不够长。”有一天，老师说：“你要当心，

我们俩可不要像一位国王和他的讲故事的人那样。”

“他俩发生什么事啦？”小学生问道。

老师开始讲了下面的故事：

从前，有一位国王，国王身边有一个讲故事的人，他呀，会讲好多好多

的故事。只要国王一感到累了，刚躺下休息，他就得给国王讲五个故事。这

时终日忙于繁杂的国家大事的国王来说，简直是最舒服的休息和莫大的享

受。

一天晚上，国王上床后，仍久久不能入睡。因为那天料理的一些大事老

是萦绕在他的脑际，使他无法平静下来，于是，他命令这应讲故事的人比平

时再多讲几个。那个人多讲了三个故事。不过，都很短。国王不满地说：“你

尽给我讲些短的，我倒很想听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快讲吧，讲完你再去睡觉！”

讲故事的人开始说了：

“从前有一个挺富的农夫。他带着上千磅的钱币到集市上去，并用这些

钱买了两千只羊。等他赶着这许多羊回家时，途中经过的那条河，因暴雨，

河水突然上涨，使他既不能赶着羊从桥上过去，又不能找到水浅的地方趟水

过去。他反复寻找着带羊过河的办法。后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小船。

这只船太小了，以至每次只能带一只大羊或者两只小羊过河。这个农夫便开

始将羊儿一只接着一只地摆渡过河。”刚说完这句话，讲故事的人便当着国

王的面睡着了。国王马上摇醒他，要他把这个故事讲完。讲故事的人却说：

“王上，这条河相当宽，而船又很小。这里总共有两千只羊，得先让这个农

夫将所有的羊都送过河去，然后，我才能告诉你，后来农夫和羊的情况如何

了。”直到此时，国王只好罢休了，他这才同意那位讲故事的人回去睡觉。

“因此，我亲爱的小朋友，”老师对他的学生说，“以后，可别再如此

催逼我了；否则，我只好拿这个例子来提醒你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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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破肚皮的青蛙

[德国]乌尔里希·博内尔

有一次，青蛙同它的儿子在草地上跳来跳去玩耍，正好看到一头公牛。

“啊，上帝，”它伤心地说，“你给了我一副如此弱小的身体，今后怎能叫

我再感谢你呢？大多数长得很像样的动物，包括这条牛，它们都瞧不起我

呀。”

青蛙无论如何都想同公牛比一比。于是，它就拼命地往肚子里鼓气。这

时，它的儿子在旁边说：“爸爸，你想把自己吹大，这简直是无益的冒险。

算了吧，要知道，谁也不可能改变它那天生的体态啊。”但这只青蛙并不愿

就此罢休，又将自己再吹大了一些。它得意地说，“啊哈，我完全能够变得

跟这头牛一样大。我敢起誓，对我来说，天下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值得

追求的了。”它的儿子劝说道，“爸爸，你这样自我罪受，无故折磨自己，

真使我难过极了。快放弃你这种愚蠢的竞争吧，否则，你最后会倒霉的。”

可是，这只老青蛙仍然固执地说：“要是我一直吹下去，以至我皮肤上的皱

纹全部消失，真的，那时，我一定会变得像这头牛那么大！从此，我的孩子，

以及孩子的孩子都会受人尊敬了！”于是，它又继续往肚子里鼓气。鼓着，

鼓着，它拼命地鼓着气——肚皮“嘣”地炸裂了。

为此，请记着：

谁要是拼命地追求名誉——

远远超出他的本分，他就会很快遭到跟这只青蛙同样的下场。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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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

[德国]胡戈·冯·特林贝格

狼、狐狸和驴带着忏悔的心，一起到罗马去朝圣。它们快到罗马城边时，

狼提议说：“慈悲的上帝保佑我们平安到达这里。为此，我们在进城朝见罗

马教皇之前，应该先作忏悔。”

狐狸也说：“是的，应该这么做。因为教皇忙于接见僧侣和市民们，他

是很少有闲暇的。还是由我们自己互相忏悔，决定对各人的处罚吧。”

“我们每一位都向另外两位忏悔自己最大的罪过。”狼说，“我先开始。

一个很大的罪孽总是压抑着我，使我心里充满了恐惧。一次，有家人养着一

头母猪和十二只小猪仔，它们都关在一间四面漏风、冷得要命的猪圈里。我

不断地听到那些可怜的小猪仔们呼喊它们母亲的哀叫声。这头母猪只管自己

在田野里吃得饱饱的，到处蹓跶，它的孩子们却差一点要饿死了。我太可怜

它们啦。有一天，我终于惩罚了那个坏妈妈，因为她对自己的孩子太不关心

了。我咬死了它，并将它吞吃了。可是，我得向你们忏悔我所犯下的更大的

罪过：等我吃掉了那位猪妈妈以后，我才发现，我所犯下的罪孽是多么深重。

因为，小猪仔们从此更加悲惨，更受饥寒折磨了。为了将这些可怜的小猪仔

从苦难中拯救出来，我只好也把它们杀死，统统吃掉了。你们看，我含着泪

向你们作了忏悔。现在，请惩罚我吧！”

这时，狐狸忙说：“兄弟，您的罪孽不能算很大，因为您的用意是好的。

难道人们不该怜悯那些可怜的孤儿和无家可归的人么？为此，你只要虔诚地

诵念一遍祈祷文。这对您自己要承担的那点小小的过失，已经是做得够地道

的了。”

然后，狐狸接着往下说：

“现在，我也得向你们忏侮我自己最大的罪孽。它总是折磨着我，压抑

得我老是唉声叹气。有个村子里，住着一户农夫，他养着一只高傲的公鸡，

不管别的哪只公鸡，只要一走近，它就啄人家。它同它那十二只母鸡没日没

夜地大声啼着，咯咯地叫着，把头都吵晕了。我实在感到受不了啦。有一天，

我看到这只公鸡又在院子里同它的母鸡们调情，我便抓住它的翅膀，拖着它

跳过篱笆，跑到另外一个地方，把它杀死了；因为，在它自己的院子里，我

害怕会受到惩罚。从此，它身边的那十二只母鸡，只要老远一见到我，便马

上大叫起来。这可使我感到太苦恼了。我便决计报复它们。我设法一只接着

一只地将它们抓走。要不这样做，我又怎么能雪此仇恨呢？喔，先生们，现

在，请你们说说对我这个罪恶的处罚吧。”

这时，狼说话了：“好极了！你惩罚了狂妄自大和喧哗吵闹的鸡群。说

真的，你的罪过算不了什么。为此，你只要斋戒三天，在最近的三个星期五

不准吃肉——反正每逢星期五这天本来就不准吃肉。我相信你会遵守这个戒

令的。好了，现在该轮到您了——驴子先生，你也忏悔自己的罪孽吧！”

驴子说：“我不知道自己该忏悔些什么？你们两位都很清楚，我受尽折

磨和痛苦。你们每天都看到，我得驮多少重的东西：水、木头、粮食和肥料

以及其他一切东西，都统统压在我的背上。就这样，我日复一日地受尽折磨，

得到的却是少得可怜的食物。至于说到什么罪过，我倒想起一件事，对此，

我长期以来一直感到很内疚。有一天，那位照料我的仆人，踩着雪走在我的

前面。当时，我饥寒交迫，难以忍耐，我看到他的鞋里掉出来几根稻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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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啃了一点。这件事一值使我心里感到不安。请你们发发慈悲，从轻惩罚我

吧！”

可是，狼和狐狸都说道：

“啊呀，让你终身痛苦吧，杀人犯！你干的好事，你竟杀害了一个人！

因为，他的脚因此被冻坏了啦，那他还能活？嘿，这下你的灵魂不可能得到

超度了。小偷和凶手是不能让他留下的！”

说着，它们便扑向驴子，把它撕成碎块，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最后，地

上只剩下了几根骨头。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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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智斗狮大王

[德国]约翰内斯·盖勒

有一次，狮子实在饿极了，它便假装生病，想不费劲地弄到吃的。于是、

森林里所有的野兽都到狮子洞里来探望，向狮王表示慰问。狮子便一个接一

个地将它们杀死吃掉了。后来，狐狸也来了，它站在狮穴洞口，恭恭敬敬地

向生病的狮王问猴。狮子问道：“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好像看到有许多进去的脚印，却是没有出来的脚印。”狐狸说完此

话，便赶快溜跑了。

狮子在洞里吃得饱饱的，时间长了，觉得也该到恢复健康的时候啦。这

只狐狸又得第二次逃避杀身之祸了。狮子命令所有的野兽都到它跟前来。它

问大伙说。

“我呼吸时，有难闻的气味吗？”

有几只野兽忙答道：“没有，你呼吸的气味非常好闻。”

狮子大声吼叫道：“骗子！”它抓起这几只野兽，当场把它们撕碎了。

其他野兽吓坏了，都说道：“不，您的呼吸有股难闻的气味。”

“什么？你们胆敢如此不敬重你们的王上，应该受到惩罚！”狮子大发

雷霆，把这些野兽也都杀死了。最后，狮子问到狐狸。这只狐狸却回答道：

“啊，陛下，我正好感冒了，鼻子什么也闻不出来啦！”

狮子对狐狸无可奈何，只好又放它走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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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效乱仿

[德国]格斯塔·罗马诺鲁姆

从前，有这么一位国王，他对小狗简直喜爱得出奇。尽管那些狗白天黑

夜地狂吠乱叫，他还是让狗在宫殿里睡觉，供它们吃喝。而那些狗也早已习

以为常，甚至还爬在他的怀里睡觉和吃东西，以至再也不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有时，这些狗还用它们的爪子抱住国王的脖子。国王就这样跟它们一起逗乐、

消遣，觉得非常快活。

正巧那里还有一头驴子。当它看到这一切时，心里暗暗地想：“要是我

在国王面前唱歌跳舞，并将我的腿搁在国王的脖子上，那他肯定也会给我最

好的食物，让我睡在他的怀里的。”

驴子一想到这里，便从它的牲口棚里跳出来，跑进宫殿里，开始在国王

面前嘶叫起来。接着，它又跳来跳去，并朝国王跑去，把腿搁在国王的脖子

上。国王的侍从们一看，以为这头驴子一定是发疯了，便用棒子狠狠地揍了

它一顿，并将它赶回牲口棚里去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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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和小鱼的故事

[德国]阿维亚努斯

从前，有个渔夫拿着钓鱼竿到湖边去钓鱼。他放上鱼饵，然后让鱼钩慢

慢沉入水中。没一会，鱼标便开始摆动，有一条鱼上钩了。渔夫拉起来一看，

是条小鱼。当他要取下鱼嘴上的鱼钩时，那条小鱼突然流着泪说话了：

“渔夫，我求求你，行行好，饶我一条命吧！你瞧，我才那么一点儿大。

如果你将我重新放回水里，对你来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损失。我会慢慢

长大，待到那一天，我便能很像样地放到你的桌子上了。等我长大、长肥后，

我会重新游到岸边这个地方来，将自觉自愿地跳到岸上来找你。那时，你就

可以用我做一道丰盛美味的菜了。”

渔夫答道：“将一条已到手的鱼重新放回水里，然后再去等另外一条，

这简直是一件大蠢事。凡经过辛勤劳动而得到的东西，人们是不应该随便丢

弃的。因为等到人们真正需要它，想再得到它时，常常是再也无处可寻了。

谁要是放弃已获得的东西，而宁可去追求那虚无渺茫的希望，那他就是一个

蠢家伙。”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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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大夫

[德国]阿维亚努斯

从前，有一只青蛙，它一直生活在水中。有一天，它上岸游玩，在一块

美丽的草地上，看到许多野兽。青蛙便跳向它们，故意神气活现地对大伙说：

“我是一位著名的大夫，医术高明，包治百病；我还能使你们益寿延年，长

生不老。”那些头脑简单的野兽们对它的话信以为真，敬畏得一动也不敢动。

有只狐狸正好路过这里，便对那些在青蛙面前鞠躬致敬的野兽们说：

“哎，你们真是蠢极了！你们仔细瞧瞧它那个样子，这个所谓的神医自己竟

是那么苍白，肚子胀鼓鼓的。它要是真能医治百病，那怎么不把自己的病先

治好呢？叫它站起来瞧瞧，这只吹牛皮的家伙！”

野兽们都围上来，把青蛙挖苦嘲笑了一番。青蛙羞得满脸通红，赶紧重

新钻进池塘深处去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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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和鹤

[德国]阿维亚努斯

一天，孔雀邀请鹤作客。它们一起吃饭，并滔滔不绝地交谈着。后来却

为究竟谁的天赋更高而争论起来了。

孔雀说：“你看看我这五彩缤纷的羽毛，闪烁着多么艳丽的光彩。你看

看我的尾巴！”孔雀开起屏来，将它们俩都遮住了。它说：“现在，你总该

看到我的艳丽多姿了吧！要是你瞧瞧自己那灰白而单调的外衣，你就不得不

承认，我远远地超过了你。”

鹤回答说：“我不想为我们的羽毛是否美丽而争论。确实，你的羽毛是

比我漂亮多了。但是，这美丽的羽毛并不能使你高飞：你只能老挨着地面，

那这美丽又有什么用处呢？尽管我的羽毛是灰色的，它却能载着我高高飞

翔，直至九天云霄。从那儿，我将心旷神治地俯视大地，看着你在地面上如

何趾高气扬，神气话现。”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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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公牛和山羊

[德国]阿维亚努斯

有一次，狮子外出捕猎，看到一头强壮的公牛在草地上吃草。公牛发现

了狮子后，立即飞快地穿过小树丛和荆棘横生的灌木丛，越过坑坑洼洼，拼

命地逃跑，它想赶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突然，它发现前面有一个

侗穴，谁知里面已住着一只山羊。公牛刚想进去躲藏，山羊却低下弯弯的羊

角，迎着它顶上来了。公牛猛吃一惊，赶紧退了回去。它只得暂时忍受这只

弱小的山羊对它的侮辱，眼下不能急于报复，因为它听到狮子已经越过小树

丛跑来啦。它得继续逃跑，于是，对山羊喊道：“我现在不跟你斗，不过，

你别以为我是害怕你；我是害怕另一个更强者，我正逃避它的追赶。我将要

好好教训你这个臭山羊胡子，让你知道究竟是一只山羊厉害，还是一头公牛

厉害！可是，眼下，我先得关切自己的性命。等着瞧！我会找到一个对我有

利的时刻，报复你对我的侮辱！”

牛说完，便赶快夺路逃跑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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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和小公牛

[德国]阿维亚努斯

从前，有一头性子很野的小公牛，它不肯干活，抗拒架轭，并老爱用那

长长的角撞人，于是，农夫只得将它的角锯掉。农夫以为这样做便能改掉小

公牛的野性。接着，他便给小公牛架上轭，叫它拉犁耕地，谁知这头小公牛

不能用角反抗了，便开始用脚踢人。犁上的绳子太长了，这头野蛮的小公牛

没法踢到农夫。于是，它便火冒三丈，用脚扒起地上的泥土，让泥块直接飞

向农夫的脸上。农夫抖掉泥土，叹了口气说：“我只好在这头牛面前认输了。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因为它生性野蛮凶恶，哪有什么办法将它改造过来呢？”

农夫从牛身上取下轭架，然后将它牵到屠夫那里去。因为只有他才能治

眼这头小公牛了。

生性凶恶的人，如同这则寓言中的小公牛，是很难用言语或棍棒使它变

好的。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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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罐子

[德国]阿维亚努斯

河边有两只罐子：一只是铁制的，一口是陶土的。一天发大水，把两只

罐子冲走了。但它们漂走的速度不一样，因为铁罐子重，跟不上陶土罐。于

是，铁罐就叫道：“请等一等我，我们一起旅行吧！我起誓，决不会伤害你

的！”但陶土罐子总耽心那只笨重的铁罐会靠近它，把它碰碎。它也深知那

些强者常常会向弱者许诺些什么，而事后从不守信的。因而，它回答道：“尽

管你答应不会损害我，但并不能消除我的担忧和害怕。因为，要是大水把我

冲向你或把你冲向我，我们俩一相撞，我便完蛋这则寓言指出：对一个可怜

的弱者来说，如果他想无忧无虑、太太平平地过日子，那最好还是少同那些

有权有势的强者打交道。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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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和狼

[德国]阿维西努斯

从前有一只浪，为饥饿所逼，它只好离开森林，想去为母狼和小狼找点

吃的东西。它来到一所孤零零的农夫院子，悄悄地围着屋子转来转去，指望

能找到什么可吃的东西。突然，它听到一个小孩的哭声，接着又听到小孩的

母亲说：

“你还不安静！再哭，我就叫狼来吃掉你。”

可是，那孩子仍然哭闹着。这只蠢狼听了农妇的话，便深信不疑。它整

夜耐心地守在外面，指望吃到这个小孩。最后，小孩终于吵闹得疲倦了，这

才停止了哭叫，总算睡着了。直至屋内寂静无声了，狼才放弃吃到这个小孩

的希望。天色微明，狼只得又累又饿地回家去了。

狼太太看到自己的丈夫两手空空，却又如此疲乏地回到家里，便问道，

“你怎么没有带一点吃的东西回来，反而夹着尾巴，如此垂头丧气？”狼答

道：“喔，请你别感到奇怪。我什么也没弄到，只好两手空空回来了。一个

奸诈的女人骗了我整整一夜，侍到发觉天亮时，我才猛吃一惊，我费了好大

劲才逃脱了猎狗和农夫们的追捕。那个坏女人曾许诺将她那啼哭的孩子送给

我吃的，到头来却没有给我。害得我白白地守候了整整一夜。嘿！女人们说

话信口开河，变化无常，不可轻信。谁要是相信她们，非受骗上当不可！”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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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伙伴

[德国]阿维亚努斯

有两个伙伴一起翻山越岭，到处周游。他们互相间一无比一天更了解，

越来越要好，两人就约定：同生死，共患难，绝不互相遗弃。

事隔不久，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遇到一口大熊。在这危急关头，一

个伙伴飞快地跑向路旁的一棵小树，爬了上去，这棵树很小，另一个伙伴不

敢再冒险爬上去了。他一看，再无其它出路，只好马上躺倒在地，屏住气，

四肢一动也不动，装着好似死人一般。这只饿慌了的大熊朝他俯下身子，用

爪子把他翻过来转过去，舔舔他的脸，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气。由于恐惧，

这个伙伴早就吓得麻木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凝结，以至真的变得冰冷、

僵硬，如同死人一般。最后，这只熊只好从他身边走开了，因为熊是不吃死

人肉的。

直到这头熊走远后，树上的伙伴才爬下来。他问这位装死的朋友：“请

告诉我，你躺在地上时，熊优在你耳朵边讲了些什么？”“它给了我一些有

益的忠告。”这个伙伴回答说，“对我最重要的忠告是：我应时时提防那些

不忠实的朋友；哪怕只发现他有一点不可靠的地方，也应该尽快地离开他。”

说完，他毅然离开了他的伙伴，自管自地走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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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金蛋的鸭子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从前，有位贫苦的农夫，他养着一只鸭子。这只鸭子每个星期总是给他

下一只金蛋，这个农夫私下想：“真的，我要是把这只鸭子杀了，那我一天

之内便能得到全部财宝了。”

他真的马上杀了这只鸭子，并自以为得意，以为自己干得聪明极了。可

是，谁知鸭子的肚皮里什么财宝也没有。这下农夫可大吃一惊，说道：

“啊呀，我真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啦。本来，我每个星期可以得到一

只金蛋——谁叫我如此贪心不足？如今，我的希望、我的安慰和我的财富全

都完蛋啦！现在，贫穷才算真正地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警惕你的贪欲，凡事都要知足。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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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的驴子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隆冬季节，驴子的生活更艰难了。它只能吃到一点干草料，冰天雪地之

中，四只脚冻得发痛。它渴望着春天的到来，使它能早日解除饥寒和痛苦。

它想：“啊，我要是能重新到绿草如茵的田野里逍遥散步的话，那该多好呀！”

可是，五月刚一到，主人就赶着驴子到窑厂去了。驴子不得不每天拉泥

巴和砖头，吃的东西并不多，挨揍却是经常的，这时，驴子又盼着：“夏天

已不太远了。到那时，我的主人要去忙于收割，定会将我忘记在家，我总能

好好地吃个饱了。”

但是，夏天一到，收割季节也来临了。驴子这下才算真正地吃大苦头了。

它必须将一袋袋的麦子驮回家里，这些麦袋又是那么大，以至乍一看，驴子

几乎马上就会被压垮了似的。驴子又在盼：“上帝保佑，秋天快来吧！这样，

最忙的干活季节可就过去了。”谁知，一到秋天，可就更倒霉了。苹果、梨

子、核桃、杏仁、无花果、葡萄等全部熟了，真是堆积如山。驴子又得将这

些水果驮回家去。天天起早摸黑，不停地干着。

驴子就这样艰难地过着日子，直至冬天又要来临了。可怜的驴子叹息着

说：“唉！看来，没什么指望的了。现在我确实又盼望冬天了。反正无论何

时，我都不可能得到安宁的，上帝赐给我的只是忍耐。”有谁会想到这头驴

子，使它少受困苦和艰辛。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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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的感谢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在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天，有只蚂蚁来到了一口泉水边。这口清泉位于一

棵梣 （chén）树下面。蚂蚁想喝口泉水解解渴。当它刚俯身到水面时，不慎

跌下水去，正好有只鸽子的窝就筑在梣树上，当它看到蚂蚁在水中挣扎着，

便赶快折断一根小树枝，丢到水里，蚂蚁牢牢地抓住了小树枝，终于得救了。

事隔不久，来了一个捕鸟人，想用绳套和网逮住鸽子和它的孩子们。蚂

蚁看到鸽子和它孩子们的情况危险，便马上爬到捕鸟人的鞋子里，狠狠地咬

他。这个人不得不赶紧去脱鞋子。此时，鸽子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立即带

着它的孩子们飞到附近的树林里去了。

小小蚂蚁，令人深思，

他人恩情，念念不忘；

倘若一时，无法报答，

牢记在怀，容图后报。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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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葡萄的老人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从前，有一位老人，他有一座葡萄园。他辛勤地照料着这座葡萄园，每

年都要收获许多葡萄。

老人临死前，把自己的儿子们叫到床前，对他们说：

“我把自己的全部财宝都埋在葡萄园里了。你们如果想得到它，就得辛

勤地去挖掘。”

不久，老人就闭上眼睛去世了，他的儿子们便到葡萄园里拼命地挖呀，

掘呀，始终没有找到财主。由于他们如此不辞辛劳，一心一意地寻找财宝，

把土地都细细地翻了一遍又一遍，于是，葡萄长得越来越好，结的果实也一

年比一年多。就这样，老人的儿子们变得越来越富裕。最后，他们才明白过

来，私下说道：

“真的，葡萄园里确确实实埋着一笔巨大的财宝哩！”

谁只想舒舒服服地躺着，

四脚朝天，什么也不干；

却指望着，

烧鸡会自己飞到

张开的口中，

这实在是懒得出奇。

谁肯用辛勤的汗水，

养活自己，

他将会得到

越来越多的财富。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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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和他的猴子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古时候，埃及有一位国王，他养着许多许多猴子。国王让人教它们舞蹈、

跳跃、格斗、摔跤等等。这些猴子很聪明，一切都学跟得人一模一样，而且

学得比人还要好。等这些机灵而富有艺术天才的猴子终于将一切都学会，并

能非常熟练地作各种表演后，国王又请人给它们做了衣服。国王越来越喜欢

这些猴子，不惜为它们花费许多钱财。这些猴子也就经常去为国王的宾客们

表演，客人们当然也都非常喜欢这些猴子，无不为它们那像人一样的举止而

深深感到惊奇。

有一天，国王的宾客中有一位客人事先在袖子里藏了许多核桃。等到众

猴子向客人们献过殷勤，又开始舞蹈、跳跃、搏斗时，这位客人便从袖管里

取出核桃，撒向大厅之中。啊哈！顷刻之间，猴子们的舞蹈、表演全都中止

了。猴子们一个个扑向核桃，互相扭打着，争夺着，乱啃乱咬，闹成一团。

转眼间，它们的衣服全都成了一条条的碎片，挂在身上。这些猴子们再也顾

不上训练师的惩罚了——它们毕竟是猴子，而且，永远是猴子呀！

客人们都乐得哈哈大笑。因为，这些猴子们又玩起它们的猴把戏来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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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羊的战斗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多少年来，狼和羊之间一直只有憎恨和嫉妒，它们那长期持久的战斗，

仍然没完没了。诚然，由于天生的条件和原因，羊是很少获胜的。因此，它

们对这种无休止的战争也早已感到厌倦了。羊渴望着和平，希望从此能同狼

和睦相处，做个好邻居。狼起先根本不愿理睬这个提议，但到最后，它还是

同意了。狼和羊进行谈判，双方都保证从此互不侵犯。它们的盟约还以人质

作保证；羊将护羊狗交给狼作为保障和平的人质，狼也送去自己的几个孩子

作人质担保。这样，和平有了可靠的保证，理应永远保持下去了。

在羊那边作人质的幼狼，当然只好跟着羊群到草地上去。但由于幼狼不

肯吃青草和叶子，嚎叫着要找狼妈妈。那些狼正躲在附近的树林里，偷偷地

朝着羊群张望着。当它们听到小狼如此哭喊嚎叫时，便从它们躲藏的地方冲

出来，一起向羊群扑去，它们责问道：“你们竟背信弃义，破坏和平！我们

孩子的哭喊足以证明，你们竟在孩子身上进行报复。你们这样做真令人痛心

啊！”

说完，浪马上把羊拖倒，将它们咬死、吃掉了。唉！羊要是没有把护羊

狗作为人质交出去的话，说真的，它们或许都能死里逃生了。

昔日的仇敌，

如今虽已为友；

但是仇恨未消，

就得时时留意：

当心又成明日的仇敌。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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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的抱怨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有一次，孔雀在上帝面前诉苦说：

“你将我塑造得这样美丽，我的羽毛如此奇异美妙，颈子上和背上花纹

斑斑，我的尾巴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开起屏来简直是五彩缤纷，我的头顶上

还点缀青一副动人的乌桂冠。只有一件事，啊，上帝，你竟将我疏忽了：嗓

子。几乎所有的鸟都为此瞧不起我，讥笑我那嘶哑的嗓门。你对夜莺比对我

和其它的鸟都宠爱，你赐于它一副非常动人的嗓子，使它在夜间以那优美的

歌声，博得人们的喜爱。难道只有夜莺才配被诗人在许多歌曲中赞美么？唉，

我的歌声简直无法同夜莺相比，这可太使我感到伤心苦闷了。”

听了孔雀的抱怨，上帝说道：

“你自己不是还说，你那美丽无比的羽毛衣服简直叫你心醉了么？对每

一种生物，我都授予它应有的天赋。确实，夜莺有着一副优美动人的嗓子，

但它的羽毛只是灰色的，毫不讨人喜欢。不过，它已感到非常满足了。你也

该对这一身五彩缤纷、鲜艳华丽的羽毛，感到知足了；让夜莺去歌唱吧！”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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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和燕子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从前，有只毒蜘蛛，它心中对燕子满怀妒忌和憎恨，因为燕子经常吃掉

苍蝇。蜘蛛认为，苍蝇只是属于它一个人的。由于它对此总是耿耿于怀，便

一直存心想害燕子。

有一天，蜘蛛把网织在燕子经常进出的窗口，它指望燕子会落入自己的

网中，然后杀死它。一会儿，燕子像箭似地穿过窗户，一下把蜘蛛连网一起

带到屋顶上去了。

蜘蛛眼看自己活不成了，便说道：“唉，这真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现在我终于由于憎恨和嫉妒受到了应得的报应。我甚至连一只大苍蝇都无法

治服，竟妄想杀死一只鸟。我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谁都不该

如此糊涂，

妄自尊大，

自不量力。

他会明白：

蠢事一桩。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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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驴子和狐狸打猎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有一次，狮子要去打猎，它带上狐狸和驴子，并说道：“我们一起去打

猎，看看运气如何？”它们一起来到树林里，追捕小鹿、兔子和鹿群。它们

将杀死的一些野兽并排放在草地上。看来猎物已打到不少了，狮子便说：“谁

来给我们分配这些猎物？”驴子马上说：“让我来干吧，保证分得公平合理。”

它马上将猎物分成同等的三份。狮子一看，愤怒地咆哮起来：“你这么分法，

简直是拿人寻开心！我要扒你的皮。”它站起来，将驴子斯成碎块，并扒下

它的心吞吃了。

然后，狮子转身问狐狸：“好吧，现在你来分。这头蠢驴根本不会办事。”

狐狸只好服从狮子的命令，但它心里是非常害怕的。它开始分配这些猎物了。

狐狸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部给了狮子，自己只留下少得可怜的一小块。此时，

狮子才满意地说：

“你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不过，请告诉我，你是从谁那儿学到这么多的

聪明才智的？”

狐狸指着驴子的尸体说：“是它的死使我变得聪明起来，使我懂得，应

该怎样同狮子一起分东西。”

看到亲友遭难，

常能引以为戒；

谁已牢记在心，

暂可免祸消灾。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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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和驴子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从前，有个农夫赶着一匹马和一头驴子到别处去。驴子背上驮着许多沉

重的大口袋，到中午时刻，天气很热，驴子对马说：“兄弟呀，帮帮忙吧！

否则，我真支持不下去，马上就要累死了，这些口袋实在太沉重啦！”

那匹马却装作没有听到驴子的请求，它心里嘀咕道：“这么大热天，我

干吗要驮这些大口袋自找苦吃？这只蠢驴天生就是驮东西的料子。”

没多久，驴子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死了。农夫便将驴子背

上的大口袋卸了下来，又扒下驴子的皮。他将那些口袋连同这张驴皮一起放

到马背上。然后，牵着缰绳，继续朝前赶路了。

到这时，那匹马才私自叹息道：

“唉，好重啊！刚才，我要是肯帮驴子一点忙就好了！”

亲近的朋友互相帮助，

莫眼看别人重担独挑。

援助之手大家齐伸出，

人多力大天下难事无。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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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鹳请客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有一次，狐狸想装装门面，便请鹳到它家吃饭。等客人坐到桌边，狐狸

端上来一只扁平的盘，盘里是很稀的杏仁羹。这杏仁羹里加了许多糖，喷香

扑鼻。狐狸将盘子放到鹳的面前，客气地说：“请随便吃吧，我亲爱的客人！”

可是，这盘杏仁羹薄得像稀粥，鹳刚刚用尖嘴沾到一点点，还没有来得及往

下咽，早已从它长长的尖嘴边上流掉了。鹳只好在边上看着狐狸如何熟练地

转动着它的大舌头，独自津津有味地将这盘甜羹舔得干干净净。鹳万分恼火

地看着对方是如何乐滋滋地独自享用着。它十分气愤地回到家里，心想：“我

一定要报复你！”

过了一阵子，鹤也回请狐狸作客。吃饭的时候，鹳给狐狸端上一只玻璃

鹳子，里面装着喷香的烤鱼。鹳十分客气地说：

“请随便吃吧，我的朋友！你要吃多少，就吃多少！”

可是这只玻璃罐子有一个又长又细的长颈子，狐狸再使劲，也叼不出一

条鱼来。鹳却用它那又长又尖的嘴，一条接着一条地从玻璃罐中将鱼叼出来，

吃得津津有味。狐狸只好无可奈何地在旁边看着。这实在是万分恼火的事，

何况玻璃罐子里面烤得松脆的鱼又是看得如此清清楚楚。对于诡计多端的狐

狸来说，这可是从来不曾碰到的事。

诡计和无耻的行为，必将成为他人笑柄。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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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的马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从前，有位富翁，他有一匹非常英俊的高头大马。他给这匹马套上金制

的马笼头，放上装饰得非常华丽的鞍具，配上用金丝绣起来的丝绸坐垫。那

匹马见主人将它打扮得如此华丽，也就变得非常高傲自大起来。

有一天，马拴在一处篱笆边上，它便咬断了缰绳，嘶叫着逃跑了。没跑

多远，正好迎面过来一头驴子，背上驮着沉重的大口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

着。马嚼着马口铁，满嘴泡沫，老远就大发雷霆地喊道：“给我让开！是谁

叫你如此无札，都不懂得给我赶快让路？马上滚开，还是等我来揍死你，然

后让人来把你拖走？”

驴子吃了一惊，赶快让开道，半句牢骚都不敢发。

这匹马一跃而过，飞快地窜过灌木丛林。可是，就在冲过灌木林飞奔时，

它的小腿骨受伤了。从此，它再也不能作为坐骑使用了。它的主人卸下了那

金制的马笼头和鞍具，并将它卖给了一个马车夫。从此以后，这匹马不得不

天天拉着板车干活一天，驴子又碰到这匹马，驴子喊道，“你好啊，朋友！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呀！你的金笼头呢？你那闪闪发光的丝绸坐垫呢？我

怎么没有看到？喔，亲爱的朋友，世间常常是如此的：高傲自大定会受到惩

罚。”

当你飞黄腾达之时，

灾难常已等在门前，

人人必须想到这个。站着的人，

千万留神。

切莫倒下。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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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战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有一回，两只公鸡为了占有母鸡，相互激烈地战斗着。准要是获得了胜

利，从此谁就可以毫无疑议地永远占有这群母鸡。这两只公鸡恶斗了好久，

直至一只公鸡精疲力竭地逃跑，满脸通红地躲进荨麻地里为止。那只取得胜

利的公鸡，便高高兴兴地飞上屋顶，大声地啼叫起来，显耀自己的勇敢。

这时，一只正在天空中盘旋的老鹰发现了屋顶上的那只公鸡，立即冲下

来，用利爪抓起这只公鸡，飞回它的巢里去了。此时，另一只被打败的公鸡

重新从荨麻地里钻了出来，抖抖全身的羽毛，高傲地走向母鸡，受到最隆重

的接待。不用说，从此，这只公鸡便成了母呜们的统治者了。

谁要是过于信赖幸福，

却不知祸福从来无常。

常常会突然遭到不幸，

就像大祸悄悄从天降。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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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和马

[德国]布尔夏德·瓦尔迪斯

有一回，鹿和马为了一块草地争吵得不可开交，各人都想将这块草地占

为己有。最后鹿仗着自己那对厉害的角，终于战胜了马。这对马来说，简直

是无法容忍的，因为谁能甘心于失败呢？

怎样才能重新把鹿赶走呢？马考虑来考虑去；终于想到去求助于人。它

找到了一个很强壮的男人。这个人来到草地，同鹿干了一仗，将鹿杀死了。

从此，这块引起纠纷的草地，完全归马独自占有了。不过，那位帮助马

取得胜利的男人，也已将马占为己有了，他说：

“我帮了你的大忙，因此，你从此也得为我服务。”

他在马背上架了鞍具，在马头套上马笼头，又在马嘴里安上一副结实的

马口铁。然后，这个人对马说：

“因为我帮你取得了胜利，所以从今以后，你就得老老实实地听我使

唤。”

有的人

从别人的痛苦中，

得到了好处，

不再贫困。

为此，

他却失去了

可贵的自由，

远远比金子

还要珍贵。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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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的建议

[德国]埃拉斯穆斯·阿尔贝鲁斯

尽管常说：“狐狸聪明狡猾。”人们也常常这样写在书里，其实，并非

所有的狐狸都如此。

有这么一只狐狸，它实在是饿坏了，瘦得不成样子啦，有一回，它可真

危险，差一点叫人扒了皮呢。那天，它从一个很小的洞里爬进一户富人的家

里，在那里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差点把肚皮都撑破了。等它重新想从那个

洞里钻出来时，无论费多大的劲，怎么也过不去啦。

一只黄鼠狼对狐狸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真荒唐透了！你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这么一点小事都将你折磨得

没法想了，你的贪食作弄了你，你的肚子胀得太大了。如今，你只有把肚里

的东西重新挤出一半来，你才能从这个洞里逃脱。黄鼠狼的这个建议很好，

狐狸马上听从了；要是不这么做，那狐狸也许早就送了命。

贪婪，

魔鬼设下的圈套，

时时刻刻

引诱人们。

千万留心啊，

切莫上当！

否则，

只落得万世唾骂。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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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的狮子

[德国]埃拉斯穆斯·阿尔贝鲁斯

从前，有一只狮子，它的一生都在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中度过的。所有

的野兽都在它那残暴的专制统治下，受尽奴役。它只要觉得饿了，从不怜惜

或饶恕任何一只野兽，不管野兽怎么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

但是，这头不可一世的狮子如今已衰老无力了，野兽们便都开始找它报

仇：这个从这里顶它一下。另一个又面对面撞它一下，第三个就在那里刺它，

第四个在前面给它一拳，第五个又从后面给它一脚，每只野兽都争着想报复

它。野猪挺着它那锋利的长牙朝狮子的大腿刺去；公牛满腔怒火地冲过来，

用它那对牛角对准狮子的肋骨就撞；最后，连一向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驴

子也蠢蠢欲动，前来报复了。为了日后不被其他野兽小看，如今驴子也干得

很出色。它大声地诅咒和责骂着狮子。后来，它又抬起蹄子，对准狮子的脸，

迎面狠狠给它一下子。

狮子感到非常悲伤，它叹息道：

“唉，我这个可怜虫啊！我晚年怎么会落到这个悲惨的地步！如今，人

们所对待我的这一切，难道是由于我年轻时的罪过？可是，我年轻时期对它

们做过好事的，曾饶过它们性命的那些野兽都到哪里去了？我每当肚子饱的

时候，难道不是饶恕了许多野兽吗？现在它们总该来看看我，向我表示感谢

呀！我尽信任那些假心假意的朋友，听信了它们的阿谀奉承。这实在使我内

心感到非常难受，给我带来了多大痛苦啊！”

当你走运之时，

万勿放荡不羁。

你要客客气气，

不可滥用威力，

福祸瞬间即变，

那时你会看到：

别人也会同样对待你。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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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牛和老鼠

[德国]埃拉斯穆斯·阿尔贝鲁斯

有一次，老鼠在公牛的脚上咬了一口，痛得公牛直叫骂，它发誓终生不

忘此仇，并到处追捕它。可是，小老鼠早已躲进了它的洞里。公牛只好站在

洞口外面气得直喘粗气。那只小老鼠却在洞里嘲笑它说：

“怎么样？亲爱的公牛先生？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母牛生的，又是一

个彪形大汉，每个人都得敬重你，你却可以蔑视所有的人？其实，你即使长

得再高大一点，像你这样的蠢牛就是再来四个，我也不怕。走吧，快跑到你

妈妈那儿告状去，说你被老鼠咬了。对着你妈妈哭泣吧！要是你能哭得很可

怜的话，你妈妈肯定也会跟着一起哭的。”

公牛不得不默默地忍受着老鼠的冷嘲热讽。

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小东西都能捉弄你。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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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耕牛和小肉牛的故事

[德国]埃拉斯穆斯·阿尔贝鲁斯

有个农夫养了一头小公牛。每天，他都让这头小午到绿佃油的草地上去

嬉玩，吃草，因为农夫想把它喂得又肥又胖，待到教堂纪念年市节那天好送

去宰杀。

草地边上有一块耕地，另一个农夫正赶着一头公牛在那里干活。这头牛

每天得辛勤地拉着犁，它在轭下叹息着。因为它的主人是一位很严厉的人，

每天都少不了挨他的鞭子。

当那头小牛看到这头公牛如此遭受折磨时，便笑着说：“你这头可怜的

公牛，架在轭下如此奴役受苦！你过得如此困苦和悲惨，而每天只能挣得一

点可怜的食物。我却自由自在，心情愉快，高高兴兴地到处蹓跶。还有谁比

我更幸福吗？你往这边瞧瞧，我长得多么细嫩可爱，皮光毛亮，又是多么出

色漂亮；你的皮肤却是如此粗糙，看起来又丑陋，又可怕。你看我过得多么

快活。我每天得到的欢乐和幸福比你一生还要多呢！”

那头耕牛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它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些侮辱自己的

话语。它想，“等着瞧吧，会有我说话的时候！”

日子一天天过去，教堂纪念年市节终于到了。这只地上的小牛也已长肥

啦，农夫准备将它宰了。他用绳子牵小牛到屠夫那儿，将它绑在门上。此时，

那头耕牛正拉着满满一车肥料走来。它看到这头小牛被捆在这里，说道：

“好朋友，如今，你的华丽和炫耀到哪里去了？你曾去讥笑我的皮肤粗

糙丑陋，可如今，你那细嫩的皮肤又有何用？我俩究竟谁的命运更好些呢？

你马上就要得到游手好闲的报应了。”

耕牛说完，仍将头低到轭下，拉着它那载满肥料的车子走了。

你应该使自己

正大光明地生活，

一生中都得留意，

切勿懒惰和游手好闲。

倘若仍然不以为耻，

那你必将自食恶果。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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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和狼

[德国]埃拉斯穆斯·阿尔贝鲁斯

在一座森林里，有只野猪刚刚生过小猪崽，过了三四天，一只母狼也生

了小狼。小狼逐渐长大了，母狼想：“该给孩子们弄点肉吃吃了。”它跑到

野猪那儿，对母野猪说道：“您好啊，亲爱的太太！感谢上帝，您的孩子们

都平安无事地出生了。您和孩子门身体都长得那么好，胖乎平的，好漂亮呀！

我听说，您缺少一个保姆。这可使我内心不安极了。为了向您和您亲爱的孩

子表示敬意，我愿意从今起在你们这里当保姆。凡是一个保姆该干的事，我

一定会认真地、全心全意地把它做好。”

野猪回答它说：“亲爱的狼太太，假如您要叫我放心的话，那就请您办

一件事：立即给我滚开！我根本不需要您的帮助，我不要看你这一副凶手的

面孔。你难道没看到公猪从那边过来了吗？”母狼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即转

过身去，飞快地躲进树丛中去了。

恶人伪装友好，

小心，

切莫上当！

他随后便是——

请相信我，

最最险恶的坏蛋。

为此，

千万留神提防！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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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

[德国]弋特利布·康拉德·普菲费尔

有只狡猾的麻雀，

捉住了一只

蓝色的蚊子戏弄。

“饶了我吧，

一只可怜的小虫！”

蚊子苦苦哀求，

“啊，先生，

饶恕我吧，

怜悯我还年轻！”

“不行！”

凶手恶狠狠，

“你是我的；

因为，

我强你却弱。”

麻雀正在吃得欢，

不防被鹞

一把抓住；

这位高昂的公子哥儿呀，

就像一只小跳蚤，

被轻轻提起。

“快，放开我！”

麻雀大声喊叫，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不行！”

凶手恶狠狠，

“你是我的；

因为，

我强你却弱。”

一只雄鹰看见了

那位纨绔子弟鹞，

它像箭似冲下来，

叼起鹞的背脊，

轻轻提起

“呵，大王啊，

放开我吧！”

鹞大声喊叫，

“你会把我

啄成碎片！”

“不行！”

凶手恶狠狠，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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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我强你却弱。”

突然，山丘上飞来

一支箭，

正好射中

鹰的胸膛。

“啊唷！”

雄鹰从天落。

它对着猎人高喊：

“为什么呀，

你的箭要杀害我？”

“噫！”

凶手恶狠狠，

“你是我的；

因为，

我强你却弱。”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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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和青蛙

[德国]汉斯·萨克斯

有一次，一只老鼠坐在水边，里索着怎么才能到达对岸去。“唉，”它

叹息着说，“我肯定是游不了这么远的。”这话正好被蹲在附近浅水里的青

蛙听见了，它跳过来说道：“我来安全地渡你过河。”老鼠相信了它的话，

便高兴地同意了。青蛙拿来一根绳子，一端捆在自己的身上，另一端绑在老

鼠的尾巴上，接着它就跳到水里去。等它将老鼠往湖中心拖了一段路程后，

自己突然潜入水中，老鼠也就被拖进了深水之中，“救命啊！”老鼠大叫着，

“你是存心要淹死我吗？你真是干得太缺德啦！”青蛙却回答道，“人们不

是经常说‘甜言蜜语的背后隐藏着背信弃义’吗，你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

这时，飞来一只鹳。它看见老鼠在水中挣扎着，便俯冲下来，一把抓住

老鼠，并连同青蛙一起带回它的鸟巢里去了。不过，它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青蛙。到了家里，它才发现这只青蛙，便问道：“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哎！”青蛙答道，“是我的背信弃义。我本想叫老鼠倒霉，将它淹死

的。现在我自己却遭到了不幸。”

“噢，原来是如此！”鹳说道。它张开长长的大嘴，把这个背信弃义的

青蛙吞吃了。

这正是：阴谋暗算别人，害人反而舍己。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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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妈妈和它的孩子

[德国]约翰·菲沙尔特

小老鼠一天天长大，它觉得窝里太小了，要是能到外面去散散步多好。

但老鼠妈妈总担心它会被猫逮去，所以老把它留在家里，放在自己身边。小

老鼠却一刻也不肯安宁，总是唠唠叨叨地没完没了，吵着一定要出去散散步。

最后，老鼠妈妈只好说：“真淘气，小主贝！好吧，不过要记住我的话：离

开房子时，先要在门口小心地四面张望张望，可别一下子就跑出去。不要在

露天逗留时间过长；否则，你会被猫逮去的。千万不可远离住房，始终要又

轻又快地贴青墙根跑，才能避开黄鼠狼的追捕。”

小老鼠离开了窝，悄悄地溜到门口，向外一张望，看到院子里坐着一只

白猫，正在用前爪梳理着皮毛，如同一位要去赴舞会的美丽少女。它是如此

美貌，小老鼠都看得出神了。小白猫立即发现了小老鼠，就暗暗地坐等良机。

正在这时，大红公鸡昂首阔步走过来，一下子飞到门梁上，大声啼叫起来。

小老鼠大吃一惊，颤抖着逃回窝里，躲在鼠妈妈的怀里。鼠妈妈问道：“小

宝贝，你怎么会吓得浑身发抖？出了什么事啦？”小老鼠说：“我看到一只

非常可怕的动物，一只可怕的怪物。它头上有一只像火一般红的角，叫起来

‘喔——喔——喔’，非常吓人，我怕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我的孩子，

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鼠妈妈问。“喔，”小老鼠忙说，“我还看到

那几坐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她身穿一件白色的皮衣，正在梳妆打扮。嘿！要

不是那只怪物把我吓成这个样子，我真想到她身边去。”这时，老鼠妈妈忙

说：“啊.我的宝贝儿子，你简直是一个傻孩子。你不用害怕那只啼叫得很响

的动物，它倒是对我们很友好的；而那个穿着白色毛皮衣的少女，你看它静

悄悄地坐着，窥伺着，走起路来轻手轻脚，它却是个凶手。你要千万提防，

这家伙才诡计多端呢！”

恶人装得特别善良，

世上最坏莫过于此。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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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狼太太

[德国]格淋兄弟

狼太太生了一只小狼，便托人请狐狸当教父。“它同我们是近亲，”狼

太太说；“又非常聪明能干，它会给我的宝贝儿子上课，帮它增长知识。”

狐狸先生十分郑重其事地来了。它说：“敬爱的嫂夫人，万分感激您给我的

荣誉。我一定尽力而为，使您称心如意。”过节那天，狐狸美美地吃一顿，

过得十分愉快。后来它对狼太太说：“亲爱的嫂夫人，为小孩子们操劳，这

是我们的责任。你得给它们增加一点营养，它才能长得健壮呀。我认识一处

羊圈，到那儿弄只肥羊是没问题的。”这种讨好的话，狼太太听了当然高兴。

它马上同狐狸一起朝农家院子走去。狐狸指着远处的羊圈对它说：“您从那

儿偷偷地溜进去，我再到别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弄只肥鸡尝尝。”可是，狐

狸并没有去，而是跑到树林边上躺了下来，伸直四肢休息了。

这边，狼太太悄悄地爬进羊圈。谁知那儿正躺着一只狗。这只狗马上叫

了起来。农夫们都跑来了。他们抓住了母狼，用棍棒将狼狠狠地揍了一顿。

狼太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腐一拐地跑了出来。狐狸正躺在地上，便装出

一副可怜的样子说：“唉，亲爱的嫂子，我是多么倒霉啊！农夫们突然袭击

了我，把我的四肢全打断了。要是您不愿意眼看我留在这里等死的话，那您

就得将我背着走啊。”此时，母狼自己已浑身痛得走不动了，但它又很同情

狐狸，只好把狐狸放到自已背上，一直将那只无病无痛的狐狸送到家。这时

狐狸对它喊道：“祝你愉快，亲爱的嫂子！愿您能弄到烤肉吃吃！”狐狸忍

不住大笑着跑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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鹪鹩和熊

[德国]格林兄弟

鹪鹩，在德语中意为“篱笆王”。在某些翻译中，也叫做“山雀”。这

则寓言里，鹪鹩虽然由于自命为三而受到嘲笑，但是所有飞禽都帮助他对付

了四条腿的走兽。

夏季里有一天，一只熊和一只浪在森林里散步。熊听见一只鸟唱歌唱得

很好听，就问：“狼兄弟，那是什么鸟，唱得这么好听？”“那是鸟中之王，”

狼说，“我们得向他鞠躬。”唱歌的是鹪鹩。“如果是这样的话，”熊说，

“我想去看看他的王宫。来。带我到那儿去。”“你不能随便就去那儿，”

狼说，“你得等着，等王后回来。”

不一会儿，王和后嘴里衔着食物回来喂小鸟了。熊正想立刻进去，但是

狼拉住他说：“不行，你得等王和后重新离开以后再进去。”

于是他们仔细地记住了那个鸟窝，便蹓蹓跶跶地走了。但是熊不耐烦了，

他想看看王宫。因此不一会儿，他又到了那里。王和后已经出去，于是他朝

里面看去，有五，六只小鸟在里面睡觉。“这里王宫吗？”熊喊，“这真是

一座简陋的王官！你们不是王家的孩子，恐怕是些不诚实的孩子。”小鹪鹩

听了这些话，大怒起来，高声叫嚷：“不是，我们不是，我门的父母是诚实

的！熊，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熊和狼十分狼狈，只好逃回家去。但是小鹪鹩继续吵闹着。等到他们的

父母带着食物回来，他们就说：“我们即使饿死，也不吃一只苍蝇腿！除非

你们对我们说清楚，我们到底是不是诚实的孩于！熊到这里来过，他污蔑了

我们。”于是王说：“你们不要生气，我们马上去跟他讲理。”王和后急忙

出去，来到熊的门前高喊：“喂，坏蛋老熊，你是不是污蔑了我们的孩子？

你要为此吃苦的。我们要进行一场殊死的战斗！”

于是鹪鹩对熊宣了战。熊把一切四条腿的走兽都召集了起来——公牛，

母牛，毛驴，公鹿，母鹿以及其他大地上的一切。鹪鹩召集了所有的在空中

飞翔的飞禽，不仅有大大小小的鸟类，还有苍蝇，黄蜂，蜜蜂和蚊子。

战斗即将开始，鹪鹩派出侦察兵去侦察谁是敌方的总指挥。蚊子最精于

此道，他穿过森林，来到敌方聚集的地方，藏进树梢上一片树叶下面，偷看

下面正在举行的会议，熊站在那里，把狐狸叫过来，说：“狐狸，你是走兽

中最机灵能干的，你当将军，率领我们。”“好吧，”狐狸说，“但是我们

用什么信号，什么口令？”准也提不出建议来。于是狐狸说：“我有一条美

丽的毛茸茸的长尾巴，看起来几乎和一支红羽毛一样，如果我翘起尾巴，情

况就好，你们必须向敌人冲锋；如果我垂下尾巴，你们就赶快逃命。”蚊子

听见了这些话，就立即飞回去向鹪鹩报告。

战斗开始的那天，四条腿的走兽踏着地面开拔，发出可怕的轰响，连大

地都颤动了。然后鹪鹩和他的队伍呼啦啦、扑腾腾地从空中飞来，双方搅在

一起。鹪鹩命令黄蜂钻到狐狸的尾巴下面，用力刺他。刺第一下，狐狸吓了

一跳，举起了一条前腿。可是他忍住痛苦，还让尾巴在空中翘着。刺第二下，

他不得不让尾巴垂下了一会儿。刺到第三下，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叫喊起来，

并把尾巴夹到了两腿之间。走兽们一见狐狸的这副模样，以为一切已经完蛋，

就开始四散奔逃，回到了各自的洞穴。这样，飞禽们获得了胜利。

于是王和后飞回孩子们那里，扯开嗓门说：“孩子们，高兴吧！痛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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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喝吧！我们的战斗胜利了！”但是小鸟们却说：“我们还不想吃喝。我们

要熊来向我们赔礼道歉，对我们说，我们是诚实的孩子。”于是鹪鹩就飞到

熊的洞前，高声大喊，“笨熊，你必须到我们家去，向我的孩子赔礼道歉，

说他们是诚实的孩子，否则我们将你的肋骨跺成酱。”

于是熊胆战心惊地漓到鹪鹩的窝前，请求宽恕。小鹪鹩们终于满意了。

他们快乐极了，又吃又喝，尽情享受，直到深夜。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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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鸶和戴胜

[德国]格林兄弟

有一个人问年老的牧牛人：“你最喜欢在哪里放牛呢？”“先生，在这

里，草不大肥也不大瘦的地方；不然就搞不好。”那人间：“为什么槁不好

呢？”牧人回答说：“你听到牧场那边阴沉的叫声吗？那是鹭鸶，它从前是

一个牧牛人，戴胜也是的。我要向你讲一个故事：

“鹭鸶在生着许多花、又肥又绿的草地上放牛，牛吃肥了，变得大胆、

粗野。戴胜把性口放到风沙极多的、荒凉的高山上，牛渐渐瘦了，没有气力。

到了晚上，牧童们都赶牲口回家，鹭鸶不能把牛群赶到一起，因为它们太骄

做，从它跟前逃走了。它叫道： ‘花牛，来呀，’但是没有用，它们不听它

叫唤。戴胜不能叫牛站起来，它们非常软弱、没有气力。它叫道： ‘起来，

起来，起来呀！’但是没有用，它们还是躺在沙上。如果人做事没有分寸，

就会这样。直到现在，它们下放牛的时候，鹭鸶还叫道： ‘花牛，来吁，’

戴胜叫道： ‘起来，起来，起来呀！’”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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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目鱼

[德国]格林兄弟

鱼国里没有秩序，鱼们早已不满意了。没有一条鱼关怀别的鱼，它左右

游泳，想怎样就怎样，有些鱼想聚在一起，它从中间闯过去，或者挡着它们

的路，力气大的鱼用尾巴打击力气小的鱼，要它游开，或者把它打伤。它们

说：“如果我们有个鱼王，在我们这里执行法律，那就好了。”于是大家商

量，选那个在潮水里游得最快，能够帮助弱者的鱼来做鱼王。

它们在岸边排队，鲦鱼用尾巴做一个记号，大家看到信号一起用力游。

鲦鱼象箭一样地去了，同它一起的有青鱼、海底鱼、鲈鱼、鲤鱼、以及其他

各种各样的鱼。比目鱼也跟在一起游着，希望达到目的。

忽然有鱼叫唤道：“青鱼上了前！青鱼上了前！”那扁平的。猜忌的比

目鱼落在后面很远，急躁地喊道：“谁在前面？谁在前面？”回答是：“青

鱼，青鱼。”那妒忌的叫道：“是赤条条的青鱼吗？是赤条条的青鱼吗？”

从此，比目鱼就受到惩罚，口是歪的。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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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穗

[德国]格林兄弟

在古代，当上帝还在地上行走的时候，土地的出产比现在大得多；那时

一根谷子所结的穗，不是五六十，而是四五百。谷粒从很底一直长到顶上；

秆有多长，穗也有多长。但是人类有一种特性，生活过得大好的时候，就不

爱惜上帝所赐与的幸福。浪费起来。有一次，一个女人从田边走过，她的小

孩在她身边跳跳蹦蹦落到水坑里去，把衣服弄脏了。母亲就扯下一大把汲好

的谷穗，给他把衣服揩干净。上帝正从那里走过，看见了很生气，他说，“从

此以后，稻秆不再结穗；人类不配再得到天赐的恩惠了。”周围的人听见这

句话，大吃一惊，跪下，恳求上帝还留一些在秆上，虽然他们自己下配得到”

但是那些元罪的鸡，没有穗就只有饿死了，上帝预先看到他们的苦难，心里

可怜，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所以稻秆上部还有穗，像现在生长的一样。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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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的儿子

[德国]格林兄弟

有一次，一个丈夫同他的妻子坐在门前面，桌子上放着一只烤鸡，他们

要一起吃。丈夫看见他年老的父亲来了，就急忙把鸡藏起来，一点都不给他

吃，老人来喝了一口酒就走了，儿子要把烤鸡再端到桌子上来，但是他去拿

的时候，鸡已经变成了一只大虾蟆，跳到他的脸上，蹲着不走了；如果有人

想要拿掉癞虾蟆，癞虾蟆就恶毒地瞅他，好像要跳到他脸上去的样子，所以

没有人敢挨近癞虾蟆。不孝的儿子应该每天喂癞虾蟆，不然，癞虾蟆就要咬

他的脸吃；从此他就到处走来走去，永远不得安宁。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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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面包屑

[德国]格林兄弟

有一次，老公鸡对他的小鸡说：“你们到房间里来吃饭桌上的面包屑：

我们大大出门看朋友去了。”小鸡说：“不，下，我们不来；太太看见了要

打我们呢。”老公鸡说：“现在她不知道，你们来吧；她老是不把好东西给

我们吃。”小鸡又悦：“下，下。算了吧，我们下去。”但是老公鸡老闹得

它们不得安宁，最后小鸡只得上了饭桌，仔细地把面包屑啄食完了。恰巧在

这时候大太回来了；她赶快拿了一根棍子，把小鸡从桌上一起赶下来，很粗

暴地汀了一顿。小鸡到了房子外面，向老公鸡说：“你看……看……看……

看……看……看……看见了吗？”老公鸡笑道。“咯，咯，咯，难道我不知

道吗？”小鸡就走了。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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鹪鹩

[德国]格林兄弟

格林兄弟 （雅各布·格林，1785—1863；威廉·格林，1786—1859）的

童话，一半是神话——因为翻译了鸟唱的歌，解释了一些鸟类的行为，一半

是寓言。下面的这个故事说明狡猾、欺诈和巧计并不证明有什么价值。鹪鹩

不得不躲起来，以免遭到报复，而猫头鹰则因为未尽责任而受苦，在德国，

鹪鹩的原名其意义为“篱笆之王”。

在古时候，每一种声音都有感觉和意义。铁匠的大锤抡起来的时候，它

说的是“砸它！砸它！”木匠的刨子刨起来的时候。官说的是，“刨过去！

刨过去！”磨盘开始转动时，它说的是“救命！上帝！”如果磨坊主是个骗

人的坏蛋，它就说得十分清楚，而且用慢条靳理的腔调问，“那是谁？那是

谁？”然后很快地回答，“磨坊主，磨坊主……偷，偷……偷了一半啦！”

那些日子里，鸟儿们也有他们自己的语言，谁都听得懂——但是到了现

在，却变成了一连串一连串的嘟噜，唧喳和唏嘘，尽管有些鸟儿的叫声叫起

来好像是没有字的音乐。

鸟儿们得出结论，他们不能没有一个主人，因此决定在自己中间推选一

个王。只有田凫反对这个主意、他一向生活得自由自在，也要自由自在地去

死，所以他焦急地飞来飞去，喊着、“到哪里去？到哪里去？”就躲进了荒

僻的丛林，再也不在同类中间露面了。

五月的一个美丽的早晨，所有的鸟类都从树林里和田野上飞来，聚集在

一块儿讨论这件事情。他们有老鹰和燕雀，猫头鹰和乌鸦，云雀和麻雀——

用不着一一点他们的名，是不是？布谷乌也来了，还有戴胜，他又叫仪仗员，

因为他刚好在布谷鸟之前来到，还有一只很小的乌，他没有名字，也来参加

这支队伍。母鸡没有听见开会的消息，看见来了那么多鸟，她大吃一惊。“怎

么，怎么，那里在于什么？”她咯咯他说。而公鸡呢，他翻来覆去地这样说

着安慰她：“这个，这个，这个。”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商议决定，飞得最高的鸟应该为王。一只蹲在树丛里的树蛙发出了警告：

“不行，不行，不行！”因为他认为这样会使许多人伤心落泪。但是乌鸦喊

起来：“真好哇！”意思是一切都会顺顺当当。

他们决定飞行比赛就在当天美丽的上午举行，以免有谁以后会说这样的

话：“我飞得还要高呢，可是那是傍晚，我没有力气了。”

信号一发，整个队伍升到了空中。田野的尘土也升了起来。到处是一片

猛烈的呼呼声，扑扑声，鼓翼声，好像有一片乌云拥了过来。可是那些小鸟

不一会儿就没法再飞了，落在了地上。

那些大鸟飞得时间长一些，可是没有一只鸟能飞得像老鹰那么高，几乎

能啄到太阳的眼睛。老鹰一见别的鸟飞下了这么高，就想，再往上飞还有什

么意思？我肯定是王了，便开始向下降落。下面的鸟都向他呼喊：“你是我

们的王啦，谁也飞不了你这么高。”

“除了我，”那只没有名字的小鸟喊道，原来他藏在老鹰胸前的羽毛里。

他一点也不疲倦，接着往上飞，飞得那么高，都看见了坐在宝座上的上帝了。

然后他收起翅膀，向下滑翔，用尖细的嗓子呼喊着，“我是王啦！我是王啦！”，

“你是我们的王？”鸟儿们生气地喊。“不行！你是投机取巧。”

因此他们又增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能够钻进地下最深的鸟才应该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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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鹅用宽阔的胸脯使劲地撞着地面，公鸡用爪子拼命地掏洞。但是最倒霉

的是鸭子，她跳进了一座坟墓，扭伤了脚踝，摇摇晃晃地走到附近的一个池

塘里，喊着，“无聊透顶！无聊透顶！”

但是那只没有名字的小鸟找到了一个老鼠洞，钻了进去，用尖细的嗓子

叫着：“我是王啦！我是王啦！”

“你是我们的王？”鸟儿们吵起来，更加生气了。“你以为你的计谋得

逞了？”他们决定把他关在洞里，让他挨饿，猫头鹰当看守，无论付出多少

代价也不能让这个坏蛋出来。但是黄昏来临时，鸟儿们都飞得很累了，就带

着妻子儿女上床去了。

摘头鹰单独呆在老鼠洞前面，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不一会儿，他也累

了，心里想，我闭上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照样可以醒着，那小坏蛋也

许下会从洞里跑出来。这样他闭上了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使劲地盯着

老鼠洞，那没有名字的小家伙伸出脑袋，想冲出去。但是猫头鹰立即走到洞

前，他便缩了进去。于是猫头鹰又睁开一只眼，闭上另一只，意思是要整夜

这么守着。但是他闭上睁着的那只眼睛时，却忘了把另一只闭着的眼睛睁开。

因此不一会两只眼睛就都闭上了，他睡了过去。小鸟一发现，就轻轻地溜走

了。

从此以后，猫头鹰白天再也不敢出来了，因为别的鸟要在后面追他，惩

罚他，扯他的羽毛。他只能在晚上飞，但是他痛恨而且追逐老鼠，因为他们

挖了那么多讨厌的洞。

那小鸟也不让人家看见，他害怕被捉住后丢掉脑袋。他在篱笆上跳来跳

去，一旦觉得安全了，就叫着，“我是王啦！我是王啦！”因此别的鸟就轻

蔑地称他为篱笆王。

然而没有比百灵更快乐的了，因为他不用听从鹪鹩的命令。太阳一出来，

他就飞上高空，叫喊着：“噢，多么可爱！多么可爱！噢，多么可爱！多么

可爱！”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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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子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位商人，他生意兴隆，在市场上，他所有的货物都卖出去了，

肚兜里塞满了金子和银子。现在，他要回家了，并想在于黑前赶到家。于是，

他把钱塞在背包里，放到马背上，然后骑着马回家了。中午时刻，他来到一

座城里，休息了一会，想继续赶路。这时，仆人将马牵到他的面前说：“主

人，马的后掌蹄铁上掉下一只钉子啦。”

“随它去吧！”商人说，“我只有六个小时的路程了，这马蹄铁不至于

会掉下来吧！我急着赶路呢！”下午，商人下马休息时。叫仆人拿面包去喂

马。仆人回到房间里又对他说：“主人，马左后腿上的蹄铁已掉啦，我是不

是牵它去重新打个马掌？”

“随它去吧！”主人答道，“只不过剩下两个小时的路程了，这马还能

挺得住的。我有急事呢！”他继续赶路了。没走多远，马便开始一拐一拐了；

跛了没多久，又开始跌跌冲冲的了。没走一会儿，终于一跤跌下去，腿折断

了，商人只好将马留下，把背包解下来，放到自己肩上，步行回家。直到深

夜，他才到达家里。“真是倒霉透了！”他对自己说，“这全怪那只该兀的

钉子。”

这就叫：欲速则不达。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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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懒儿子

[德国]格林兄弟

一个懒国王有三个儿子，他同样爱他们，不知道自己死后叫哪一个做国

王。他要死的时候喊他们到床前面说：”亲爱的孩子们，我想做一件事情，

我要向你们说：你们哪个最懒，哪个就在我死后做国王。”

大儿子说：“爸爸，国家是我的，因为我非常懒，如果我躺着要睡觉，

有一点水滴到我眼睛里，我也懒得睁睁眼好让自己安稳睡觉。”

二儿子说：“爸爸，国家是我的，因为我非常懒，如果我坐在人边烤火，

我宁愿烧伤脚后跟，也不愿意把腿缩回来。”

小儿子说：“爸爸，国家是我的，因为我非常懒，如果我被吊起来，绳

子已经绕着了我的脖子，一个人递一把快刀到我手里，叫我把绳子割断，我

宁愿吊死，也不愿把手伸到绳子上去。”父亲听到了这句后，说“你懒得最

到家，你应该做国王。”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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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父和孙子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一个很老的人，耳朵聋，眼睛花，膝盖发抖；每逢他坐在桌边吃

饭的时候，常常拿不住调匙，总把汤泼在台布上；或者汤从嘴里流出来。他

的儿子和媳妇很讨厌他，因此，老祖父只得坐到火炉后面角落里去吃。他们

把食物放在一个瓦钵里给他，而且还不让吃饱；他很伤心，看到桌上就眼泪

汪汪的。

有一次，他发抖的手没有把瓦钵端紧，落到地上打破了。媳妇骂他，但

是他不说什么，只是叹气。媳妇用几分钱，给他买了一个木碗，叫他用它吃

饭。

有一次他们夫妇坐着，四岁的小孙子在地上把小木板收集到一块。父亲

问：“你在做什么？”孩子回答说：“我做一个小碗；等我长大了，叫爸爸

和妈妈用它吃饭。”

儿子和媳妇互相看了一会儿，终于哭起来，马上请老祖父坐在桌子旁边。

从此，他跟大家在一起吃饭，如果泼点东西出来，他们也不说什么了。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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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之死

[德国]格林兄弟

事情发生在很。以前，有一天，猫在树林里碰到一只狐狸。描认为狐狸

非常聪明能干，富有经验，受人器重，于是亲切地对狐狸说：“您好，亲爱

的狐狸先生，身体好吗？过得怎么样？您是怎样度过这段艰苦日子的？”狐

狸非常高做地把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过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不

该回答。最后它才说：“喔，是你呀！可怜的大胡子，你这个长着花斑的傻

瓜，你这个老挨饿的、只会逮老鼠的家伙，你怎么会想起来竟敢问我过得怎

么样？你学过什么了？你有多少种本领？”

“我只有唯一的一种本领。”猫谦虚地回答说。

“什么本领？”

“要是狗在后面追上来了，我能够跳到树上，逃脱性命。”

“就这么点本领？”狐狸说，“可我精通一百种本领，外加一只装满计

谋的智囊。我真可怜你。这样吧，你跟我走，我来教你怎样对付狗吧，”

正在这时，来了一个猎人，还带着四条猎狗。猫马上敏捷地跳上一棵大

树，飞快地爬到树顶，钻进大树的枝叶中躲了起来。“快打开你的智囊，狐

狸先生，快打开你那智囊呀！”猫对狐狸大叫道，但是狗已经抓住狐狸，抓

得牢牢的。

“唉，狐狸先生呀，”猫叫道，“你徒有一百种本领。要是你能跟我一

样爬上树来，那也不至于送了命呀！”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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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老鼠交朋友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只猫结识了一只老鼠。猫一再说它多么爱老鼠，愿意跟它做朋

友。老鼠终于同意和它往在一间屋里，共同生活。“我们应当准备冬季的食

物了；不然，我们会挨饿的。”猫说，“亲爱的老鼠，你不要到处乱闯，我

怕你最后会落到精鼠器里去。”听从猫的忠告，它们买来了一罐猪油。但它

们不知道该把罐子放到哪里好。考虑了好久，猫说：“藏猪油的地方，没有

比教堂更好的了；谁也不敢到那里拿东西。把罐子藏到祭坛下面、我们不到

需要的时候，不要去动它。”

罐子总算藏到安全的地方了。但是没过多久，猫想吃猪油了，它对老鼠

说：“我想对你讲件事，亲爱的老鼠，我的表妹生了个宝贝儿子，要请我去

做干爹。这只小雄猫一身白绒毛，带有褐色花斑，我得抱它去受洗礼。我今

天去一下，你独自把家照管好。”

“行，行。”老鼠回答说，“去吧.上帝保佑你！你要是吃到什么好东西，

可别忘了我；我挺喜欢喝一点产妇喝的红甜酒。”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猫

既没有表妹，也没有人请它去做干爹。它径直到教堂去了，它偷偷地溜到那

罐猪油旁边，开始舔油吃了。它舔去了油上面的一层表皮，然后它在市区的

屋顶上散了一会步，接着找了个场所，便在太阳下舒舒服服地躺下来休息。

它只要一想到那罐猪油，就馋得直舔胡须。直到傍晚，它才回家。“呵，你

回来啦。”老鼠说，“你一定快快活活过了一天。”

“过得很好。”猫回答说。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老鼠问道。

“叫‘去了皮’。”猫冷冰冰地回答。

“‘去了皮’？”老鼠叫道，“这可是一个奇怪而少见的名字。你们常

用这个名字吗？”

“这有什么稀奇？”猫说，“它不比你们的干爹们叫‘偷面包屑的，坏

呀。”

没有多久，猫的嘴又馋起来。它对老鼠说：“你得帮帮我的忙，再单独

看一次家；又有人家请我去做干爹了，由于那个孩子脖子上有一道白圈，所

以我不能推辞。”善良的老鼠同意了。猫却悄悄地从城墙后面走到教堂里，

把罐子里面的猪油吃了一半。它说：“再也没有比自己单独吃东西的味道更

好了。”它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到家后，老鼠问道：“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 ‘去了一半’。”猫回答说。

“‘去了一半’？你在说什么呀，这种名字我平生还没听见过。我敢打

赌，历书上都没有这个名字。”

不久，猫又对那美味的猪油垂涎三尺了。它对老鼠说：“好事必成三，

我又要去做干爹了。那孩子浑身乌黑，唯有爪子是白的，除此，全身没有一

根白毛。这可是几年才碰到一次的事，你让我去吗？”

“‘去了皮，！‘去了一半’！”老鼠说，“都是些非常奇怪的名字，

这真叫我费解。”

“你吁，穿着深灰色粗绒外套，拖着长辫子，整天坐在家里，心情自然

会郁闷，那是因为白天不出门的缘故吁！”

猫走后，老鼠便打扫房屋，把家里弄得很整洁。那只馋嘴猫却把一罐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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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吃光了。它自言自语他说：“统统吃完，也就安心了。”直到夜里，它才

吃得饱饱的，胀鼓鼓地回到家里。老鼠马上间第三十孩子的名字。“你可能

也是下会喜欢的。”猫说，“它叫‘一扫光’。”

“‘一扫光’？”老鼠叫了起来，“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名字，我在书

上还没有看见过。”一扫光’，这尺什么意思？”它摇摇头，蜷起身子，躺

下睡觉了。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请猫去做干爹！。冬天到了，外面找不到半点吃的

东西，老鼠想到它们储存的东西，便说：“走吧，猫，我们去吃储存的那罐

诸油吧，那东西一定很好吃。”

“是的，”猫答道，“一定合你的口味，就像你把伶俐的舌头伸到窗外

去喝西北风的滋味一样。”它们动身上路。到了那里，罐子尽管还在原来的

地方，但早已空空的了。“哎呀，”老鼠恍然大悟，“现在我知道是怎么一

回事啦，如今可真相大白了，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你假装去做什么干爹，

却把猪油全都吃光了：先是吃皮，然后吃了一半，以后就……”

“你给我住口！”猫叫道，“再说一个字，我就吃掉你！”

但是“一扫光”几个字已经到了可怜的老鼠嘴边。话刚一出口，猫就跳

过去，一把抓住它，把它吞吃了。

你看，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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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煤炭和豆子

[德国]格林兄弟

一个村庄里住着一个贫穷的老太婆，她摘了一碗豆子要煮。她在灶里生

火，点着了一把稻草，让火烧得快一点。她把豆子倒进罐里的时候，不知不

觉地让一颗豆子落到地上的稻草边去。过了一会儿，灶里有一块烧红了的煤

炭也跳了下来，和豆子、稻草在一起。稻草开始说了：“亲爱的朋友们，你

们从哪里来？”煤炭回答说：“我幸亏从火里逃了出来，如果我不是拼命逃

脱，我一定要送命，被火烧成灰了。”豆子说：“我也只是侥幸没有受伤，

如果老大婆把我放到罐子里，我就会被她毫不怜悯的煮成粥，和我的同伴一

样了。”稻草说，“难道我的命运还好一点吗？我所有的兄弟们，都被老大

婆丢到火里，变成烟飞走了，她一下拿起六十根稻草，送掉了它们的性命，

我幸亏从她的手指之间滑掉了。”煤炭说：“我们现在应当怎样办呢？”豆

子回答说。“我觉得我们非常侥幸，总算没死，我们团结起来，做很好的伙

伴，我们一起到别处去，免得在这里又遭到新的不宰。”

它这个建议，另外两个也同意了，官们就一起出发。不久，它们走到一

条小河旁边，那里没有桥，它们不知道怎样过去才好。稻草想到了一个好计

策，说：“我躺在河上做桥梁，你们可以从我身上走过去。”于是稻草从这

边岸上伸到那边岸上，煤炭的本性是热的，它十分大胆地在新造的桥上小步

急步。它走到河当中，听到水在下面潺潺地流，害怕起来，站住下敢向前走

了。稻草于是开始燃烧，烧成两段，沉到河里去，煤炭跟着滑下去，一到水

里，嗤的一声，便死掉了。豆子小心，还留在这边岸上。它看到这件事情。

笑得非常厉害，把肚皮都笑破了。如果不是一个旅行的裁缝恰巧在河边休息，

豆子也要死掉了。裁缝很同情它，拿出针钱来，把它的肚子缝台起来。豆子

非常感谢他，但是因为裁缝用的是黑线，所以从那时起，所有的豆子都有一

条黑缝。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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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小鸟和香肠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只老鼠，一只小鸟和一根香肠；它们做了朋友，注在一起，和

平共处，生活得很舒服，财富大大增加。小鸟的工作，是每天飞到森林里去

拿柴。老鼠挑水、生火、布置桌子。香肠烧饭。

一个人太舒服了，就要想新花样。有一天，那只小鸟在半路上遇见了另

外一只鸟，它便向这只鸟讲自己的好运气，觉得很是满意。但是另外一只鸟

却骂它是个可怜的呆子，做笨重工作，老鼠和香肠在家里很舒服。因为老鼠

每逢打了水、生了人之后，就到它房里去休息，一直到人叫它端饭的时候，

才出来。香肠坐在锅子旁，看着煮食物，到了吃饭的时候，它四肢在粥或蔬

菜里面穿过一遍，就算加了油，撒了盐，弄好了。小鸟回家后，放下了它的

负担，老鼠和香肠就坐到饭桌旁边，吃饭之后，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它们

过的生活是很幸福的。

第二天，小鸟因为受了挑唆，不肯去拿柴了；它说，它是一个呆子，做

奴隶做够了，大家要换着做，重新安排工作。老鼠和香肠却不同意，但是小

鸟得到胜利。它们决定抽签，香肠抽到扛柴，老鼠烧饭，小鸟挑水。

结果怎样呢？香肠出去弄柴；小马生火；老鼠放好罐子，等着香肠搬第

二天目的柴回家。但是香肠在路上很久没有回来，它们两个恐怕有下好的事

情发生了，小鸟就飞出去找它。小鸟看见路旁一条狗，它遇见可怜的香肠，

以为是无主的脏物，抓住吃了。小鸟埋怨狗，说它公开抢劫；但是没有用，

因为狗说，它在香肠身上搜出了伪造的信件，所以把香肠杀了。

小鸟很悲哀，背青柴回家，把它看见和听到的事说了出来。它们都很忧

愁，但是彼此约定，最好还是住在一起。于是小鸟布置饭桌，老鼠烧菜。老

鼠为了要把蔬菜调味，就和香肠一样，跳到锅里在蔬菜里面穿过，但是它还

未走到当中就停止了，把皮毛和生命都丢掉了。

小鸟来端饭，没有看见厨师。它慌了，把柴摔来摔去，又是叫，又是找，

但是找不着他的厨师。小鸟不小心，火跳到柴里燃烧起来，它赶快去打水，

桶落到井里，它也跟着掉下去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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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梅的音乐家 ①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个人，养了一头驴子。它不辞劳苦地把一袋一袋地麦子背到磨

坊里去磨，已经有很多年了；但是它的力气渐渐完了，越来越不能工作。主

人想把它从栏里牵出去杀掉。驴子听得风声不好，就逃到不来梅去。它想在

那里做一个镇上的音乐家。它走了一会，看见一条猎狗躺在路上打呵欠，好

像跑累了的样子。驴子问：“唔，猎狗，你为什么打呵欠？”狗说：“啊，

因为我老了，力气一天比一天差，不能再去打猎了；我的主人要打死我，所

以我逃出来；但是现在我怎样挣饭吃呢？”驴子说。“你看，我到布勒门去，

要在那里做个镇上的音乐家；你同我一起去吧，也让音乐队雇用你。我弹琴，

你打鼓。”狗同意了，他们一起向前走去。没有好久，它们遇着一只猫，它

坐在路旁边，面容显得非常愁闷。驴子说：“唔，老胡子，你有什么不得意

的事情？”猫回答说：“谁的生命有了危险，难道还能快乐吗？我的年纪大

了，牙齿钝了，只愿意坐在火炉后面打呼噜，不愿意去捉老鼠，所以我的主

妇要把我淹死；我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到哪里去好

呢？”“同我们一起到不来梅去，你会奏夜间的音乐，你可以做一个镇上的

音乐家。”猫觉得很好，就一起去。后来这三个离乡避难的走过农庄门前，

看见一只公鸡立在门前尽力喊叫。驴子说：“你怎么叫得这样可怕？”

公鸡说：“我在预报好天气·因为今天是圣母给小基督洗晒衫褂的节日。

明于是星期天，有客人要来。主妇心狠，叫女厨师明夭用我煨汤吃，还叫她

今天晚上杀我的头。现在我要趁我没有死，大声喊叫。”驴子说：“唉，红

头，这是什么话，你同我们走吧，我们到不来梅去。你无论到哪里，总比死

好一点。你有一个好嗓子。如果我们一起奏乐，一定很有趣。”这办法公鸡

同意了，于是它们四个一起走去。

但是它们一天不能走到不来梅，晚上来到一个霖林里、要在那里过夜。

驴子和狗躺到一棵大树下面；猫和公鸡爬到树枝当中；但是公鸡飞到树尖上，

它在那里是最安全了。公鸡在睡觉以前，还四面八方看了一遍，看见远处有

一点火星，就对它的同伴说，不远一定有房子，因为有灯点着。驴子说：“那

么我们应该起身到那里去，因为这个注的地方不好。”狗想，那里也许有儿

块骨头，上面说不定还有点肉呢，到那里去对于它也很好啊。于是他们就起

身到点着灯的地方去了。不久它们看到灯光明亮了，而且越来越明亮。它们

一直走到一座照得通明的强盗房子跟前。驴子最高大，它走到窗户跟前往里

面看。公鸡问：“灰马，你看见了什么东西？”驴子回答说：“我看见的东

西吗？一张桌子上铺着桌布，上面放着很好的食物和饮料；强盗们坐在旁边

大吃大喝。”公鸡说：“但愿是我们的。”驴子说：“啊，是的，是的，但

愿我们坐在那里！”于是它们商量，怎样才能赶走强盗。最后他们想出一个

办法。驴子把前脚爬在窗台上，狗跳到驴子的背上，猫爬到狗身上，最后公

鸡飞上去，站到猫的头上。这样站好之后，他们发出一个信号，全体开始奏

乐，驴叫、猫喊、鸡鸣、狗吠：然后它们人窗户里闯到房里，玻璃碎得哗啦

哗啦地响。强盗们听见这种怕人的号叫声，跳了起来，以为进来了妖怪，非

常害怕，逃到森林里面去了，于是四个伙伴坐到桌子旁边，心满意足地大吃

①

至今德国不来梅市仍有这四位“音乐家”的塑像。据说，这有趣的雕像已成了不来梅市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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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喝剩下的东西，好像饿了一个月的样子。

这四个音乐家吃完之后，吹熄灯火，按照各自的天性去找舒服的地方睡

觉。驴子躺在粪堆上，狗躺在门后面，猫躺在灶里热灰中间，公鸡蹲在屋梁

上面。它们走了很远的路，很疲倦，不久就睡着了。半夜过去了，强盗们从

远处看到屋里没有灯，一切似乎都安静。头目说：“我们不要害怕。”他于

是派一个人到屋子里去侦察，派去的人看到一切都安静，就到厨房里去点灯，

他把火红的猫眼睛，当做燃烧的煤炭，拿着硫磺火柴想去点火。但是猫不懂

得开玩笑，跳到他脸上，又啐又抓，他吓了一跳，赶快跳起来，想从后门出

去。狗躺在那里，跳起来就咬他的腿。他跑过院子，来到粪堆旁边，驴子又

用后脚重重地踢了他一脚。公鸡已被这种叫嚣的声音惊醒了，从梁上朝下叫：

“喔喔喔喔！”强盗尽力跑到头目那里，说：“啊，那屋里坐着一个很凶的

巫婆，她向我吹气，用长指头抓我的脸；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戳我的腿；院子里躺着一个黑怪物，用木棍向我乱打；屋顶上坐着法官，叫

道： ‘给我拿那个坏蛋来。’”我只得赶快跑了。从此，强盗们再不敢到那

座房子里面去了，四个不来梅镇上的音乐家住在那里，非常高兴，不要再往

别处去了，讲这个童话的人现在还活着呢。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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虱子和跳蚤

[德国]格林兄弟

一个虱子和一个跳蚤，住在一起，在一个鸡蛋壳里酿啤酒。虱子掉下去

烫死了。跳蚤大声叫喊起来。房子的那扇小门说：“跳蚤，你为什么叫喊呢？”

“因为虱子烫死了。”

于是小门开始格格地响。角落里的扫帚说：“小门，你为什么格格地响

呢？”“我不应该格格地响吗？

虱子烫死了，

跳蚤在哭闹。”

于是扫帚开始拼命地扫。一辆车子经过那里说：“扫帚，你为什么扫地

呢？”“我不应该扫地吗？

虱子烫死了，

跳蚤在哭闹，

门在格格地叫。”

于是车子说，“那么我要快跑了。”它就开始疯狂似的快跑起来。它从

一堆垃圾旁边跑过，垃圾堆说：“车子你为什么跑得这样快？”“我不应当

快跑吗？

虱子烫死了，

跳蚤在哭闹，

门在格格地叫，

扫帚在把地扫。”

于是垃圾堆说：“那我要猛烈地燃烧了。”它就开始燃烧，发出明亮的

火光，垃圾堆旁的一棵树说：“垃圾堆，你为什么燃烧起来？”“我不应该

燃烧吗？

虱子烫死了，

跳蚤在哭闹，

门在格格地叫，

扫帚在把地扫，

车子在快跑。”

于是树说：“那我要摇动。”它就开始摇动，把所有的叶子都摇下来了。

一个女孩带着水壶走过来，看见树在摇，说：“树，你为什么摇动呢？”“我

不应该摇动吗？

虱子烫死了，

跳蚤在哭闹，

门在格格地叫，

扫帚在把地扫，

车子在快跑，

垃圾堆在燃烧。”

于是女孩说：“那么我要把水壶打破。”她就把水壶打破了。那流水的

泉源说：“女孩，你为什么把你的水壶打破呢？”“我不应该把我的水壶打

破吗？

虱子烫死了，

跳蚤在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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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格格地叫，

车子在快跑，

垃圾堆在燃烧，

树在摇。”泉源说：“唉，那么我要开始流。”它就浩浩荡荡地流起来。

于是一切东西，女孩、树、垃圾堆、车子、扫帚、房间、跳蚤、虱子，都在

水里淹死了。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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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妻子的结婚

[德国]格林兄弟

第一个童话

从前有一只有九条尾巴的老狐狸，他觉得他的妻子对他不忠实，要试试

她。他伸直在板凳下，四肢下动，好像死了的样子。狐狸的妻子走到他房间

里，关上门；她的丫头猫小姐坐在灶旁烧饭。老狐狸死了的消息传出以后，

求婚的人就来了。丫头听到有人在屋前面敲门。她去开门，那里站着一个年

轻的狐狸说：“猫小姐，你在做什么？你是在睡觉，还是醒着呢？”

猫回答说：“我没有睡觉，我醒着。你要晓得我在做什么吗？我在煨啤

酒，还要加奶油进去，先生、你要做我的客人吗？”

狐狸说：“小姐，谢谢你，老狐狸太太在做什么？”丫头回答说：“她

坐在她的房里，在诉说她的悲哀，她眼睛哭得通红，因为老狐狸死了。”

“小姐，你告诉她，来了一个年轻的狐狸，想向她求婚。”“年轻的先

生，好的。”

猫笃笃笃地走，门格格格地响。“狐狸太太，你在里面吗？”

“啊，是的.我的小猫，我在这里。”“外面来了一个求婚的人。”“我

的儿，他是什么样子？”

“他是下是也有九条漂亮的大尾巴，像老狐狸一样呢？”猫回答说：“啊，

不，他只有一条尾巴。”“我不要他。”

猫小姐下去，打发求婚的走了。不久又有人敲门，另外一个狐狸在门前，

要向老狐狸的妻子求婚；他有两条尾巴；但是他的遭遇也同第一个狐狸一样。

以后又来了一些别的狐狸，每一只比上一只多一条尾巴，但是他们都被拒绝

了。最后来了一个和老狐狸一样有九条尾巴的狐狸。寡妇听见了，非常欢喜，

向猫说：“你把所有门部打开，把老狐狸抬出去丢掉。”

但是正要举行结婚礼的时候，板凳下的老狐狸动弹起来，用棍子打那一

群流氓，把他的妻子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第二个童话

老狐狸死了，一只狼来敲门求婚。狐狸太太的女仆——猫把门打开。狼

向猫问好说：

“日安，扫地的猫太太，你为什么一个人坐着？你在这里做什么好事

啊？”

猫回答说：“我在弄碎面包，放到牛奶卫，您愿意做我的客人吗？”

狼回答说：“谢谢，猫太太，狐狸的妻子不在家吗？”

猫说：“她坐在楼上房间里，哭她的悲惨遭遇，哭她的大难临头，因为

老狐狸死了。”

狼回答说：“如果她愿意再嫁一个男人，那你就叫她下楼来。”

猫沿着楼梯跑上去，左右转弯地走，一直走到长厅的前面，它用带着金

戒指的五个指头敲门。

“狐狸太太，你在里面吗？如果你愿意再嫁一个男人，你就下楼来。”

狐狸太太问：“那位先生穿着小的红裤子，有一张尖嘴巴吗？”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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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有。”“他不能够伺候我。”

狼被打发走了，又来了一只狗、一只鹿、一只兔子、一只熊、一只狮子，

所有森林里的野兽都一个一个地来过。但是他们都没有老狐狸的某种优点，

所以每次都被描打发走了。最后来了一个年轻的狐狸。狐狸太太说：“那先

生穿着小的红裤子，有一张尖嘴巴吗？”猫说：“是的，他都有。”狐狸太

太说：“你叫他上楼来吧。”她就叫女仆预备婚礼。

“猫，打扫房间，把老狐狸摔到窗子外面去。他从前捉了许多肥胖的老

鼠，他总是一个人吃，一只也没有给我。”

于是她同那个年轻的狐狸举行婚礼，欢呼跳舞；如果他们没有停止，他

们现在还在跳呢。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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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和麻雀

[德国]格林兄弟

一只牧羊狗的主人很不好，总是叫狗挨饿。狗在主人家里过不下去，就

十分悲哀地离开了。一只麻雀在路上遇着狗，说：“狗哥，你为什么这样悲

哀呢？”狗回答说：“我很饿，没有东西吃。”麻雀说：“亲爱的哥哥，你

同我到城里去，我要叫你吃一个饱。”于是它们一起到城里。它们走到肉店

前面，麻雀向狗说：“你站在这里，我要给你啄一块肉来。”座雀落到肉案

上，周围看望是不是有人注意它，于是它啄注放在肉案边上的一块肉，又拉

又扯，很久它才滑下来。狗衔着它跑到一个角落里吃完了。麻雀说：“你再

同我到另外的肉案子前去，我还要给你拿一块下来，让你吃个饱。”狗吃了

第二块的时候，麻雀问：“狗哥，你现在吃饱了吗？”狗回答说：“是的，

肉我是吃饱了，但是我还没有面包。”麻雀说：“你可以得到面包，同我来

吧。”于是麻雀带狗到面包店里去，啄了几个小面包滚下来。狗还要吃，麻

雀带它到另外一个面包店里去，又给它啄了一个面包。狗都吃完了，麻雀说：

“狗哥，现在你吃饱了吗？”狗回答说：“我吃饱了，我们到城外去走一走。”

于是它们两个到城外马路上去。那天很暖和，它们走了一小段路，狗说：

“我疲倦，想睡觉。”麻雀说：“好的，你睡吧，这时候我要落到一根树枝

上。”狗躺在路上，睡得很熟。狗正躺着睡觉，一个车夫赶着三匹马拖的一

辆车，装着两桶酒走来。麻雀看见他不让路，却笔直向狗睡的大道边叫道：

“车夫，不要那样做。不然，我要叫你贫穷。”但是车夫唧唧咕咕他说：“你

不能叫我贫穷。”他把鞭子打得很响，让车子从狗身上压过去，车轮把狗辗

死了。于是麻雀叫道：“你辗死了我的狗哥，我要你丢掉你的车子和马。”

车夫说：“看你怎样伤害我的车子和马！”他就赶着车子走了。麻雀飞到车

帘底下，把一个桶塞啄了很久，直到啄破，所有的酒都流出来，车夫也不知

道。他偶然向后望，看见车子滴水，他检查酒桶，才知道一只桶空了。他叫

道：“啊，我这个可怜的人！”麻雀说：“还要可怜呢。”它飞到一匹马的

头上，把它的眼睛啄出来了。车夫看见了，拿出他的锄头，要打麻雀，麻雀

飞到空中，车夫打了他的马头，马倒下死了。他叫道：“啊，我这个可怜的

人！”麻雀说，“还要可怜呢！”车夫赶着两匹马走，麻雀又钻到帘子底下，

把第二个桶塞也啄破了，所有的酒都流出来。车夫知道了，又叫道：“啊，

我这个可怜的人！”麻雀回答说，“还要可怜呢。”它又落到第二匹马的头

上，把它的眼睛啄出来了。车大跑来，拿起他的锄头，但是麻雀飞到空中去

了：他打着马，马倒下死了。“啊，我这个可怜的人！”“还要可怜呢。”

麻雀说着，又飞到第三匹马的头上，啄它的眼睛。

车夫非常愤怒，没有仔细看，就向麻雀乱打，但是没有打到麻雀，却把

他的第三匹马打死了。他叫道：“啊，我这可怜的人！”麻雀回答说：“还

要可怜呢，现在我要叫你全家都贫穷。”说完就飞走了。

车夫只得把车子丢下，满肚子气，回到家里。他向他的妻子说：“啊，

我遇到了很大的灾祸！酒漏光了，三匹马都死了。”她回答说：“啊，丈夫，

家里来了一只非常恶毒的鸟，它把世界上所有的鸟都引来了，一起落到我们

楼上的小麦上，把小麦都吃光了。”于是他上楼去，看见成千上万的鸟在暗

楼上吃小麦。那个麻雀站在中间。车夫叫道：“啊，我这个可怜的人！”麻

雀回答说：“还要可怜呢。车夫，我还要你的命呢。”于是它飞走车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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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一切财产，下去到房间里，坐在火炉后面，非常生气。麻雀落在外面

的窗户上，叫道：“车夫，我要你的命呢。”车夫抓起锄头，向麻雀丢去；

但是他只打破了玻璃窗，没有打到麻雀。麻雀跳进来，落到人炉上面，叫道：

“车夫，我要你的命。”车夫气得发疯，把火炉和别的东西都打破了。麻雀

从这里飞到那里，他打坏了他的全部家具——镜子、板凳、桌子等等，最后

还打坏了墙，只是没有打到麻雀。但是他到底抓住了麻雀。他的妻子说：“我

要把它打死吗？”他叫道：“不行，这样太便宜它了，它应当死得惨些，我

要把它吞下去。”他就拿着麻雀，一口吞了下去。但是麻雀开始在他肚子里

飞，飞到车夫嘴里，伸出头来叫道：“车夫，我当真要你的命呢。”车夫把

锄头递给妻子，说：“太太，你把我嘴里的鸟打死吧。”妻子打了一下，但

是没有打到麻雀，正打到车夫的头，车夫倒下死了。麻雀飞走了。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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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人

[德国]格林兄弟

有一次，狐狸向狼谈人的力量，说没有动物能够抵抗他，所有的动物都

要使用计策，才能够保护自己。狼回答说：“如果我看见一个人，我一定要

向他扑去。”狐狸说：“我可以帮助你去找；你明天一早到我这里来，我要

指一个人给你看。”第二天，狼很早就来了；狐狸带它到猎人每天走的路上

去。最先来了一个退伍的老兵。狼问：“这是一个人吗？”狐回答说：“不，

他从前是人。”以后来了一个上学的男孩子，“这是一个人吗？”“不，他

将来要变成人。”最后来了一个猎人，背着双管猎枪，腰旁挂着猎刀。狐狸

向狼说：“你看，那里来了一个人，你应该去向他扑去；但是我要到我洞里

去。”狼就对着猎人冲去：猎人一看见它，说：“可惜我枪里不是装的子弹，

是装的霰弹，”他就瞄准，把霰弹对着狼的面孔射击。狼使劲做了一次歪脸，

但是不害怕，再向前进，猎人又向它放第二枪。狼忍着痛，向猎人身上扑去，

猎人抽出明晃晃的猎刀，把它砍了几下，狼遍身是血，大声号叫，跑到狐狸

那里。狐狸说：“唔，狼兄，你同那人的交涉办得怎样了？”狼回答说：“啊，

我没有想到人的力量这样大，他先从肩上拿下一根棍子，他向棍子里面吹，

就有东西飞到我的脸上，叫我痒得难过；以后他又在那根棍子里吹，又有东

西飞到我鼻子周围，好像闪电冰雹一样，我走到他跟前，他从身子里抽出一

根明晃晃的肋骨，向我乱打，打得我几乎死在那里。”狐狸说：“你看，你

真会吹牛，你话说得太大，自己收不回来了。”

（魏以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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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和狐狸

[德国]格林兄弟

有一只狐狸，它住在狼的家里，狼要它做什么，它就得替它做，因为狐

狸的力量比狼弱。狐狸很想离开它的主人。有一次，它们俩走过森林，狼说：

“红狐狸，给我弄点东西吃，不然，我就把你吃掉。”狐狸回答说：“我知

道一个农庄，那里有几只小羊；如果你高兴，我们俩就去愉一只来。”狼同

意，它们就一同去了。狐狸偷了一只小羊拿给狼，然后它们就逃走了，狼把

羊吃完了，还不满足；它还想吃另外的羊，于是自己去偷，因为它做的非常

不伶俐，被母羊知道了，大声咩咩地叫喊。农民听见了就跑来。他们看见了

狼，把它痛打一顿，狼跛着脚，大声喊叫，跑到狐狸那里。狼说：“你真会

骗我，我要去偷另外一只羊，农人们捉住了我，把我打得浑身都软了。”狐

狸回答说：“你为什么这样贪心不足呢。”

第二天，它们又到野外去，贪吃的狼又说：“红狐狸，给我弄点东西吃，

不然，我就要把你吃掉。”狐狸回答说：“我知道一个农家，今天晚上女主

人要煎油饼，我们去偷一些来吧。”它们走去，狐狸在屋子的周围静悄悄地

侦察了很久，发现了放油饼的盘了，抓了六个油饼，拿给狼。它向狼说：“你

有得吃了。”狐狸说罢就走开了。狼一下子吞了六个油饼，说：“味道很好，

我还要吃。”于是它走到农家去，连盘子抓了下来，打得粉碎，发出很大的

响声。女主人出来，看见是狼，就喊人。人们都跑来了，狠狠地打狼，狼跛

着两只脚，大声喊叫，从屋里逃出来，到森林中狐狸那里去。它大叫说：“你

为什么这样恶毒地骗我！

..农人捉住了我，打烂了我的皮。”狐狸回答说：“你为什么这样贪心

不足呢？”

第三天，它们一起到外面去的时候，狼勉强跛着走，可是它又说：“红

狐狸，给我找点东西吃，不然，我就要把你吃掉。”狐狸回答说：“我知道

一个人杀了猪，腌好了肉，把它放在地窖的一只桶里，我们去偷一些吧。”

狼说：“我要马上和你一起去；如果我逃不掉，你好帮助我。”狐狸说：“我

随你的便。”它就把僻静的小路指给狼看，它们从那条小路上走，终于走到

了地窖里，那里有很多肉，狼张开口就吃，一面想：“我还要吃很多时候才

够饱呢！”狐狸也吃得很多，一面吃，一面向四周张望，几次跑到官们进来

的洞口试一试，看自己的身子是不是还能够走得过去。狼说：“亲爱的狐狸，

告诉我，你为什么跑进跑出，跳来跳去？”那滑头回答说：“我应该看看是

不是有人来，可不要吃得太多。”狼说：“我要把这只桶的肉吃完了才走。”

这时候，农人听到狐狸跳的声音，就到地窖里来。狐狸看见有人来，一跳就

跳到了洞外面去。狼要跟着它跳出去，但是它吃得太胖，穿不过去，就塞住

在洞里。农民拿一根棍子来把它打死了。狐狸跳到森林里，非常高兴，因为

它脱离了那个老贪心不足的东西。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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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干妈

[德国]格林兄弟

母狼生了一个小狼，叫人来请狐狸做干爹。狼说：“狐狸是我们的近亲，

有高的智慧和多方面的才能；它能够教导我的小儿子，并且能够在世界上继

续帮助它。”狐狸来了，很有礼物他说：“亲爱的干妈，你这样尊敬我，我

很感谢你，我的举动也要叫你欢喜。”宴会的时候，狐狸吃得很多，非常高

兴；它说：“亲爱的干妈，照顾小孩是我们的义务，你应该有好的营养，让

小孩长很强壮。我知道一个羊栏，我们可以从那里去偷一只肥羊来。”母狼

听了这些话很高兴，就同狐狸到农庄里去。狐狸从远处把栏指给娘，说：“你

可以从那里爬进去，没有人看见，我要到那一边去望望，看是不是能够捉到

一只小鸡。”但是狐狸没有去，却在森林旁边躺下，伸着腿休息。母狼爬到

栏里，那里躺着一条狗叫得厉害，农民跑来，捉住母狼痛打一顿，打得它的

皮像火烧的一样热。母狼到底逃脱了，慢慢地走到狐狸那里，狐狸躺着，做

出非常可怜的样子说：“啊，亲爱的干妈，我非常倒霉！农民向我突击了，

把我的四肢都打碎了；如果你不要我躺在这里饿死，就请你把我背走。”母

狼自己只能慢慢地走，但是它很关怀狐狸，就把十分健康没有受伤的狐狸慢

慢背到洞里去。狐狸向狼招呼说：“亲爱的干妈，祝你安好，你吃了红烧羊

肉一定很舒服。”狐狸把母狼着实嘲笑了一顿，然后逃跑了。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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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鹅

[德国]格林兄弟

有一次，狐狸来到草地上，看见那里有一群肥美的鹅，它笑着说：“我

来得真巧，你们好好地坐在一块儿，我可以一只一只地吃你们。”鹅吓得嘎

嘎地叫，跳起来哭着请求狐狸饶命，样子很可怜。但是狐狸不听它们的话，

说：“没有什么可饶的，你们非死不可。”最后有一只鹅鼓起勇气说：“如

果你一定要我们这些可怜的鹅舍去强壮的、年轻的生命，请答应我们一件事

情，准许我们还祈祷一次，免得我们带着罪恶死去；祈祷以后，我们要排成

一行，你可以找最肥的吃。”狐狸说：“好的，这个请求很合理，这是对宗

教的虔诚。祈祷吧，我要等着你们祈祷完毕。”于是第一只鹅开始做一个很

长的祈祷，总是“嘎嘎”地叫，叫个不停。第二只鹅等不及轮到自己也开始

“嘎嘎”地叫。第三只和第四只也跟着叫，不久大家一起叫起来。如果它们

祈祷完了，我就接下去讲这篇童话，但是直到现在，它们还在祈祷呢。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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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马

[德国]格林兄弟

一个农民有一匹忠心的马，马老了，不能干活，农民不想把东西给马吃，

他说：“虽然我再用不着你了，但是我盼望你很好，如果你有力气，能够给

我拖一只狮子来，我就养活你，但是现在请你离开马栏吧。”农民一面说，

一面就把马赶到旷野里去了。马很悲哀，向树林走去，想在那里找一个避风

雨的地方。狐狸遇着他说，“你为什么这样垂头丧气，这样孤零零地走来走

去呢？”马回答说：“啊呀，吝啬和忠实，不能住在一个房子里；我的主人

忘记了，我给他干了好多年的活，我现在不能耕田；他就不把饲料给我，而

且把我赶走了。”狐狸问：“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吗？”“安慰的话很坏，

他说，如果我还强壮，能够给他捉一只狮子来，他就养我，但是他知道我不

能捉狮子。”狐狸说：“我要帮助你。你伸着四肢躺在那里，不要动弹，好

像是死了的。”马按照狐狸的要求做，狮子的洞就在附近，狐狸到狮子那里，

说：“外面躺着一匹死马，同我一起去，你可以吃一顿很好的饭。”狮子一

路走，它们到了马跟前，狐狸说：“你在这里还能尽情惬意，你晓得吗？我

用尾巴把马绑在你身上，你把马拖到洞里，从从容容地吃它。”狮子对这个

计策很满意，它站着不动，让狐狸把马紧系在它身上，但是狐狸用马的尾巴，

把狮子的腿捆在一起，捆得很牢，狮子没有气力撕开。狐狸把事情做好了；

敲马的肩膀说：“白马，拖它走吧。”马忽然跳起来，把狮子拖走了。狮子

吼起来，整个森林的鸟都吓得飞走了，马让狮子吼，把它从田上拖到农民门

前。主人看见了，改变了他的意思，向马说：“你住在我这里，过好日子。”

农民给马吃饱，一直到马死为止。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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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黑公主

[德国]格林兄弟

东印度被敌人包围了，敌人要得到六百元，才肯退兵。于是市民们打着

鼓向全城报告，谁能筹六百元，就可以当市长。那里有一个贫穷的渔民，同

他的儿子到海边去打鱼，敌人来了，捉去他的儿子，给了他六百元。于是渔

民把这笔钱给城里的大人先生们，敌人走了，渔民当了市长。大人先生们并

且宣告说，谁下叫他做“市长先生”，就要把谁送到绞架上处死刑。

后来，他的儿子从敌人手里逃跑了，来到一个高山上的大森林里。山敞

开了，他走到一座施过魔法的大宫殿里，里面桌、椅、板凳都用黑布盖着。

有三十穿黑衣服的公主走出来，全身只有脸上有一点白色。她们叫他不要害

怕，她们不会伤害他，因为他可以救她们。他说他愿意尽力，只是不知道怎

样办。她们叫他一整年不同她们说话，也不要看她们；他想要什么，可以告

诉她们，如果她们可以回，她们就回答。他在那里住了一些时候，有一大他

说他想到他父亲那里去，她们叫他带一袋子钱去，又叫他穿这件衣服去，一

星期之后回来。

于是他的身子忽然腾空起来，马上到了东印度。他在渔民草屋里找不着

他的父亲，就向人打听那贫穷的渔民到哪里去了。他们告诉他，不要这样称

呼他，不然就要上绞架。他跑到他父亲住的家里，说：“渔民，你怎样到了

这里呢？”父亲回答说：“你不能这样说，如果城里先生们听到了，他们就

会要你上绞架。”但是他仍不肯改口，他就被送到绞架上去。他到了那里的

时候说：“哦，先生们，请你们准我到渔民的旧草屋里去一趟。”

后来，他穿着旧衣服，回到先生们那里说：“你们看，我不是贫穷渔民

的儿子吗？我不曾穿着这套衣服替我的父母挣面包吗？”他们才认识他，请

他原谅，送他回家。他向他们讲一切经过的情形：他到高山上森林里的时候，

山敞开了，他走到一座施了魔法的宫殿里，里面一切都是黑的，来了三个公

主，也完全是黑的，只是脸上有一点白色。她们叫他不要害怕，因为他可以

救她们。于是他的母亲说，这不好，叫他带一支供神的蜡烛去，把点热了的

蜡，滴到她们脸上。

他回到宫里，很害怕，她们睡觉的时候，他把蜡滴到她们脸上，她们立

刻就白了一半。三个公主都跳起来说：“你这个可恶的狗，我们的血要向你

报仇，现在世界上没有人，而且将来也没有人能救我们了；我们还有带着七

根链条的三个兄弟，他们要把你弄得粉碎。”于是整个宫殿都呼啸起来，他

从窗户里跳出来，折断了腿，宫殿又沉到地下去了，山也合上了，再没有人

知道宫殿在什么地方了。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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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掉的东西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个女孩很漂亮，但是又懒惰，又疏忽。如果叫她纺线，她就

非常不耐烦，麻里面只要有一个小疙疸，她就连一大堆都抓出来，丢到身边

地上。有一个女仆爱劳动，把丢掉的麻拣起来，洗干净，纺得很细，织成一

件漂亮的衣服。一个青年向懒女孩求婚，快要举行结婚礼了。在结婚的前一

晚，勤快的女仆穿着她美丽的衣服，很高兴地跳舞，新娘说：

啊呀，女仆穿着我丢掉的东西，

跳得这样起劲！”

新郎听见了，问新娘说什么。新娘就向新郎讲，女仆穿的一件衣服，是

她丢掉的麻织成的。新郎听到了这句话，晓得她很懒惰，穷女孩很勤勉，他

就不要她了，走到那女仆跟前，娶她做妻子。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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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的房屋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个贫穷的樵夫，他同妻子和三个女儿住在偏僻的森林旁边一间

小草屋里。一天早晨，他去干活的时候，向他妻子说：“叫大女儿把我的中

饭送到森林里去，不然，我的工作做不完。”他接着又说：“为了叫她不迷

路，我要拿一小袋小米，一颗一颗地丢在路上。”到了太阳升到森林上空的

时候，女孩拿着一满罐子汤起身上路。但是田野和森林的麻雀、云雀、梅花

雀、鹁鸟和绿雀，早已把小米啄去了，女孩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于是她就任

意走去，一直走到太阳落下，黑夜开始。树木在黑暗中沙沙地响，猫头鹰呜

呜地叫，她害怕起来了。她看见远处有光，在树木中间闪着。她想：“那里

一定有人住着，可以留我过夜。”于是她对着灯光走去，不久，来到一座屋

子旁边，窗户里有灯光。她敲敲门，有人从里边粗声粗气地喊道：“进来。”

女孩走进黑暗的前室，敲敲房间的门。那声音又叫：“只管进来好了，”她

打开门，看见一个白发老人坐在桌子旁边，两只手撑着脸，自胡子从桌上垂

下来，差不多落到地上。火炉旁边躺着三只动物：一只小母鸡，一只小公鸡

和一头花母牛。女孩子向老头儿讲她的不幸，请求寄宿一夜。老年人说：

“美丽的小母鸡，美丽的小公鸡，美丽的花母牛，你们同意不同意？”

动物们回答说：“堵克斯！”意思是说，“我们都同意。”老年人又说：

“这里东西很丰盛，你到外面灶边，给我们做一顿晚饭吧。”女孩在厨房里

看见东西很丰盛，就做了一顿很好的晚饭，但是没有想到那些动物。她端了

满碗的东西到桌子上，坐在白发老人旁边，和他吃了个饱。她吃饱了以后，

说：“现在我累了，哪里有床，我可以躺下睡觉呢？”动物们回答说：

“你同他吃够，你同他喝饱，你根本没有想到我们，看你夜里到哪里睡

觉。”

老年人说：“你上楼去，可以找着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你把它们

扫一扫，铺上白布被单，我也要来睡的。”女孩上去，把床扫好，铺上被单，

就躺到一张床上，不再等老年人了。过了一会，白发老人来了，他用灯照着

女孩，摇摇头。他看到她睡着了，就打开地窖门，让她沉到地窖里去。

樵夫很晚回家，责备他的妻子让他饿了一整天。她回答说：“我没有错

误，女孩送中饭去了，一定是迷了路；明天就要回来的。”天没有亮、樵夫

就起来，到森林里去。这一次他要二女儿给他送饭去。他说：“我带一小袋

绿豆去，颗子比小米大，女孩容易看见，不会走错路的。”中午，女孩送去，

但是绿豆都不见了；森林里的鸟雀和头一天一样，把绿豆都吃完了，一颗都

没有留下来。女孩在森林里迷了路，直到夜里，她才同样来到老人的房子跟

前。老年人让她进去，她就请求食物和寄住一夜。白胡子老人又问那三只动

物：

“美丽的小母鸡，美丽的小公鸡，美丽的花母牛，你们同意不同意？”

动物们又回答说：“堵克斯！”一切发生的都和头一天一样。女孩做了

一顿好饭，同老人吃喝，不管那三只动物。她打听她夜里睡处的时候，它们

回答说：

“你同他吃够，你同他喝饱，你根本没有想到我们，看你夜里到哪里睡

觉。”

她睡着了，老人来看她，摇摇头，让她跌到地窖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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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晨。樵夫向他的妻子说：“今天派我们小女儿给我送饭去，她

一向善良，百依百顺，她一定会在正路上走，不会像她两个姐姐那样，野土

蜂似的乱跑。”母亲不答应，说：“难道要把我最心爱的孩子也失掉吗？”

樵夫回答说，“你放心，这女孩聪明、伶俐，不会迷路的；我要多带些豌豆

去撤在路上，豌豆比绿豆还要大，可以指点她走。”女孩臂上挽着篮子出去

的时候，森林的鸽子已经把豌豆吞下肚子里面去了，她不知道向哪里走好。

她非常忧愁，不住地想，可怜的父亲将要受饿，如果她不回去，善良的母亲

将要痛哭。最后天快黑了，她看见一点小灯光，就走到森林的房子那里去。

她非常和气，请求他们准许她过夜，白胡子老人又问他的三只动物：

“美丽的小母鸡，美丽的小公鸡，美丽的花母牛，你们同意不同意？”

它们说：“堵克斯！”女孩就到动物躺着的火炉旁边，抚摸小母鸡和小

公鸡，用手摸它们光滑的羽毛，又轻轻地在花母牛头上两只角中间抓抓。她

听老人的话，预备了一份好汤，把碗端到桌子上，可是又说：“难道我们吃

饱了，却叫善良的动物们什么都不吃吗？外面东西很多，我要先照顾它们。”

她去拿大麦，撒在小母鸡和小公鸡面前，抱了一大捆香喷喷的干草给母牛。

她说：“你们三只可爱的动物，好好地吃吧，如果你们口干，也可以喝到新

鲜的水。”她又提了满满一桶水进来，小母鸡和小公鸡跳到桶边上，伸嘴进

去，然后仰起头来，像鸟喝水一样。花母牛也大喝了一顿。她喂了动物之后，

才坐到桌边老人跟前，吃他留给她的东西。没有好久，小母鸡和小公鸡开始

把头藏到翅膀下面，花母牛也眨眼睛了。女孩说：“我们不应该去休息吗？”

“美丽的小母鸡，美丽的小公鸡，美丽的花母牛，你们同意不同意？”

动物们回答说：“堵克斯，你同我们吃够，你同我们喝饱，你很好地关

怀我们，我们祝你夜里睡得好。”

女孩上搂抖抖羽毛枕头，铺上干净的白被单。她这样做完了，那老人就

来躺到一张床上，他的白胡子一直落到他的脚上。女孩躺到别的一张床上，

做祷告，睡着了。

她安安静静地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屋里渐渐闹起来，把女孩弄醒了。屋

角里开始砰砰嘭嘭地响，门开了，碰着墙；屋梁震动得很响，好像脱了榫头，

楼梯也好像塌下去了，最后哗啦一声，好像整个屋顶都落了下来。过了一会

儿又慢慢安静了。女孩没有受伤，她还是静静地躺着又睡着了。第二天早晨，

太阳光很亮，她醒过来看见什么东西呢？她躺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周

围的一切都非常豪华，灿烂发光。墙是绿绸子底的，上面有金花，床是象牙

的，床上的被子是红天鹅绒的。旁边一张椅子上放着一双用珍珠织成的拖鞋。

女孩以为是一场梦，但是三个穿得考究的仆人走进来，问她有什么吩咐。女

孩回答说：“你们去吧，我马上要起来给老年人煮一份汤，也要喂美丽的小

母鸡、美丽的小公鸡和美丽的花母牛。”她想，老年人已经起来了，就朝他

的床望，但是睡在床上的不是老年人，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端详他，看

见他年青漂亮。他醒了，坐起来说：“我是一个王子，被恶毒的巫婆施了魔

术，变成了一个白发老人，在森林里生活，除了我那三个已经变成了小母鸡、

小公鸡和花母牛的仆人以外，没有人敢接近我。要等到有一个心肠善良，不

但对人，而且对动物也表示亲爱的女孩来到我们这里，魔法才能解除掉，那

女孩便是你了。昨天半夜里我们被你解放了，古老的森林里的房屋又变成了

我富丽堂皇的宫殿了。”他们起来，王子叫三个仆人乘车子去接女孩的父亲、

母亲来参加结婚典礼。女孩问：“我的两个姐姐在哪里呢？”“我把他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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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窖里，明天要引她们到森林里去，叫她们到一个烧炭厂去劳动，直到她

们改正错误，不再让可怜的动物爱饿的时候为止。”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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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和刺猬

[德国]格林兄弟

孩子们，这个故事讲起来好像是撒谎，但是的确是真的，因为向我讲这

个故事的祖父，在慢慢讲完之后，老是说：“我的孩子们，这一定是真的，

否则就没有人讲了。”故事是这样的。

秋天里，一个星期日的早晨，荞麦正在开花，太阳灿烂地悬在天空中，

温暖的晨风从割后的麦根上吹过，百灵鸟在空中叫，蜜蜂在荞麦中间嗡嗡飞

鸣，人们穿着星期日的漂亮衣服到礼拜堂去，一切生物都高兴，刺猬也高兴。

刺猬站在它的门口，两臂盘在胸前，看着晨风吹过的情况，随便唱着一

首小歌，正如一个刺猬在美丽的星期天早晨所常唱的一样，不好也不坏。它

正在这样低声歌唱时，忽然想到，趁它的妻子给小孩们洗脸，穿衣服的时候，

它可以到田里去逛逛，看看黄萝卜长得怎样了。黄萝卜田离它的家很近，所

以它同它家的人时常去吃，把它当做自己的东两。说了就做，刺猬随手关了

大门，向田里走去。它刚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要绕过长在田边的野蔷薇丛，

向黄萝卜田里走去，却遇见了兔子，兔子也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出来，要去看

它的白菜。刺猬看见兔子，就很客气地说了早晨好。兔子本来是一个高贵先

生，非常骄傲，对于刺猬的敬礼不回答，反而摆出一种很看不起的态度，向

刺猬说：“你为什么一大清早就在田里跑来跑去？”刺猬说：“我散步。”

兔子笑着说：“散步？我想你也可以用你的腿做一点好事情。”这个回答叫

刺猬非常难过，因为什么话它都受得了，但是不愿意人说它的腿，因为它的

腿生来就是弯的。刺猬向兔子说，“你以为你的腿可以多做一点事情吗？”

兔子说：“我是这样想。”刺猬说：“可以试验一下，我敢打赌，如果我们

赛跑，我一定跑得过你。”兔子说：“你是弯腿，还想赛跑，真正笑话！但

是你既有这样大的兴致，我可以奉陪。赌什么东西呢？”刺猬说：“一块金

圆和一瓶烧酒。”兔子说：“同意，我们击掌为定，马上就赛。”刺猬说：

“不，不必这样急，我的肚子还饿着呢；我要回家去吃早饭；半点钟后，我

再到这里来。”

刺猬说着就走，因为兔子同意了。半路上刺猬自言自语地说：“兔子仗

着它的长腿，但是我一定要赛过它。虽然它是一个高贵先生，实在是个糊涂

东西，它一定要输的。”刺猬到家里向它的妻子说，“你赶快穿衣服，同我

到田里去。”妻子说：“有什么事情？”“我同兔子赌一块金币和一瓶烧酒，

我要同他赛跑，你也应该在跟前。”刺猬的妻子一听就大哭起来：“哦，我

的上帝，丈夫，你发了疯吗？你完全失掉了理智吗？你怎样能够同兔子赛跑

呢？”刺猬说：“妻子，你不要做声，那是我的事。男人的事不要你插嘴。

赶快去穿衣服吧。”刺猬的妻子有什么办法呢？无论它愿意不愿意，它只得

听丈夫的话。

它们一起走到半路上，刺猬向它的妻子说：“现在你注意听我的话。你

看，我们在那块长田上赛跑。兔子在这一条犁沟里跑，我在那一条犁沟里跑，

我们从那上面开始跑。你现在没有别的事，只在这犁沟里站着，如果兔子从

那边跑来了，你向它喊道： ‘我已在这里了’。”

它们一面说话，一面走到了田里，刺猬把地方指给它的妻子，就沿田走

上去。它到了上面，兔子已经在那里。兔子问：“现在可以开始吗？”刺猬

回答说：“可以。”“那就跑吧！”它们各自站在各自犁沟里。兔子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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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之后，就和暴风一般沿田跑下去。刺猬只跑了三步就在犁沟里蹲

下，安安静静地坐着。

兔子跑到田下头的时候，刺猬的妻子向它喊道：“我已经在这里了。”

兔子大吃一惊，非常诧异，以为是刺猬本人向它讲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刺猬

的妻子和它的丈夫完全一样。

兔子想：“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它喊：“再跑一次，回去！”它又暴

风一样地跑，头上的耳朵都飞起来。刺猬的妻子还是安安静静地留在原来的

地方。兔子到了上面，刺猬又向它喊道：“我已经在这里了。”兔子非常急

躁，叫道：“再跑回去！”刺猬回答说：“我没问题，你高兴跑多少次，我

总是奉陪。”兔子这样跑了七十三回，刺猬老是不做声。每逢兔子到了下面

或上面，刺猬和它的妻子说：“我已经在这里了。”

但是第七十四回，免子没有跑到终点。它在田中间倒下，血从脖子里流

出来，它死了。刺猬拿了赢的一块金圆和一瓶烧酒，叫它的妻子从犁沟里出

来，两个人非常高兴一起回家：如果它们没有死，那它们现在都还活着呢。

这就是在布克斯特胡得荒野里刺猬叫兔子跑死的故事，从那时候起，没

有兔子再敢向市克斯特胡得的刺猬赛跑了。

这个故事的教训：第一是，人不要自高自大，瞧不起比他地位低的人，

即使他是个刺猬，也应该尊重他。第二是，人要结婚，最好是娶一个与自己

身分相等、面貌相似的妻子。就是说，一个人如果自己是刺猬，最好讨个妻

子也是刺猬，等等。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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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锤、梭子和缝针

[德国]格林兄弟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很小的时候，父母都死了。她的干妈单独一个人住

在村庄尽头的一座小房子里，靠纺线、织布、缝衣服生活。老太婆把被遗弃

的孩子带到家里，督促她工作，教她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忠诚老实。女孩十五

岁时老太婆生了病，把女孩喊到床面前说：“亲爱的女儿，我觉得我的末日

快到了，我把这小房子留给你。使你可以避风雨，还有纺锤、梭子和缝针，

你可以靠它们生活。”老太婆还把两手放在女孩的头上，给她祝福说：“只

要你心里敬爱上帝，就可以凡事如意。”然后老太婆就闭了眼睛。安葬她的

时候，女孩跟在棺材后面走，哭得很伤心，向她表示最后的敬礼。

现在女孩单独一个人在小房子里生活，她很勤勉，纺线、织布、缝衣服，

凡她所做的事都得到善良的老太婆的祝福。房间里的亚麻好像自动增多了，

如果她织好一段布或一条毡子，或者缝了一件衬衫，马上就有买主用很多的

钱买去。所以她不感到困难，还可以分些东西给别人。

这时候，王子在国内到处旅行，要找一个未婚妻。据说他不选贫穷女人，

有钱的女人他也不要。他说：“一方面最贫穷，一方面又最有钱的女孩子才

应该做我的妻子。”他走到女孩住的村庄里，和在别处一样，问谁是这地方

最有钱又最贫穷的女子。

他们先把最有钱的女孩子的姓名告诉他；他们说，最贫穷的女孩住在村

庄尽头小房子里。有钱的女子打扮得整整齐齐，坐在门口，王子走到跟前的

时候，她站起来，迎着走去，向王子鞠躬。王子看了她，不说一句话，骑着

马朝前走。他走到贫穷女孩的房子跟前，女孩没有站在门口，却坐在她房间

里。王子勒住马，从光明的太阳照着的窗户里，看见女孩坐在纺车旁边，忙

着纺线。她抬头一望，看见王子朝里面瞧，她的脸红起来，闭着眼睛，继续

纺线。这次的线是不是很均匀，我不知道。但是直到王子骑马走了，她还在

纺。然后她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说：“房间里很热。”她在后面看王子，

一直到看不见他的帽子上的白羽毛时为止。

女孩又坐到她房间里工作，继续纺线。她想起从前坐着工作时，老太婆

常说的话，她就随便唱道：“纺锤，纺锤，你出去，把求婚的人带到我家里

来。”你猜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眨眼之间，纺锤从她手里跳出门去了；她大

吃一惊，站起来去看，看见纺锤高兴地跳到田里，后面带着一根灿烂的金黄

线。不久它就从她眼前消逝了。女孩没有纺锤，就拿起梭子，坐到织布机旁

边开始织布。

纺锤总是向前跳，刚刚线完，它赶着了王子。王子叫道：“我看见的是

什么东西呀？纺锤要给我指路吗？”他掉转马头顺着金黄色线回来。女孩仍

坐在那里做工，她唱道：“梭子，梭子，好好地织，把求婚的人给我引进来。”

马上梭子从她手里跳出门去了。它在门槛前面开始织一块地毡，比人看见过

的任何地毡都美丽。两旁绣着玫瑰花和百合花，中间是金底色，上面有绿色

的葡萄藤，野兔和家兔在藤里跳跃；大鹿和小鹿从中间伸出头来；五颜六色

的鸟蹲在树枝上；惟有一个缺点，只是不会叫。梭子跳来跳去，一切都像自

然生长的一样。

因为梭子跑了，女孩坐下缝衣服；她拿缝针在手指里唱道：“缝针，缝

针，又尖又细，为我给求婚的人把房子打扫干净。”于是缝针从她手里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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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像闪电一样快。好像有看不见的精灵在工作。不久，

桌子和板凳都铺着绿布，椅子铺着天鹅绒，窗户上挂着丝窗帘。缝针刚缝完

最后一针，女郎已经从窗户里看见王子头上的白羽毛，他是纺锤用金线去引

来的。他下了马，从地毡上走到房子里，他进了房间，女孩穿着她的贫穷的

衣服站在那里，但是她的面孔鲜红，好像灌木丛里的一朵玫瑰花。王子向她

说：“你是最贫穷的人也是最有钱的人，同我来，你应该是我的未婚妻。”

她不做声，但是同王子握手。王子吻了她一下，引她出去，扶她上马，送她

到王宫里，欢天喜地地举行了结婚典礼。纺锤、梭子和缝针都被藏在宝库里，

受到很大的尊敬。

（魏以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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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的心

[德国]豪夫

彼得和妈妈一起，住在黑松林里，靠烧炭为生。自从爸爸去世以后，家

里的重活都由他一个人干。每逢星期六，他穿着又黑又破的衣服去市镇上卖

炭，总是要被别人取笑。

彼得想起爸爸曾经讲过的“小玻璃人”的故事，说是有谁能一句不错地

背出那首叫《小玻璃人》的四句山歌，小玻璃人就会送给他很多钱。彼得问

妈妈，妈妈只记得前面三句。

有一天，彼得走进松林深处。忽然，他的背后响起了脚步声，他回头一

看，却什么也没有。脚步声越来越响，接着，又响起一阵轻轻的歌声，唱的

就是那首山歌的最后一句。

彼得快活地跑到一棵大松树下，把那首山歌完整地背了出来：“您守着

黄金，有山的寿命；谁能见到您，谁就有好运。”这时，小玻璃人出现了，

他有一张和善的脸，长着一簇小胡子，叼着玻璃烟斗。

小玻璃人送给彼得两千块金元，还答应让彼得成为乡镇上跳舞跳得最好

的人。然后，他就在一团白雾里消夫了。

彼得买下了一家漂亮的玻璃厂。头几个星期，他经常在车间里走来走去，

有时还亲自干活。但日子长了，他就厌倦起来，不愿再到工厂里去，整天只

知道跳舞玩乐。他大把大把地花钱，也很乐意救济穷人，但很快，他的钱就

花完了。他不会做买卖，玻璃厂生产的玻璃卖不出去，工厂也很快倒闭了。

有一天，彼得在树林里发现有个高大的黑影紧紧跟着他。他大声问：“你

是谁？要干吗？”黑影说：“我叫荷兰鬼。我的魔法和小玻璃人一样，让我

来帮助你吧！”

荷兰鬼把彼得带到他的家里，用丰盛的酒菜招待彼得。然后说：“把你

的心卖给我吧，那样你就不会觉得痛苦了。我给你换上一颗石头心，你还能

得到十万块金元呢！”彼得想了想，同意了。

彼得喝了一怀烈酒，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坐

在一辆漂亮的马车里，身边放着沉甸甸的一袋金元。

彼得坐着马车到处游玩，出席音乐会和舞会，听最好的音乐家演奏。虽

然他不再感到痛苦，可也从来不感到快乐。他回到家里看到妈妈时，也丝毫

感觉不到高兴和温暖，甚至还转过脸去，不愿和妈妈说话。

荷兰鬼又给了彼得许多钱。彼得用这些钱来放债。谁还不起债，就把谁

送进监牢。他甚至不愿拿出一分钱给妈妈用，逼得他妈妈只好到街上去讨饭

吃。

彼得结婚了，妻子是松林里最可爱的少女丽斯贝德。有一天，丽斯贝德

在花荫下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头流着眼泪说：“可怜可怜我。给一

点水喝吧，我快渴死了！”丽斯贝德急忙端来一杯水，还送给老人一篮子水

果。正在这时，彼得走来了。他不问情由，举起手杖把妻子狠狠地打倒在地

上。老头气愤地说：“就是这石头心使你这样冷酷无情，你踩坏了一朵最美

丽的花！”

老头突然变成了小玻璃人，并且越变越高大。他怒视着彼得说：“如果

你不悔改，我就把你杀了！”彼得吓坏了，他请求小玻璃人原谅，表示愿意

悔改。小玻璃人教给彼得一种魔法，让他到荷兰鬼那儿去讨回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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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彼得找到荷兰鬼，对他说，“你这笨家伙，凭什么说你拿走了

我的心？它在我胸中好好地长着呢！”荷兰鬼取出一只玻璃匣子，气呼呼地

对彼得说，“瞧，你的心在这儿呢！还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换上去试试！”

荷兰鬼给彼得施行了换心魔法，取出了石头心，放上了真正的心。当荷

兰鬼又想把真心换下来时，彼得扔给荷兰鬼一袋子钱。大声说，“我要爱护

我的真心，把钱还给你！”荷兰鬼扑上来，彼得用魔法轻轻一点，荷兰鬼立

刻四肢无力，跌倒在地彼得又有了一颗温暖的心。从此，他与妈妈和妻子一

道，勤恳劳动，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朱效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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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那狐

[德国]

这是欧洲的一个寓言“底本”。它可以上溯到第十或者第十一世纪，在

每个欧洲国家都有不同的版本流传。

五旬节和圣灵降临节期间，森林里枝繁叶茂，一派生气，群花盛开，鸟

儿高歌。因此，百兽之王，高贵的狮子，决定召集朝臣议事。他派出使者通

知林中的野兽集合，并在上朝期间保持和平和团结。野兽们都应召而来，只

有列那狐没到，他认为最好是留在马佩杜城堡他的家里，因为他在朝里树敌

太多，而且还伤害了不少，所以他害怕跟他们在一起。

上朝的第一天，野兽们聚齐，开始控告列那狐。伊斯洛林狼说：“我在

列那手里吃过很多苦头，我的妻子也一样；冬季有一天，她正挨着饿，遇到

了列那。

‘你到哪里去？’列那问。

‘过河去找点吃的’我可怜的妻子回答。

‘用不着去那么远，’他说，‘河里有的是鱼，你只要把它们拉出来，

就能要多少有多少。’我的妻子听了非常激动。‘那怎么拉呢？’她问，‘我

没有钓丝。’

‘唉，那很容易：你不是有条长尾巴吗。你在岸边坐下，让你的尾巴从

边上垂到水里。过几分钟你就会觉得鱼在咬它，不过要小心，别急忙拉上来；

让它垂在那儿，直到你觉得有很多鱼咬往了，然后你就可以把它们都拉到岸

上来。’

这使她很高兴，于是她就在岸边坐下，垂下尾巴。然而那是冬季，她周

围开始冻起冰来。 ‘现在该有鱼咬住我的尾巴了，’她想，‘不过我再等一

会儿，让他们更多一些！’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动了动尾巴。 ‘现在更多了，’她想。‘要是我再

等一会儿，就有足够我们全家吃的鱼了，我们就能有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于是她想再动一动尾巴，可尾巴却冻得牢牢的。 ‘现在，’她想，‘使

劲一拉，我就能把它们都拉到岸上来。’她拉呀拉呀，可根本拉不动。

‘唉！’她想，‘我一个人拉不动。鱼那么多，它们力气比我大。我得

等到我丈夫过来。’于是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黄昏。我走过那里时，看

见了她。

‘这是干什么呢，亲爱的妻子？’我问。

‘快！’她说，‘有一大堆鱼挂在我的尾巴上，我拉不上来。抓住我的

手，使劲拉。’

我照她说的做了，但是，唉！她起来了，不过尾巴却留在冰里了，直到

现在，她仍没有尾巴。

这就是我对列那的控诉，他对我作恶就更多了——多得说不完。”

“真不象话。”狮子说，摇了摇长尾巴。

“想想遇到我身上的这种事吧，”泰伯猫说，“就连耗子也发抖了。”

“哼，”大熊说，“短尾巴对随便哪个没有坏处呀，可是像我这样挨一

顿揍可就不一样了。他告诉我一个仓库里有一些上好的熏肋条肉，他已经在

那儿挖了一个洞。我就跟他去了，费了很大的劲才钻进了洞，因为列那是个

瘦家伙，而我身材魁梧。好吧，我到了里面找到熏肋条肉，一条一条够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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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罗，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便大吃起来，因为我实在太饿我

正吃着，列那走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说，‘你尽量吃吧。可别噎着

——你可不是常有机会免费吃顿美餐的。’

我尽量地吃，静静地坐在那里思前想后，忽然听见一阵阵的吵嚷声，你

知道出了什么事？原来列那直接跑到牧师家里，那好人正在吃晚饭，他跳上

去，从餐桌上抓起一只鸡便逃跑了。他径直朝仓库逃来。这坏东西，溜进门

下的一个洞里，那是连猫都钻不进去的，然后他从带我进来的那个洞里逃了

出去。牧师和全村的人都紧紧地追赶他。 ‘坏东西，’他们嚷着，’从餐桌

上抢去一只鸡！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列那把鸡扔在了门外，因为他没法把它拖进洞。牧师看见鸡就站住了。

“来，托玛斯！’他喊道，‘小心，别踩着，躲开，坏东西！鸡在这里，还

没弄坏。托玛斯，你把它拿回去，放在盘子里，别让它凉了，等我抓住了那

个坏蛋，我就来吃。他肯定在这里面。’

于是我听见了他拉开门闩的声音，我想这是我该走的时候了。因此我想

从洞里钻出去，可是我只钻出了一半，我的屁股还存仓库里，就卡住了。我

吃下去的熏肉使我更肥胖了。正在这时候，牧帅进来了，后面跟着他的那帮

人。他们看见了我。‘小偷在这里，’有人大喊，‘我们找到他了；抓住他，

孩子们！”

牧师没有说一句要放走我的话，只是在周围寻找他的熏肉。当他发现熏

肉都没有了，便开始比别人更加大声地嚷起来： ‘抓住它，可恶的小偷！’

我想我大概难逃一死了，然而我挣扎着，挣扎着，终于钻了出去。不过，

我告诉你，大王，有整整一个月我不能自在地坐下。”

其他很多动物也都狠命地指控列那，尤其是公鸡，他带着一群小母鸡来

哀哭他的被列那杀害的妻子。但是兽王说：“眼下这些就够了。我们派人去

把列那召来，他得按照法律程序接受审判。你去吧，布鲁因，你去把他带来。”

大熊去了，他相当得意地担当了向自己的仇人列那传达坏消息的角色。

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马佩杜，看见列那躺在门里的太阳光下。

“你怎么了！”布鲁因在门外喊，“我从朝廷里来，列那，来召你去接

受审判，为了你对我，还有对伊斯格林以及其他别的动物所干下的一切坏

事。”

“是你吗.布鲁因朋友？”列那在里面喊，“你带来的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但是眼下我不能去。我病了。”

“是真的？”市鲁因说。

“是真的，”列那回答，“你们都知道我已经当了隐士，不再吃肉。再

说，假如我没当隐上，我穷成这样，时运又不佳，即使我想吃，也不知道怎

样才能弄得到。因此，我就有什么吃什么，今天早晨，我正饿着，发现了那

么多美味蜂蜜，我就吃了个饱，结果却让我生起病来了。”

布鲁因一听见“蜂蜜”这两个字，就十分激动。“蜂蜜，你说的是蜂蜜？”

他叫嚷着，“蜂蜜？你剩下一点儿没有？你要是把我带到蜂蜜那儿去，我就

一辈子当你的好朋友。我会在朝廷上说你的好话，大小事情都帮你的忙。”

列那一听这话，暗自好笑，但是他却一本正经地对布鲁因说：“朝廷里

所有的人、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能使我看重的。而且，我也很高兴带你到蜂蜜

那儿去，这是为了我一向对你的敬爱。那里有足够你吃的蜂蜜，这个星期你

连吃七天也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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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带我到蜂蜜那里去吧，”布鲁因回答说，急不可耐地想去吃。

“我想不会够我吃一顿的。”

“那里可多啦，”列那说，故意让着急的大熊等着。“比我任何时候见

到的都多。”

“噢，带我去吧，”布鲁因说，“我就要看见有多少了。”

“好吧，请这边走，”列那说着，把他领进了木匠伦特弗的院子。伦待

弗刚好从树林里伐下来一棵大橡树，要用楔子把它劈开。现在橡树干带着楔

子正横在地上。“瞧吧，”列那说，“那棵树干里就有蜂蜜，不过要轻轻地

走过去，不然会打搅了它们的。”

布鲁因激动万分，急不可耐地跑到树干那里，把鼻子和前爪都伸进了裂

缝，开始寻找蜂蜜。

“在哪儿？”他喊。

“深着呢，”列那说。

于是布鲁因的脑袋探向里面，直到耳朵根。列那拔掉楔子，树干啪地一

声合了起来，紧紧地夹住了布鲁因。

“救命，救命！”布鲁因大声呼救。

但是列那已经逃到篱笆外面了。“别那么大声叫喊，好朋友，”他喊道。

“伦特弗会听见的。”

“救命，救命！”大熊又高声呼救。伦特弗听见熊叫，出来看看是什么

事情。他一见布鲁因紧夹在树干里，就对邻居们大喊，“快来呀，快来帮忙

呀，我的院子里有一头熊。”

村里的人都跑来了，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件武器。有的是棍棒，有的是斧

子，有的是扫帚，教堂的牧师拿的是长柄十字架，会计拿的是风向标。就连

妇女也都拿着纺锤来了。人们拥上来狠揍可怜的布鲁图。他终于连吓带痛地

发起狂来，把脑袋和爪子从树干里拔出来，留下了两只耳朵和爪子上所有的

皮。

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很难跑快，全村的人在后面追赶，一直追到了河

边。布鲁因前额上流下来的血蒙住了眼睛，把伦特弗的老婆撞到了河里。就

在人们设法救她上来的当口，布鲁因自己也掉进了河里，他发现在水里好过

多了，便顺流漂下去，到了狮子朝廷所在地的附近。他爬上岸，但是他的脚

痛得走不了路，只好躺下来爬滚，滚到了兽王的面前。

于是兽王又派了另一个使者，这一次列那考虑还是去的好。

列那到了朝廷里，所有的动物都控告他，他没有法子为自己辩护。因此

兽王说，“他是个坏蛋和小偷，把他绞死吧，由伊斯格林，布鲁因和泰伯猫

执行。”

于是他们抓住列那，捆了起来。

“制作一副绞架要花我们很多时间，”伊斯格林说。“唉，朋友们！”

列那说。“办事别那么慢吞吞的。我犯了罪，招认了，我现在要求的就是赶

快给我一个结局，如果你们听我的，那么这里就有一个很好的绞架，是四年

前用来绞凶犯的。我想泰伯准有一条多余的绳子。让他带着绳子爬上去，他

的身子最轻，这样这件事很快就会办完了。”

看来这是个好主意。于是他们把列那带到绞架前，泰伯拿着绳子爬上去，

布鲁因在列那的脖子里打了一个活扣。大家都来看列那上绞架，兽王和王后

也来了。绳子已经套在了脖子上，列那转身对兽王说：“大王，我已经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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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说出了真话，但是有一件事使我的灵魂很痛苦，不说出来我不愿死，因

为它跟陛下密切相关，如果我死了，那个关于宝藏的消息就永远消失了。”

他一提到宝藏，国王的眼睛就发亮了。他命令泰伯和布鲁因去解列那脖

子上的绳子。“什么宝藏？”他问。

“那是你父王的宝藏，是我把它埋起来的，没有别人知道在哪里。”

“那是怎么回事？”狮子问，”我凭着你的灵魂命令你，告诉我。”

“啊，大王，这是一道严厉的命令，但是我决不会为了世界上任何东西

而隐瞒什么，使我的灵魂受苦。是我的父亲发现了那些宝藏，其中有一顶精

美的金王寇。他一看见那王冠，就心想，他必需让什么人当国王，因此他把

伊斯洛林。布鲁因，以及我的表亲格林培特獾都叫来，对他们说，他决定让

伊斯洛林当国王，如果他们愿意出去招募士兵准备打仗，一切费用由他负责。

他可以用他发现的宝藏弄到大量的钱财。这样说着，他就把你父王戴过的王

冠戴到了伊斯格林的头上，他们都宣誓效忠他。

我没有在那里当场目睹，因为我的父亲知道我对你忠心耿耿，就对我严

守秘密；但是格林培特不够谨慎；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告诉了他的老婆，

因此，天没亮，我就知道了全部经过。第二天，其他人出去招募士兵。如果

他们春天集合起来，与陛下作战，就答应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的父辛留在家里看守钱财。他那么看重它，连半天也舍不得离开。因

此不久我就探到了他的踪迹。他去看它的时候，我藏在树丛里。我看着他小

心翼翼的走近，用尾巴扫掉自己的脚印，然后他开始挖掘，不一会儿就钻进

了侗穴。

等他出来后，我自己就钻了进去。我见到了多么奇妙的宝藏呀，尤其是

你父王的王冠，镶着那么多的主石，简直能把你整个的王国买下来。我没有

浪费时间，当夜就把一切都搬走了，藏到了另一个地方，直到今天，它还在

那里。”

他刚讲起这个谋反的企图，国王就开始发起怒来；他一讲完，就立即下

令逮捕伊斯格林和布鲁因，并且关进监牢。然后国王请列那告诉他钱财在哪

里。

“在克雷根坑洞里，”列那说，“尽管那是一处荒僻而且遥远的地方，

但很容易找到，我很愿意跟你一起去找，但是如今我几乎要失去性命，我已

经忏悔了我过去的全部邪恶生活。我必需到罗马去朝圣，向教皇请求宽恕。”

国王听着又生了气，因为他独自永远也无法找到宝藏。

“你怀疑我说的话吗？”列那说。”有人可以为我说的话作证，过来，

基维特，”他叫野兔，“告诉国王你听没听说过克雷根坑洞。”

基维特走上来，他很怕列那。“是的，大王，”他说，“我知道克雷根

坑洞。我可以领你去。”

“这就行了，”列那说，“回到你那地方去。”

基维特回去了，国王很高兴，着手为列那的朝圣旅行做准备。

“我需要的是，”列那说，“四只坚固的鞋子，眼下伊斯格林躺在监牢

里，不需要穿鞋子，他的老婆很少外出，也很少需要鞋。让我从他们每人那

里取两只，我就能很容易地翻过隔着这里和罗马之间的险峻大山了。”

国王答应了他。于是列那拿着刀子，走进监牢。伊斯格林在里面被紧紧

地捆着，不能动弹。列那扒下他前腿的两只鞋，虽然他非常痛，却没说一句

话。然后他到伊斯格林家里，取下伊斯格林老婆后腿的两只鞋，就这样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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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鞋。

“还有一件事，大王，”列那说，“是我急需的，那就是一个背包，用

来装我的食粮、如果我有一块布鲁因的皮，我就能做一个好背包了。”

国王答应了他，他就到监牢里，割下布鲁因的一块皮，做了一个背包。”

你不要独自上路，”国王说。“我们全体都去送你，让基维特和公羊贝林陪

你走一天的路程。”

“多谢大王”列那说。“对于一个卑贱的朝圣者来说，这真是莫大的光

荣。”

等别人都回过头时，列那对贝林和基维持说：“我想回去向我亲爱的妻

子告别。跟我一起到我城堡去吧，”

到门口，他叫贝林等在外面，带着基维持进了门。他见到了妻子埃梅林

和小崽们。

“我把基维持带来见你，”列那说，“国王说我们可以随意处置他。”

基维持一听这话就向外跑，但是列那挡住了门。于是基维特大声喊叫：

“救命！贝林，救命！”然而他喊了没几声，列那就抓住了他，把他的喉咙

咬成两段。

“现在，”他说，“好妻子，让我们举行告别宴会吧。”

于是他们就行动起来，直到野兔基维特只剩下一颗脑袋才罢休。

这时候等在外面的贝林不耐烦了，虽然他听见了基维特的喊声，但是他

不敢进去：马佩杜的大门看上去这样狭，城堡里面又不知充满了多少欺骗和

诡计。他站在外面喊叫着：“喂，列那，出来！立刻出来！我说，否则我就

去向国王告发你。”

列那不理睬他的喊叫，直到把饭吃完，才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耽搁那么久？”贝林公羊问。

“一个男人向妻子告别是个悲伤的时刻。埃梅林和我都哭了，”列那说

着抹了滴眼泪。

“基维持在哪里？”公羊贝林问。

“他回朝里去了。他走的是后门。”

“可是，”贝林说，“我想我听见过他喊救命。”

“这么说你听见啦，”列那说，“我真奇怪你不进来看看我们需要帮什

么忙。我肯定你的行为不像个朋友。那是我那可怜的妻子，她见我要出发去

旅行，就悲伤得晕了过去。因此基维持叫了起来——我们想让你去弄点儿水

来。”

“要是我知道，”贝林说，“我当然会去的。你知道我多想帮助你呀。”

“是这样吗？”列那问。“那么我看你现在是不是会帮我的忙。这是件

重要的事，只有你才能胜任。”

“如果我能做点什么，那就太高兴了。”贝林说。

“好吧，”列那说，“我写了几封信给国王，他会很高兴收到的。如果

你肯等一会儿，我就去取来，并且用我的背包给你装上。你要对国王说，这

些都是由你帮忙和指导才写成的，那会使你得到很大的信任。”

“我会办到的，”贝林说，“尽管我本人没有多大学问，然而有个好名

声还是好的。”

列那进去了，把基维特的脑袋装进背包，交给贝林。“拿着，”他说，

“亲自交到国王手里，记着要说你参与了写信，那样你会得到很多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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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林走了，列那回到妻子身边。“我不认为，”她说，“你去朝圣旅行

还有什么好处。留下吧。这座城堡很坚固，还有很多退路。”

列那同意了，他们在一起安静地生活了一段时间。

再说贝林来到国王面前，交上了背包。“大王，”他说，“列那送给您

这封信，我敢说您会十分高兴的，要是您知道这封信是在我的帮助和指导下

写成的话。”

国王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是基维持的脑袋，大为生气，下令把贝林抓起

来。国王后悔听了列那的话，便下令把伊斯格林和布鲁因从监牢里放出来。

“我错怪了你们，”国王说，“我要尽我所能来补偿一切。把这个叛徒贝林

押下，把他吃掉。”

贝林大喊，自己对基维持的死一无所知，但是谁也不相信他。伊斯格林

和布鲁因把他拖了出去，吃得精光。从此以后直到现在，伊斯格林的后代只

要看见贝林的后代，就立即把他们吃掉。

这些消息传到了列那耳朵里，他就来到朝廷。“我听到的是什么消息

啊？”他问国王。“贝林变成了叛徒，杀死了基维特，偷走了我送给陛下的

珍宝？”

“珍宝？”国王问。“他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珍宝，只有基维特的脑袋。”

“唉！”列那说，“那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珍宝，被他偷去了。我把它

们包成一包，交给了贝林和基维特，让他们带给陛下，肯定是贝林谋杀了基

维特，自己侵吞了。如今他已经死了，我们还能找得到吗？”

国王正听列那说着，伊斯格林走了上来。“别听这个撒谎者的话，”他

说，“他从前就骗了我们——现在又在欺骗。”

“我不是撒谎者，”列那说，“我可以跟你一对一地决斗，向你证明。”

伊斯格林接受了，并定下了决斗的日子。决斗的前夜，列那的姑妈猴儿

来到他这里。“这场决斗，你要依着我说的办，就能得胜。我要把你的毛都

剃光，只留下尾巴，给你抹上油脂，别人就无法抓得注你。你设法使伊斯格

林的眼睛对着阳光，然后用你的尾巴扬起尘上来挡住他的眼睛，这样他就看

不见你，没法伤害你了。”

列那感谢姑妈的好主意，就让她把身上的毛都剃光了。这时，他的朋友

和表亲们也都来了，他们带来一只肥鸭，大家一起饱餐了一顿。

第二天早晨，决斗的场地准备好了，国王和王后就座，传令官发布命令，

伊斯格林和列那将要进行决斗，证明列那是否正直。

决斗一开始，狼就向列那扑来，他身材高大，跑得又快，很容易就追上

了列那。但是当他伸出爪子夫抓列那时，列那却一下溜脱了，因为他身上有

油，十分光滑。列那转过身。用尾巴在狼的脸上扫了一下，几乎弄瞎了他的

眼睛。伊斯格林又跳上来，列那又溜脱了，又用尾巴扫他，而且跑到上风处，

扬起尘上。迷住了伊斯格林的眼睛，使他设法看清东西。等伊斯格林看不见

了，列那就扑过去。在狼的脑袋上咬了三口。

“现在怎么样，狼先生！”他讥讽地问。“你为什么不扑过来跟我斗，

却站在那儿揉眼睛，像个打瞌睡的孩子？你喜欢你的脑袋挨咬吗？”

对着这种嘲笑和疼痛，伊斯格林大怒起来，冲向列那，决心用自己的体

重把他撞倒。列那倒下了，伊斯格林躺在他的身上，使劲儿压他。可是列那

依然拼命挣扎，使伊斯格林怎么也抓不注他，他却在狼的身上又撕又抓，最

后，他终于把伊斯格林的前额抓了一条伤痕，使伊斯洛林不得不退下来。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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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跳起身，又讥讽起他来。

“你没法抓得很紧，伊斯格林，是不是因为我拿走了你的两只鞋子帮助

我去朝圣？”

狼一听怒火更盛了，又向列那冲去，把他撞倒在地。这次，他把列那的

爪子咬在了嘴里。

唉，列那想，除非我屈服，不然我准要死了。“亲爱的伊斯格林，”他

说，“你一向对我很好，现在我愿意让你。如果我被驱逐出境的话，我只求

你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要作为朝圣者到圣城去，在罗马的每座教堂里为

你的灵魂祈祷。”

伊斯洛林听了这些话，便放开了列那。突然，列那把爪子从狼嘴里拔出

来，用尽全力抓注了伊斯格林的喉咙。

“放开我！”伊斯格林喘着气说。

“我不”，列那说，“除非在场的人都判定我是胜利者。”

“救命！”伊斯格林喊，“我服输了。”

听了这话，列那所有的朋友都高声欢呼起来；国王走过来，承认他是胜

利者，当场任命他为王家法官。昏过去的伊斯格林被抬了出去，布鲁因和他

的朋友们也离开了朝廷。

听了这个故事的人，好好想一想，这里面没有好人该责备，如果你们之

中有人像列那一样走上了邪路，那就好好地活着进行补救吧。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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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豪猪

叔本华

有一冬天之夜，大降大雪，林中的豪猪冰冻不堪。后来大家寻到一间破

屋，一齐进去。

起初，大家觉得寒冷，所以围做一团，大家分暖。只因豪猪只只身上都

是刺，一碰之后，不得不大家分开。分开之后，又觉得寒颤，又想团聚分暖。

如此分后再合，合后再分，往返数次，才找到一种适当的距离，既不相刺，

又可稍微分暖，就此相交无事，一夜过去。

（林语堂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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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与寓言

叔本华

一位母亲为教育和引导孩子，让他门读伊索寓言。但他们很快将书还给

了母亲。老大还老气横秋地说：“这不是我们看的书！太幼稚、太浅薄了。

那些狐狸、狼，还有乌鸦，竟然会讲话，这可骗不了我们：这种胡闹的东西

我们早已不屑一顾了！”——在这些充满希望的孩子身上，人们难道没有看

出未来清醒的理性主义者吗？

（邱芝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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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之啮

尼采

某天天气很热，查拉斯图拉在一棵无花果树下熟睡了。他的两臂掩护着

面孔。一条蛇来了，在他颈上咬了一口，他痛得喊了一声醒来。他放下他的

两臂，注视着这条蛇。于是这条蛇认出了查拉斯图拉的眼睛，它笨拙地扭动

着身体想逃开去。“不要走！”查拉斯图拉说，“我还不曾谢谢你！我的前

路还远着，你正把我惊醒得合时呢。”“你的前路怕很短吧！”蛇悲哀地说，

“我的毒液是致命的。”查拉斯图拉笑起来。“几时一条龙会因为一条蛇之

毒液而死去呢？”——他说。“取回你的毒液吧！你并不多得有分送我的余

裕。”于是蛇又绕着他的颈项，舐回它的毒液。

（尹渔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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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松和闪电

尼采

我在人与兽之上高高生长；

我说话——没有人跟我对讲。

我生长得太高，也太寂寞一

我在等待：可是我等待什么？

云的席位就近在我的身边——

我等待第一次发出的闪电。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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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尼采

甲：我生过病？现在痊愈了？

是哪位医生给我治疗？

我怎么全都忘得精光？

乙：现在我才认为你痊愈了：

因为健忘者才算键康。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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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

尼采

甲：他站着倾听：什么会使他感到迷惘？

他听到什么在耳边嗡嗡作响？

是什么曾把他打倒得意气沮丧？

乙：就像那种曾经戴过镣铐的人，

他到处听到——镣铐的声响。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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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狮

尼采

你坐在这里，毫不容情，

就像强迫我到你面前来的，

我的好奇心：

好吧，人面狮，

我是一个好提问的人，像你一样；

这个深渊是我们共有的

但愿有这种可能，我们用一张嘴说话！

要寻求爱——就必须永远去找出

它的假面、该诅咒的假面，把它打碎！

人所没有，

而又必须的，

应当把它弄到手；

因此我给自己弄到个良心。

能有意识地，

存心说谎的诗人，

他才能悦出真情。

最美丽的肉体——不过是披纱。

更美的东西害羞地包藏在里面。

我对之毫无同情心的是蟹：

你抓任它们，它们就钳住你；

你放了它们，它门就柱后退。

伟大的人物和河川惯走曲折的路，

曲折，可是却通向他们的目的地：

这是他们的最大勇气，

他们对曲折的道路毫无惧意。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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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

尼采

生锈也有必要：光是锐利也不行！

否则人们会常常说你：“他太年轻！”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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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楦

君持·库纳尔特

两位鞋匠，一位

做鞋合脚适宜，

另一位则在旧楦上

死守——以为手艺的目的

不在鞋具的适宜，

而是：立场的

坚定不移。

（刘海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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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跳了这一个冬天

盖·鲍恩

有一年夏天，鲜花在微风下摇曳。草丛里有一只蟋蟀在唱歌；不远的森

林边上有一只蚂蚁在不停地搬运留备冬用的食物，他就这样整日不停地忙碌

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冬天终于到了。蚂蚁回到自己的庄所，品尝着夏天

收集的食品。此时，往日无忧无虑的蟋蟀却是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饥饿之

中，他想到了辛劳的蚂蚁。于是他来到蚂蚁的住处，敲开门，然后非常谦卑

地请求给点吃的。“你在夏天都干什么了？”蚂蚁意味深长地问。在蚂蚁的

眼里，他最喜欢的东西莫过于勤奋了。“我唱歌。”蟋蟀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好吧，你去跳舞吧！”蚂蚁尖刻地回了一句，然后关上了门。

蟋蟀真的跳起舞来。由于他在这方面很有天才，因此被一个芭蕾舞团聘

为演员。但是，他只跳了这一个冬天，他用跳舞的收入在南方买了一所房子，

在那里他可以整年地唱歌。

道理：一个忠告往往比一片面包更有价值。

（刘海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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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鲍希尔特

一个身披白大褂的人往纸上写着数据，接着又在旁边附上了秀丽的蝇头

字母。

然后，他脱下白大褂，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保养窗台上的花。他发

现一朵花死了，甚感悲伤，哭了起来。

那些数据仍旧在纸上。按照这个数据，只需半克的分量就能在两个小时

内将上千的人置于死地。

阳光洒在花上，也洒在纸上。

（刘海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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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柱戏

鲍希尔特

两个人在交谈。

“哦，督学先生，怎么一身深色，在服丧？”

“哪里，哪里。参加了一个庆典。年轻人上前线，讲了两句话，追溯了

斯巴达，引用了克劳塞维茨，还灌输了几个观念：荣誉、祖国。要他们读读

荷尔德林，并提到了朗格马科。激动人心的庆典，实在是激动人心。年轻人

还唱了歌：上帝炼铁成钢。个个目光炯炯，激动人心，实在是激动人心。”

“我的上帝，别这洋，督学先生。这真是可怕。”

督学先生惊愕地望着其他人。说话时，他不断往纸上画小十字，尽是些

小十字。他站起身，笑着，取过一个新球，沿球道扔去。一阵轻微的轰鸣声

传来，后面的小木柱倒下了。它们看上去仿佛一个个小人儿。

（刘海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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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强权措施

布莱希特

当考依纳先生，这位思想家，在一座大厅里面对众人谈反强权问题时，

他发现面前的人们在退避，并且夺路而去。环顾四周，他看见自己身后正立

着——强权。

“你在讲什么？”强权问他。

“我是在为强权说话。”考依纳先生答道。考依纳先生离开现场后，他

的学生问他脊梁骨何在，考依纳先生回答说：“我没有任人压碾的脊梁骨。

相反。我得比强权长寿。”

接着，考依纳先生述说了下面的故事：

希特勒时代，有一天，艾戈先生的住宅里来了一个特务。他拿出一份以

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名义出具的证明，其中规定：其足迹所到之处，不论是谁

的住宅，都要由他支配；同样，他要吃什么就该得到什么，并且，他见到的

任何人都应为他提供服务。

艾戈先生给他盖上被子，为他驱赶苍蝇，看护他睡眠，七年如一日地听

从他。并什么都为他做，但谨防开口。七年过去了，不停地吃、睡和吩咐，

使那特务日益肥胖臃肿起来，终于有一天死去了。于是，艾戈先生把他裹到

霉烂的被子里，拖出房门，清洗了床铺，粉刷了墙壁。直到这时，他才松了

口气，作答道：“不。”

（邱芝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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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依纳先生和潮水

布莱希特

考依纳先生在穿行一道山谷的途中，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浸在水里了。

这时，他意识到，那山谷实际是一个海湾，而涨潮的时间已经临近。他立即

停下，环顾四周，想找只舢板。他期望着，停留在那儿。然而没有舢板出现。

于是他放弃了这期待，寄希望于水不再上涨。直到水就要淹到下颏了，他才

不作幻想，在水中游了起来。他认识到，他自己就是一条船。

（邱芝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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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家和假求教者

布莱希特

一个假求教者来到思想家考依纳先生处，对他说：“美国发现一头牛犊

有五个头。关于这件事你有何见教？”考依纳先生说：“我无可奉告。”于

是求教者高兴地说：“越是有智慧，能发表的评论就越多。”

笨蛋期待多，思想家说得少。

（邱芝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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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

费舍尔

一只蚂蚁受它的同胞们推举，当了司库。一年过去，该公布帐目了。无

奈，它拿出了几张纸。

费用惊人；开支几乎吞噬了全部国库。蚂蚁中的一些爱国之士对此十分

不满，批评激烈。司库答道，“你们似乎是有权利这样做的。但这是国家机

密！我可以起誓，所有的费用都花在国家需要的地方了！”

第二年依旧是如此的巨额开支，依旧是不清不倍的帐目，同样的抱怨，

同样的借口。第三年出现了巨大赤字。支出大于收入。蚂蚁们失去了耐心。

它们之中有个曾出过远门，并在一个财政部长家里呆过很久的蚂蚁提议

进行调查，打开国库，它们发现，所有国家财产已被盗光。

请比较法国和英国的经济历史吧！

（邱芝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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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王国里的革命或胃与四肢

费舍尔

动物们时君王之政不满，它们把狮子赶下台，除狐狸以外，没有人站在

狮子一边。

“不过请让我再说一句话！”——狐狸道——“有一次，四肢对胃甚感

气喷： ‘没用的无所事事者，只知享用和消化，而我们却干得累死累活。’

——它们决定再不给它提供食物了。”

“结果怎样？胃当然受罪，但四肢很快发觉，它们同样不好过。它们一

天比一天疲软无力，最后终于认识到，它们从胃那里受益最多。君权也是这

样。”——孤狸接着说——“在它身上体现着大众的利益，其他所有的阶层，

简单说就是全民族都是由于它而存在着的！”

“你有一个小小的疏漏，”蛇插嘴道，“胃在吃的同时也在发挥作用，

而绝大部分国王仅仅是吃。”

（邱芝虹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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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熊

盖勒特

有只狗熊长期被迫跳舞卖艺，它逃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故居。狗熊们用亲

吻来向它表示兄弟情谊。森林里响起一片欢腾的声音。狗熊们互传喜讯：“佩

茨又回到咱们这里！”佩茨于是向大家描述外地它的冒险经历、它所见所闻

种种事迹。提起跳舞，它仿佛仍受锁链羁系，便向观众表演一番波兰式的舞

艺。弟兄们观看了它的表演，对它的灵巧四肢赞叹不已。立即它们争相学习，

可是做不到它那样用后腿行走自如，甚至连身子都直不起，不少狗熊趴跌在

地。因此佩茨又多次重复献艺。不料它的才能却惹恼了狗熊全体。“滚！”

大家嚷道：“滚你的！你这蠢货自以为比我们高明？”它们逼迫佩茨再次离

去。

劝君莫显高明！这样别人就不来恨你，因为你和众人才能接近。你越是

比别人高明，就越要提防表现自己。固然你的超群本领一时会博得交口称誉。

可别相信这事！因为不久就招来妒忌，它会把你的聪明才智说成是不可饶恕

的罪行。

（叶逢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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